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閣
早餐后，一行人又開始爬台階。爬幾個台階之後，來到一條比較寬闊的山路，山路盡頭有一個「青雲苑」。門口兩邊還有一副很彆扭的對聯：腳踏實地，青雲之志。
「不像是對聯，倒像是座右銘和恪言。」楚飛如此想著。
前邊，帶路的師兄說道：「這裡就是外門弟子的住處。青雲苑，培養青雲之志，希望各位師弟將來都能舞劍青雲之上，傲笑江湖。
走，我先帶你們看看、熟悉下青雲苑；等李長風李師叔來到，再給你們做詳細的安排。」
跟著這熱心的師兄，楚飛等人見到了青雲苑內的學堂、武堂、住宿、食堂、藏書閣等所在，也見到在這裡認認真真學習、習武、修行的上一代外門弟子。
這些兩年前的外門弟子格外用功。
按照帶路師兄的說法，兩年時間還沒有修鍊出內氣，顯然前程堪憂。
看了好一會，楚飛等人看到昨天晚上被帶走的小姑娘們嘻嘻哈哈、興高采烈而來。
不同於楚飛這些少年，小姑娘們很明顯經過悉心打扮，昨天的那個漂亮的紫衣師姐羅靜嫻帶著一幫少女，好像漂亮的蝴蝶一般飛來。
「小飛哥哥……小雲哥哥……」楚燕兒老遠打著招呼。其餘小姑娘們也興奮地和認識的人揮手。
少女們嘰嘰喳喳的就路過青雲苑前半部分，進入後院。
有幾個膽子生毛的小子想要跟著到後院去看看，結果被門口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拿著掃把給『撲』了出來。幾個跑的慢的，被撲倒地上。
一時間，熱鬧非凡。不過，或許用「雞飛狗跳」來形容更合適。
遠處有幾個老先生手捧書卷，時不時看著向這活潑的場面，捻須微笑。
…………
山下活潑，但山上卻沉悶。
清晨，掌門羅雁行和李長風、黃秋楓、完顏楚楚目送凌飛雲、肖子厚、張紅英三人離開。
同時跟隨三人離開的，還有掌門羅雁行二弟子『端木和』、神劍峰黃秋楓的弟子『呂立傑』；月靈峰完顏楚楚的二弟子『楚心兒』——大弟子當然就是張紅英了。
六人幾乎代表了長青劍派新生代弟子、以及長青劍派的未來；六人一起前往長刀門「問罪」，聲勢可不小、影響當然也不小。
等六人下山了，羅雁行才收回目光，忽然有些疑惑的說道：「曾相識為什麼要來我們這地方？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眾人聞言，默默點頭。
李長風接過話頭，「這裡地處神州東方，相對來說比較偏僻。曾相識作為一個五階的高手，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來到這裡。
就算是要培養徒弟、見識不同的劍法，也不應該來我們這裡。神州中央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劍法不計其數，何必捨近求遠？
可我們這周圍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啊？」
黃秋楓輕哼一聲：「或許只是隨興而來，毫無目的。五階高手，幾乎無敵。
這江湖啊，什麼人都有；這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敢飛。
要我說，這不過就是瞎操心而已；真要有事，我們還能攔住這曾相識不成！
還是看看曾相識留下來的捲軸記錄的什麼吧。」
原來，這捲軸一直拖到今天還沒有打開，依舊放在李長風手中。
「黃師兄這話不錯！」李長風點點頭，將捲軸拿了出來。在現場眾人的關注下，李長風親自打開繩扣，展開捲軸。
捲軸是用白色絲帛製作的，但有點舊、有點發黃。捲軸展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個大字——三才劍。
三才劍？江湖中流傳最廣的劍法之一，自然也是最普通的劍法之一；就威力而言，《三才劍》在三流劍法中都排不進前百名。如果這捲軸不是來自曾相識，眾人肯定會扔出大殿，再吼一句——浪費時間。
但既然是曾相識留下的，眾人卻也耐著性子看下去。等看到正文之後，眾人臉色開始嚴肅起來。
這確實是《三才劍》，但又不是一般的《三才劍》。這捲軸內，有更多的文字、有更多的圖畫；尤其是握劍手法、手指的發力技巧、劍身角度力度等，都有詳細的批註、圖畫。
此外，在不少地方，劍招的角度、順序等等，都有極大的變化。
一直到看完了捲軸，羅雁行才感慨的說道：「這樣的三才劍，就劍法而言，已經達到二流巔峰，放在我們門派之內，可以算是優秀劍法之列；放在江湖中，也會引起一場爭奪乃至殺戮。
但這其中最珍貴的，就是握劍的手法、手指的發力技巧等；這種發力技巧，精妙絕倫，且見所未見！應該是曾相識前輩的個人體悟。」
黃秋楓看完了，也嘆息一聲：「可惜，僅僅只有劍法，沒有內功；這樣的《三才劍》如果配上對應的內功，就是標準的二流巔峰秘法。」
沒有人接黃秋楓的話，只有完顏楚楚看了之後，讚歎道：「果然是五階高手，隨手拿出的就夠我們受用無窮。如果將這種用劍的手法吸收，我們長青劍派的很多招式能憑空增加三到五成威力。
但就是……」
李長風接過話頭：「應該沒有問題。我問過肖子厚，按照曾相識前輩所言和姿態，並不介意我們學習使用。
況且，這點事情，曾相識前輩估計都沒放在眼中。
但我們不能不有所表示。我認為，應該傳令下去，如果曾相識前輩在我們周圍有任何事情、任何需要，只要不涉及原則底線，我們全力配合。
還有，不要派人跟蹤監視等。」
羅雁行手指敲著劍柄，思索良久，終於做出了決定：「把這份劍譜謄抄幾份，分發下去。劍法的原稿，還給肖子厚保管。
另外，明年的『先天劍意』，無論多少，都有肖子厚一份！」
「啊……」羅雁行最後的一句話，讓黃秋楓驚訝出聲，「掌門師兄，這……這……有些不合規矩啊，大家會有意見的。」
關乎到自己弟子的利益，李長風嘿然一笑：「有意見，他們也去弄這樣的一卷秘籍回來啊。
況且每年的『先天劍意』少則兩團、多則五團，根本就不夠大家分配；而這樣的技巧，卻是人人都可以學習的，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完顏楚楚聽了，緩緩說道：「我贊同！」
三比一，黃秋楓敗北！
「那就這樣定了。」羅雁行一錘定音：「我們再說說楚飛、楚燕兒、李元榮、何代山這四個。
按照肖子厚和張紅英兩人所說，當時曾相識對所有的孩童挨個『看』去，其餘人都倒下了，就只有這四個還能站立。而曾相識親口說，這四人適合練劍，剩下的不適合練劍。
大家有什麼想說的？」
幾人相互看了看，還是李長風先開口道：「我相信曾相識前輩的眼光；但曾相識前輩看到的，應該只是資質，個人的心性、性格、意志等，恐怕還需要長時間的觀察。
我認為，可以針對這四人重點觀察，重點培養。
而剩下的，那些被曾相識前輩認為不適合練劍的、卻已經進入劍派的，可以讓他們選擇別的秘籍功法。我們這麼多年來也收集了不少刀法、槍法、鞭法等。如果這些還不夠，他們想要另擇名師，我們也不要阻攔。」
「楚燕兒我準備收為弟子，親自教導！」完顏楚楚直接開始搶弟子了。
曾相識是五階高手，能被曾相識認為適合練劍的，那麼資質必然不會太差！只要調教好了，將來成為三階的自不在話下——羅雁行這些人也不過就是三階真武境而已。
黃秋楓又唱反調了：「師妹，我知道你求徒心切，但凡事還是按照規矩來得好；況且你已經有三個弟子了。
一般弟子入門，總要有一個考察階段。
在這個考察階段，要看心性、看悟性、看毅力、觀察資質等。如果直接收入座下（入室弟子），恐怕會有不少外門、內門弟子不滿。」
完顏楚楚略退一步：「那就三個月考察期！只要通過考察，我就收為弟子，並精心調教。」
羅雁行拍板：「那好，楚燕兒就交給師妹了。剩下的楚飛、李元榮、何代山，讓他們三個到『秘閣』幫忙吧。但住處，依舊安排在『青雲苑』中，和大家一起居住。」
「讓他們三個到秘閣幫忙？」李長風當即就有些瞪眼了，「這要吃不少苦頭吧！還要讓他們居住在青雲苑，這不是招人記恨嗎！」
秘閣是哪裡？秘閣，是一個門派最核心的所在，就是功法啊、秘籍啊的最核心寶庫。不僅如此，一個傳承幾百年的門派，總是有些長老、老前輩的；而這些老前輩的閉關之處，也在秘閣、或者是秘閣附近。
總之一句話，秘閣，是一個門派的心臟要地！連在這裡打掃衛生的，都必須是可靠的內門弟子！
如今，竟讓楚飛、李元榮、何代山三人來這地方？先不說是否符合規矩，就說這三人來到這裡，遭白眼、受欺負，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還有，楚飛、李元榮、何代山三人進秘閣了，還居住在「青雲苑」這個外門弟子所在，這遭人嫉恨，也是是必然的事情！
「就這樣了！」羅雁行語氣平淡，卻帶有不容置疑的掌門氣度，「既然是曾相識前輩看好的人才，自然要給予最嚴格的考驗、培養。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如果連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住，以後如何闖蕩江湖！
江湖，可比這難多了。」
很有道理！李長風考慮了一會，終於點頭了，「那……這件事就交我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