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初見金絲軟甲
「穿了身虎皮襖子,赤金腰帶,身材又矮又緊,耳朵里有一撮黑毛的那個?」阿飛也意識到了是哪位。
沈沖臉上露出欣喜神色,他沒想到阿飛竟然會注意到這樣一個小角色,最多看不過兩眼竟然描述得如此清晰。
「定然就是他!起初我想這重要的東西必然放在諸葛雷身上,卻沒想到此人連諸葛雷都蒙過去了!我們這群人爭來爭去,卻沒想到人家早就拿著真寶貝遠走高飛了!查總鏢頭可知此人身在何處?」
「老夫不知!」
既然事情真相已經得知,查鏢頭便要離去,可有人比他更快離開了飯鋪,正是阿飛。
「你去做什麼?」沈沖伸手大喊,奈何阿飛連影子也瞧不著了。
沈沖自問有三成把握找到那矮且緊的人,若是阿飛在,以他比獵狗更敏銳的嗅覺,這把握立刻能提升至九成。可惜,阿飛走了。
沈沖也走出了飯鋪外,他整個人氣質驟然變化。若說他在飯鋪內像個瀟洒的公子哥,渾身散發著紈絝之氣,那出來后他便是六扇門的精英捕快,如鷹隼一般眼神犀利、行動敏捷。
他將自己想象成拿著包裹往外走的人,若是自己會選擇往那邊走?
首先排除了直接前往荒郊野外,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阿飛的生存能力,這樣的天氣還往野外竄,無疑是找死。
在小鎮上躲起來?亦或者找輛馬車直接離開小鎮?沈沖更傾向於後者。
哪裡有租馬車的地方?沈沖並不清楚,不過他長了一張嘴,有不懂的地方,問人乃是最快捷的辦法。
沈沖問了兩個人,他們都指向一個位置,那兒是小鎮上最大的馬車租賃鋪子。
路走了一半,沈沖停了下來,只因前方恰好停留了一輛馬車,雖然車身不夠豪華,但拉車的馬卻是一匹難得的駿馬。
馬車停在了一間極其簡陋的酒店門口,酒店門窗漏風,外面掛著的黃色旗幟也破破爛爛,其上隱隱約約看到四個大字——迎客酒店。
有人在內,而且不止一人,沈沖能感知到。可為何沒人迎出來呢?按理說有客人在門口,掌柜的或是小二起碼要招呼兩聲吧。
顧不了那麼多,沈沖徑直走了進去,他不確定這輛馬車是不是跟那取走包裹的人有關?
進到屋裡,恰好有個身材佝僂的老頭從屋裡走出,當看到沈沖時,便露出了笑容,「這位可是慧空小師傅?」
「正是在下!」沈沖刻意與老頭保持著距離,因為小鎮上知曉他名字的人可並不多。
佝僂老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小師傅跟我來吧。」
沈沖道:「我為何跟你去?」
佝僂老頭道:「剛才有個少年人硬生生拖住了門口那輛馬車,隨後將馬車裡的人拽了出來。」說到這裡他突然驚呼起來,「你……你就是剛才的少年?」
沈沖已經知道老人說的是誰了,自然是他的孿生哥哥阿飛,而佝僂老頭為何突然又驚呼「你就是剛才的少年」,自然是因為阿飛與沈沖長相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個有頭髮一個沒有罷了。
「好了,你帶我去吧。」
酒店裡竟然有個不小的地窖,一根蠟燭點在了牆壁上,泛著幽暗的燈光。但沈沖看的清晰,正有一人被綁在了椅子上,且嘴巴也被塞住了。
那被綁在椅子上的人,身材矮且緊,耳朵里正有一小撮黑毛。他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想說什麼卻被布條給完全阻隔了。
「差點忘記了,我那哥哥雖然劍術高超,可並未系統學過武術,基本的點穴手卻是不會的。」沈沖有點想發笑,不讓人說話可以點上啞穴,何必塞個布條。
就算塞上了布條,難保老頭子不會將這布條放下。又怎麼能阻止此人開出豐厚的條件誘惑老頭呢?
「大爺,搬點酒進來!」沈沖向後拋出了一枚碎銀,這枚銀子仿若長了眼睛一般,恰好落在了老頭手中。
銀子已經到手,老頭才不管和尚喝酒是不是犯了戒律,他很是樂意搬進了一壇酒,外加一個杯子。
一杯酒斟滿,沈沖並未仰口喝下,只是左手端著。突然,銀光一閃,沈沖的右手上憑空出現了一把小刀。
小刀並未刺入這矮緊漢子胸口,只是挑開了塞在其嘴裡的布條,可這人幾乎已經要嚇暈過去了。
不但挑開了布條,沈沖連繩子也幫助他解開了。
「在下洪漢民,多謝少俠搭救!」這人已經有些理智不清了,將和尚叫成了少俠。
沈沖面色一冷,輕聲道:「你好好瞧瞧我,是不是跟綁住你的那人一模一樣?」
洪漢民如同見了鬼一般,猛地向後竄了兩步,卻不知為何竟然摔倒了,頭部先著地翻了個跟頭。縱然他不是高手,也不該如此狼狽,哪怕是普通人也不至如此,看來此人膽子極小,腿已經嚇軟了。
「那是我哥,我沒他那麼野蠻,不用怕。口渴了吧,來,這杯酒喝了吧。」沈沖像是勸慰老友一般,語氣溫和,帶上如清風拂面的微笑。
這該讓人很舒服吧?那洪漢民卻沒有任何舒服的樣子,他不但手在顫抖,連身子也在顫慄。他心裡唯一的想法是:這酒有毒!
沈沖似乎耐心極好,再度溫和勸慰道:「我知道你是喝酒的,喝了它吧,喝完身子還能暖和一點。」
洪漢民哆哆嗦嗦道:「我最近戒酒了,少俠,真對不住。」
沈沖臉上立刻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酒可是好東西,我這人啊雖然是和尚,但是嗜酒如命,不會用毒藥去污染它。你放一萬個心,喝了它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洪漢民知道此時不喝也得喝,除非能殺了對方。殺死對方?他可沒有這個念頭。那一手小刀撩開布條的速度,眼睛已經無法捕捉,只此一事便讓洪漢民沒有任何去對抗沈沖的勇氣。
洪漢民生怕酒從杯中灑出,於是雙手緊緊握著酒杯,唯有如此才能握緊酒杯。但他的手實在是抖得太厲害了,難免會有少許從杯中灑了出來。
每當有酒從杯子中飛出,沈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洪漢民為了避免再度灑出酒來,一杯酒猛地一口悶下去了。酒是喝完了,可杯子卻掉在了地上。
沈沖並沒有因為杯子被打碎而卓怒,再度輕聲問道:「還要再來一杯嗎?」
洪漢民搖頭,「不……不用了,喝一杯就夠了。」
沈沖道:「既然喝了我的酒,你理應為我做些事情。我也不是個多話的人,就直話直說了,把金絲軟甲交出來吧。」
一杯酒就要換一件金絲軟甲,哪怕用黃金釀造的酒也不是這個價錢吧?可沈沖說得理所應當,仿若在他眼裡他是吃虧了一些的。
洪漢民道:「少俠,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是不是你弄錯了什麼?」
沈沖沉下臉道:「看來你是不想換了,這杯酒或許不夠換金絲軟甲吧?既然如此,我也不佔你便宜,把我的酒還給我。」
洪漢民如負釋重,他恨不得補上一句:少俠,你這杯酒怎麼能跟金絲軟甲等價呢!
是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如此說,洪漢民自然沒說,他點頭哈腰,神色極其恭敬道:「小爺,我這就給你打酒去。你請我喝一杯,我還你十壇!」
沈沖搖頭嘆息了一聲,「誰要你買的酒?」
洪漢民道:「那你要……」
沈沖拋了拋手中的小刀,突然一笑道:「別的酒我不要,只要你剛才喝下去的那杯!」
洪漢民一怔,他有些疑惑,吃吃問道:「可那杯酒已經被我喝下去了,怎麼還……」
「我有辦法。」沈沖眨眼一笑,恍然間拋在空中的小刀突然軌跡變化,直抵洪漢民的腹部而來。
啊……
洪漢民的叫聲很難聽,就像是屠宰場里的豬仔,幸好他只是叫喚了一陣,若是再多持續一息時間,沈沖怕是真要將刀捅進去了。
沈沖冷冷道:「酒還在腸胃裡,我只要刺穿,就可以要回那杯酒了。你說是也不是?」
洪漢民雙眼發直,哭喪著說道:「小爺何必開小人玩笑,小人的腸胃裡儘是糟粕,定然將小爺的酒給污染了。小爺不是說過最怕酒被污染么?」
「我只是說我不會污染酒,可別人要污染我也管不來,你說是不是?剛才那杯酒啊,你只要還給了我就是,反正我也不喝,污染就污染了吧。」沈沖說完不等洪漢民回答,刀子便已經寸進了。
至於洪漢民會回答什麼,沈沖不感興趣。他知道要讓人說實話可以有很多辦法,譬如請人喝酒。這招他剛用過,但是卻不適合對付洪漢民。
既然請喝酒不行,那就來點野蠻些的。見血,但凡懦夫都害怕見血,尤其是見到自己的血,他們幾乎會嚇得暈過去。
可……沈沖的刀只能刺破洪漢民的衣服,卻再也無法寸進。洪漢民的身體仿若精鋼一般,堅硬如鐵。
沈沖丟下了刀子,道:「你的身體雖然有金絲軟甲的保護,可我若是割下你的頭,你如何防禦?」不等洪漢民接話,沈沖再道,「你擁有了金絲軟甲,不會讓你多活一刻鐘,它反而會讓你死去的更快!你在江湖上混跡了二十多年了,這個道理難道也不懂?我剛才請你喝酒,是希望你識相一些,哎……看來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