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先輩
「什麼？楚飛不在這裡做雜役？他和李元榮、何代山三人去了秘閣做雜役？！」趙林得到這個消息后，心都涼了半截。費盡心機打探消息，卻得到這樣一個讓人心涼的結果。
要不……這仇恨就算了吧，咱大人不記小人過！可是，為什麼內心是如此的不舒服？
…………
火把明滅不定，楚飛一步步向前挪動。骷髏用黑洞洞的眼神，空洞洞的看著楚飛，閃爍的火焰，讓骷髏的面孔似乎多了一分嘲諷。
楚飛側身擠入這個小小的岔路，腳下忽然踢到一個物品，警惕小心的低頭一看，卻是一個一人高度的木牌，上面還有兩個硃紅色油漆的大字——閉關。
「難道，這裡就是所謂的閉關之所？這裡是一位閉死關的長老？」這個發現，讓楚飛開始不那麼恐懼了。
一開始，楚飛想的是一些影視作品被拍爛了的暗殺、仇殺之類的，這樣的死亡染上了陰謀的色彩，徒增幾分恐懼。但如果是正常死亡，則是另一番感受。
重新審視后，楚飛終於有了發現：左側牆壁比較光滑，上面有字：
「老夫葛全山，秘閣長老殿、內功堂長老，因感時日無多，於端木傲林十五年秋，自入石窟閉死關。
自付此身將腐，便逆轉功法，欲探尋《長青劍》順逆之謎。
閉關約莫十日，略有所得；卻因逆轉功法而雙腿經脈盡費，無法離開。有感身體日衰，拖殘軀留下感悟，以遺後人。」
後面，就是一些巴掌大小的圖片、以及相關的文字介紹。
楚飛仔細看去，首先看到的是《長青劍》第一重，但卻是顛倒了順序的，與自己夢境中得到的功法順序相同。只是內功路線簡單很多、甚至有不少地方完全不同。
「果然，長青劍派早就發現《長青劍》的問題，並且不斷探索。這所謂的『長老殿、內功堂』很有可能就是專門研究這個的。」
第一重后，就是第二重；第二重的順序沒有變化，但內功路線有顯著改變；還有第三重，可惜，第三重還沒有完成。
仔細的看了一遍之後，楚飛忽然沒有了恐懼，看著眼下的骸骨，竟是有了一種敬佩。
再看了看骷髏身後依舊深邃的石窟，再看看手中已經燃燒近半的松脂，楚飛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返回。以後有機會，再來探索吧。
但這裡，是否要告訴別人呢？
一邊向外走，楚飛一邊思考。
不知為什麼，楚飛似乎感受到背後有一雙眼睛在觀看自己，這雙眼睛里透出的不是陰森恐懼，而是一種淡淡的期盼和讚賞。
「死後真的有靈魂存在嗎？」楚飛轉頭看看背後，在這個陰森幽暗的地下，楚飛沒有感受到恐懼，反而感受到了某種鼓勵、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春炬到死絲方盡，蠟蠶成灰淚始干……咦，感覺有點彆扭……算了，這裡還是告訴門派吧。這樣，萬一將來自己的功法泄密，也有解釋。」
…………
回程隨手撿了一塊星藍石，大概有四五兩的樣子。不管如何，該低頭還要低頭的；但現在的低頭，是為了以後抬得更高。
楚飛又是出來最晚的，所有人都看著楚飛，有關心、有鼓勵，唯獨其中有一抹冷漠。不消說，這樣的冷漠就來自自己的帶隊師兄呂元沖。
不等呂元沖說話，楚飛竟然主動送上了星藍石，「呂師兄，記住今天！」
沒有什麼莫欺少年窮、三年後我會討回來之類的話；楚飛的神態、語言都很平靜。但就是這平靜的話語中，卻蘊含著某種說不出來的磅礴意志。
「哼！」呂元沖冷哼一聲，一把搶過楚飛手中的星藍石，轉頭就向外走去，漸行漸遠。
就在呂元沖的身影即將消失時，何代山終於忍不住大吼：「做人不能這樣！」
可惜，呂元沖腳步都沒有變化，很快就徹底失去蹤跡。
李元榮也忍無可忍，轉頭看向陽處輝：「陽處師兄，呂元沖師兄怎麼能這樣！難道你們就不勸勸他嗎？」
陽處輝嘆了一口氣，「呂元沖今年16歲了，還有三個月就到17歲；再有一年就到十八歲了。而他現在才僅僅只有初武境七重。如果18歲之前還無法修鍊出內氣，以後就要成為雜役了。」
楚飛微微皺眉，忽然想到外門弟子顧兆飛，顧兆飛今年也是16歲，修為僅僅是初武境六重，那趙林卻說顧兆飛有極大的希望進入秘武境呢！
想著，楚飛也這樣問了；李元榮和何代山看向陽處輝，等待解答。
「這沒什麼。這裡面有兩個原因。
第一，呂元沖的生日大，是正月生日。那顧兆飛我雖然不知道，但也許其生日很小，這就多出一年時間。
第二，內戚弟子家裡或多或少都有些積累，習武初期，有些人可能會服用一些補藥。
門派、甚至江湖中，都不鼓勵在初武境時候服藥；但有些人因為資質不是很好，不得不服用一些補藥等來彌補氣血體虛。
這呂元沖就是這樣。
然而，正所謂是葯三分毒，一開始自然是突飛猛進，但現在葯毒積累，已經開始阻礙他的修行。
以目前情況看，能在十七歲能進入初武境八重，就算好運。十八歲之前就算能達到初武境第九重，也很難九九歸一，氣血之力化為內氣、進入秘武境。
所以……」
陽處雄說道這裡，稍微停頓一會，忽然又說道：「所以，你們只要有一分可能，就不要服用補藥。」
這轉折太大了點吧！
楚飛、李元榮、何代山傻乎乎的張嘴，前面還在討論呂元沖的問題，後面一轉就成了「警告」。
眾人一邊說一邊走，臨到石窟洞口時，何代山忽然很憨厚的說了一句：「挺可憐的！」
這神評價啊！
好一會，陽處輝才笑了，「是啊，挺可憐的。可是，這又怨得了誰呢！當年貪圖修行快速、處處想要壓人一頭，到頭來卻是葯毒積累，道路阻塞。嘿……」
楚飛也忽然嘆了一口氣：「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說得好！」不知何時，陽處雄長老出現在眾人面前。
「長老……」所有人都上前問候。只有陽處輝喊了一聲爺爺。
此時已日薄西山；不過秘閣這裡本身就處於長青峰西方、且高聳白雲之上，日薄西山之時，秘閣這裡剛好「夕陽無限好」，好似天上人間，彩煙繚繞。
陽處雄看了看五人，「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三個也回去休息吧。」
李元榮和何代山就要離開，楚飛卻上前一步，「長老，我在石窟內發現一點東西，恐怕要長老去看看。」
所有人看向楚飛，陽處雄看著楚飛的眼睛，點點頭，「輝輝，再去準備一些火把和松脂。多準備點。」
「是。」陽處輝離開了。
李元榮卻嘿嘿笑了，「輝輝……」
連卓林風也在偷笑，四人一個個笑的好像偷了小雞的狐狸，相互之間擠眉弄眼。
等陽處輝回來時，面色也有幾分尷尬。氣氛頗有幾分喜氣。
楚飛帶頭，眾人向洞窟內走去，沒有人離開——都有好奇心喲；走了快要兩個時辰，眾人終於來到了那個骷髏前面。
陽處雄看了牆壁上修改後的功法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地上的骷髏鞠了一躬，「你們也都過來敬一敬吧，你們今天修行的《長青劍》，是一代代前輩一點點摸索整理出來的。」
楚飛五人挨個鞠躬，最後一起將這位前輩掩埋、在旁邊石壁上立碑刻字。
這時，陽處輝卻問話了，「爺爺，葛全山前輩是誰？沒聽說過啊。」
陽處雄指著「於端木傲林十五年秋」這幾個字說道，「端木傲林，是百年前長青劍派的掌門。這葛全山前輩，也是百年前的人。」
稍停，陽處雄看向楚飛，「楚飛，你這次貢獻不小。我暫時批給你200門派貢獻，更多的等商討后再補給你。」
楚飛心中一動，「長老，我想將所有的門派貢獻兌換雜役時間。」
陽處雄卻反問一句：「你可知道，為何要安排弟子做雜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