第四十八章 何為仙？何為俠？
進入了裡面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仿若是人工開鑿的一般，看這般的面積幾乎是把整個山體的下層都給掏空了，石壁古樸，充滿了自然的意味，玄青色的穹頂仿若一層鍍滿了青花的琉璃，美輪美奐。
石壁上記錄了一些古畫，皆是一些劍式，或者是一群人在練劍和日常生活，眾人慢慢往前走，到了最後一面石壁，上面畫著一群人在地面上，一個人在天上，所有人都挑劍指著天空，畫的很簡單，給人一種粗糙的感覺，但是莫賢大致明白了這些畫壁的意思，應該是記錄了這個劍冢的起源，到最後一群人合力戰鬥一個人，全部都覆滅了，死後他們的寶劍合葬在一起成了現在的劍冢。
不用說，就憑藉那清風寶劍來判斷，就可以判定這個劍冢必定來源於一個無比輝煌的上古劍派，只是最終也覆滅了，很難想象那最後一幅畫壁上俯瞰芸芸眾人的那個人實力究竟有多強。
「這是一個悲哀的殉道者的故事。」牧白輕輕的撫摸畫壁，面容閃過悲哀的神色。
這群人是可歌可泣的，上古妖獸顯現，大能輩出，是一個無比輝煌的年代，那個時候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不想現在正非正，邪非邪，那時候劍道者都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每一次大亂都有絕世劍仙力挽狂瀾，最赫赫有名的便是凌子夜，那天罡劍意霸烈無比，即便是在天下劍意中也是能排個前三甲的位置，一劍斬蒼穹，一劍裂滄海，一劍萬古寂，一劍衍輪迴，稱得上劍仙之名，是一位大功德大業績者，在後世被人們尊為了劍道鼻祖，受到無數劍修之人的信仰，蜀山道門便是供奉了一尊神像。
「走！我們下到第二層！」第一層的盡頭有一處向下的螺旋式的階梯。
進入第二層，其內部空間明顯比上一層小了許多，有些空曠，只有一盞盞青燈，萬古不曾寂滅，散發著微弱的火光，地上擺滿了破舊的古劍，都已經失去了靈性，很多脆弱的如同灰塵，一踩就碎，這是一處亂劍冢，大都是一些記不上名字，一些無名的修士的寶劍，被葬到了一起。
莫賢的心有些痛，他聽到了這些古劍穿越萬古的哀鳴，不斷的迴響在腦海中，有不甘心，有彷徨，更有竭力再戰的怒吼。
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塵歸塵，土歸土，這些英靈長眠於此，很難想象那段歲月到底爆發過怎樣的大戰。
這裡的殘劍少說也得有一萬把，萬劍齊出，錚錚劍鳴的景象一定非常壯觀，他們到底遭遇了怎樣的強敵？
「他們手持的都是蒼生之劍，正道之劍，可惜敵人太強大，最終都死去了！」牧白微微嘆息道。
莫賢忽然想到了張子修，那個迂腐的道士，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手持正道之劍，滅盡天下一切惡！當時還很不理解，現在莫賢卻忽然有些理解了，這種精神層次或許已經遠遠超越了自己。
到了第三層，放眼望去，什麼都沒有空無一物，地面上的青磚一淺一深的無規律的排布。
牧白作出了一個停止前進的手勢，將眾人攔下，鄭重的說道：「這裡乃是一處殺陣，大概當初修建劍冢的那群人也不想有後人打攪他們的長眠，故此在第三層擺下了殺陣，別看這地上的青磚一深一淺，看似稀疏平常，實際上大有來頭，稍稍走錯一步，便是會身死道消，連灰都不會剩下。」
聞言，眾人都點了點頭，清影的面龐浮現過一抹懼色，她上次便是吃過苦頭，要不是丈夫用替死符擋了一下，她很可能就身隕了。
「沒錯，莫道友可能有所不知，這殺陣是上古十大殺陣的青陽焚天陣，排位第九，這裡共計一千零八十八塊青磚，只有八十八塊是沒有危險的，其餘的一千塊都有青陽道火加持，那般火焰的威力即便是化神期修士也不夠看，所以這劍陣不能力破，只能智攻。」綠漪解釋道。
「不過上一次在此，幾批隊伍合力終於是把此殺陣的生路給推演了出來，一會兒大家跟著我，不可走錯一步。」
牧白先一步越了上去，當莫賢踏上這些奇怪的青磚，果然是感覺到了一絲怪異，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烘烤著自己的神魂，一時間竟然有一種頭昏腦漲的感覺。
咻！身後綠漪察覺到了一絲異常，一道冰藍色的靈光打進莫賢的腦海，頓時莫賢感覺到仿若一股冰流緩緩湧入，神清氣爽了不少，偏過頭，朝綠漪投來感激的眼神。
「道友切勿不要分心，小心中了那火毒！」綠漪提醒道。
莫賢點了點頭，接下來全神貫注，最終眾人有驚無險的淌過了這道殺陣。
馬上到第四層，牧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停止了腳步，面容悲傷，似乎這裡有他不想去接觸的記憶。
」牧爺爺，下去吧！「綠漪的臉色也不好看，第四層與第三層恰好相反，可以說沒什麼危險，非常的安全。
牧白躊躇了片刻，便是一腳踏入、
到了第四層，莫賢剎那間感覺光線頓時暗了不少，細細挑眼望去，只有中央處坐了一具骨骸，上面披著一層青色的道袍，骨架晶瑩，到現在還散發著瑩瑩的微光，那披在身上的青色道袍同樣非凡，少說也得有一萬年了，竟然還如同新的一般，連灰塵都沒有，這要不是一件寶物，莫賢打死都不信。
骨架下依靠著另外一具骨骸，只有腿骨部位附著著一絲紅色的布料，看那骨盆的寬度應該是一位女性，胸腔處插著一口黑色的小劍，散發著黝黑色的詭異光芒，骨架都四周的骨頭都變得漆黑，散發著黑氣，盤坐的骨骸身上的瑩瑩白光在那黑光四周頑強的抵抗，很顯然若是沒有那白光，這具女性骨骸估計早就被那小劍的黑暗之力侵蝕的一點也不剩。
牧白恭敬的鞠了一個躬，綠漪神色默然，愣愣的盯著那兩具骨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何為仙？何為俠？仙味其實就是人情味，若是一個人修鍊到太上忘情，沒有了人的七情六慾，那便是魔，不是仙！」牧白緩緩開口道。
「可是大多數的道門典籍不都講究靜心絕欲嗎？牧老的說法感覺有點與世俗相悖！」莫賢道。
「哼，寫出那些垃圾典籍的都是一些無能之人，你看看有幾個證道成仙了？仙道兩重天，有情天與無情天，有情天最難證，因為要入世，經歷酸甜苦辣，兒女情長，等血流幹了，淚流盡了，心痛到不能再痛了，才出世，而那無情天從未入世，只是一味口頭上講究出世！可是不入世何談出世？那些垃圾典籍害了多少人！」牧白冷哼道。
「何為有情天？」莫賢有一絲不屑。
「這兩具骨骸便是有情仙道本意的承載，其實這背後只是簡短的一句話！」牧白頓了頓。
隨後，緩緩說道：「修鍊的本質是守護，守護自己所愛之人，守護愛自己之人！」
莫賢愣了愣，忽然間他仿若明白了牧白的深意，他一路走到現在，不就是為了守護嗎，因為自己弱小不能守護，所以要竭力變得強大，守護自己所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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