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財富動人心

  終於看到長青劍派的山門了，楚飛鬆了一口氣。


  此時長青劍派的山門，燈火通明，松油火炬、牛油火炬將這裡照的猶如白晝，大量的弟子門人、長老執事等等，在山門處匯聚。


  楚飛一出來，就引起一點小小的騷動，好在很快就有人認出了楚飛。


  陽處雄長老幾步來到楚飛面前，「不錯。先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戰鬥，你幫不上忙了。」


  楚飛眨眨眼，「長老，前面的情況……」


  「已經派人探查過了，對方共分三路、共有近千人攻擊。」


  「這麼多！」楚飛倒吸一口冷氣，長青劍派能擋住這麼多人嗎？

  「哈，放心吧，江湖爭鬥，人數從來不是主要的。你先回去休息吧。這次多虧你了。」


  楚飛猶豫一下，小聲、謹慎的說道：「長老，我有一個情報要說。」


  陽處雄見狀，將楚飛拉到一邊；真氣鼓盪，擾亂周圍視聽。「可以了。」


  楚飛長話短說，幾句話將剛才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不要聲張。你做的很好。回去休息吧。」


  如此，楚飛才回到門派後方的演武場那裡，找了一個蒲坦打坐。


  這邊，陽處雄依舊靜靜的看著前方，似乎並沒有將楚飛意外的發現放在心上。但實際上，陽處雄卻在盤算當中。間諜這東西，隱而不知的才叫危險，一旦暴露了、就是反制的最好工具！

  楚飛只是打坐片刻，山門外就傳來戰鬥的聲音，刀劍碰撞的聲音、嘶吼喊殺聲、以及生命最後的悲鳴……


  這忽然爆發的戰鬥，向楚飛展示了江湖中最混亂的一面。這個江湖，有時候就是如此的混亂，混亂的讓人目不暇接，長青劍派上下都沒有預料到，這次「先天功」風波還沒有正式開始，長青劍派卻首先迎來攻擊。


  這次要不是楚飛偶然遭遇，後果不堪設想。


  戰鬥爆發的突然，結束的卻很快；當楚飛還在糾結是否出去幫忙時，戰鬥就已經結束。長青劍派千年的底蘊，爆發了令人難以想象的戰鬥力。近千來犯者，被斬殺大半。


  戰鬥不過兩個時辰，但演武場上的楚飛，卻已經能聞到夜風帶來血腥味。


  剩下的來犯者，見事不可為，已經漫山遍野的逃走，至於主事之人更是悄然離開。但依舊有部分人被現場活捉。


  演武場上火把熊熊燃燒，陽處雄長老站在一個高台上，冷冷的注視台下被押著的三十多俘虜。


  陽處雄挨個俘虜看過去，忽然指著其中一個低頭的大吼一聲：「你，出來！」


  不用俘虜自己走，長青劍派的一名長老一把將這人推了出來，俘虜幾個踉蹌后、險些匍匐在陽處雄面前。


  陽處雄唰的一下抽出長劍，漸漸搭在此人下巴上，「來，讓老夫看看是不是老熟人。喲，這不是狂風幫的那誰來著……反正我在狂風幫見過你！」


  「老子左護法何志勇！」被人如此蔑視，江湖人的血性也上來了，何志勇說出了自己的名姓。


  不想陽處雄長老聽了，頓時哈哈大笑，「果然是狂風幫的。說，為什麼來攻擊我們長青劍派？！」


  何志勇目瞪口呆，自己英明一世、卻糊塗一時，竟然被人給詐出來歷了！想到這裡，何志勇決定不再開口。


  可到了這時，哪還由得了何志勇，陽處雄一劍刺入何志勇肩膀，「問你話呢！」


  何志勇咬牙，卻是一個字不說。


  嘶啦……一陣撕裂的聲音傳來，何志勇的左臂直接被硬生生撕掉。何志勇慘叫衝天，凄厲的嘶吼讓楚飛心頭髮寒。


  這就是……江湖嗎？沒想到那個慈眉善目的陽處長老，也有如此殘酷的一面。


  「殺了我們的人，還不想開口，留著你也沒有必要了。」陽處雄一腳將何志勇踢到一邊，何志勇嘶吼、翻滾，血如泉涌；但很快，聲音就漸漸低不可聞。


  沒有人上去止血，何志勇又被封了修為，更是沒有能力自救——或許，眼下死亡才是一個最好的歸宿吧。


  一直到何志勇慘叫低不可聞，陽處雄長劍遙指另一個，「你，過來！」


  這次不等長青劍派的人「幫忙」，這俘虜就自己走來，戰戰兢兢，曾經殺人不眨眼的江湖人，卻踮著腳、不敢沾上地上的血液。


  陽處雄面色平靜的、聲音平靜：「叫什麼？」


  「曹小兵。」


  「擔任什麼職位？」


  「狂風幫執事堂、三等執事，有20個初武境的手下。」


  「狂風幫的執事等級是如何劃分的？」


  「三等執事最低，秘武境初期。


  二等執事對應秘武境中期。


  一等執事對應秘武境後期。


  再向上還有銀章執事，是真武境初期。


  金章執事，對應真武境中期。就是左右執事：

  ——左執事司馬軒，三階真武境六重；

  ——右執事穆啟山，三階真武境五重。


  總執事是季不同，真武境後期。」（注①）


  曹小兵真的是被陽處雄給嚇著了，竹筒倒豆子一樣，將自己知道的都吐露出來。


  「很好。那麼，你可知道這次狂風幫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嗎？」


  「我……我……我聽說一點，但不完全。我只是一個三等執事。」


  陽處雄立即溫和的笑了：「沒關係，說一點是一點。」


  「是是……我聽說，他們說長青劍派是一隻千年烏……呃……長青劍派雖然表面上看來很普通，但……」


  「報！走火了！」一聲嘹亮的聲音響起，驚起現場眾人。


  所有人抬頭一看，卻發現四處山林已經升騰起多片大火，放眼望去，方圓十幾里竟然幾十處起火，不少地方似乎已經失去控制、火焰已經高過山林。


  楚飛見狀，趕緊撇清自己：「我沒放這麼多火！」


  「嘿……」陽處雄怪笑一聲，「你倒是有那個本事呢！這都是那些逃跑的混蛋點燃的。不過，他們可都是學你呢。」


  「那我去收徒弟……」楚飛說著就要跑路。


  「你留下來，稍後還有事情問你。」陽處雄一把揪住楚飛，「哪裡也別去，就在旁邊等著！」


  楚飛訕笑著走到一邊站著，周圍傳來一點點笑聲。楚飛轉頭看去，卻是李元榮、何代山、楊同林、白啟昌、胡連生等一起入門的弟子們過來了。


  只是少年雖然不知愁滋味，但現場剛剛經歷戰鬥，長青劍派也有死傷，眼下這演武場還是一片慘淡，少年們卻也笑不出來。


  陽處雄指點周圍一些長老執事負責滅火后，繼續審問。


  終於得到了答案：

  答案很簡單，財富動人心！長青劍派千年的積累，無論是財富、還是大量的《長青劍》功法研究，都價值無量。


  尤其是千年時間、無數人研究的《長青劍》，簡直就是一本「標準教材」。可以想見，拿到《長青劍》，就能做普及推廣——訓練幾十萬人手。


  而對於野心家來說，這樣的、標準教材一般的《長青劍》，或許比一流功法都要珍貴！

  得到這樣一個答案，陽處雄、以及長青劍派的長老們面色都很難看。自家最核心的功法成了香餑餑，這在江湖中絕不是什麼好事！

  還有，有這樣眼光、覬覦《長青劍》的，絕不簡單！只怕是驚天大麻煩！

  陽處雄深吸一口氣，看著遠處熊熊燃燒的火焰，嘆息一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人不染風塵，奈何風塵自擾人！」


  俘虜們被押下，等待掌門羅雁行回來后再說。現在……滅火先。


  ******

  （注意狂風幫『執事』與長青劍派『執事』不同。


  長青劍派內的弟子、執事等劃分，更類似於小學、中學、大學的劃分。


  而狂風幫內，則是具體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