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師兄，你錢囊掉了

  從靠山村到百泉鎮，不過六七里左右；肖子厚和師妹張紅英並肩而行，楚飛和楊雲緊隨其後，楚小石、楊貴、楊小靜、楚麗麗四人又其後。


  夕陽已經半入山嵐，天上地下都染上了羞紅。而一身紅衣的張紅英，更似晚霞中的織女仙子。


  楚飛此刻格外的活潑，跟在肖子厚身後問東問西，而肖子厚也耐心回答。


  「肖師兄，十二歲才開始習武，是不是太晚了點？我聽說，有的人從三歲左右就開始培元固本，五歲就開始疏通經脈，七歲就初有所成。」


  「是有這樣的，但這是錯誤的觀點；這樣做，會毀掉人的『本性』。性命性命，性是根本，命是表象。一個人本性迷失了，將永遠失去攀登高峰的資格。


  一般人都是在五歲之後，性格才開始形成，一直到12歲、13歲，最遲不過15歲，性格才會穩定。


  這時候，才會看出一個人的性格。比如，有的機靈、有的憨厚，有的尖酸刻薄、有的胸懷大度，有的勤奮刻苦、有的好逸惡勞，等等不一而足。


  根據這些性格來傳授功法，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比如：讓憨厚的人用鐵鎚、沉重的厚背大刀、鐵棍、畫戟等；


  讓機靈的人用長槍、長劍、柳葉刀、長鞭等。」


  「原來如此！」楚飛恍然大悟，「肖師兄，那如果僅僅只是固本培元呢？比如用一些溫和的藥材鞏固身體等等。」


  「是葯三分毒；寧可辛苦鍛煉一個月，也不要偷懶吃一口葯。就我所知，還沒有一個高手靠吃藥成長起來的。反而有不少天才，因貪圖靈藥，最後隕落。


  習武，最重要的是悟性；而悟性，也是性格中，極為重要的一部分。」


  「肖師兄，門派也會從流浪的孤兒中招收弟子門人么？」


  談得多了，肖子厚說的也詳細不少：「極少，別的門派我不清楚，在長青劍派，我們會收留一些孤兒寡母，但最多給一口飯吃。長青劍派招收的弟子，幾乎全部都是你們這樣，知根知底的良家弟子。


  這其中有很多考慮。


  首先，知根知底，值得信賴。


  第二，良家弟子心性平和，孤兒一般都心性偏激。」


  「謝謝師兄，還有……啊……師兄，你布囊掉了。」楚飛驚訝的彎腰「撿起」一個巴掌大小的青色布袋。這小小的布袋，其實就是錢囊、錢包。


  嗯？肖子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楚飛麻利的將錢囊掛到肖子厚手上。


  肖子厚握著錢囊還有些發愣，兩個呼吸之後，肖子厚終於哭笑不得的將錢囊掛塞入袖子里，「小滑頭！」


  其實這哪裡是肖子厚掉的，是楚飛在送禮呢！只是楚飛並沒有傻乎乎的直接送禮，而是轉了一個圈，成了肖子厚掉落的；如此一來，肖子厚還不方便拒絕。這小小的錢囊中，楚飛足足塞了六兩白銀！


  夕陽西下，被叢林掩蓋的山路已經十分暗淡；張紅英疑惑的轉頭看了看，也就沒有在意。至於說楊雲等小夥伴，根本就看不出這一碼戲的內涵。


  隊伍繼續前進，楚飛依舊東問西問的，毫無變化；而且楚飛問的問題頗有深度，肖子厚也樂意回答。


  「師兄，我聽說有內門弟子、外門弟子、還有什麼關門弟子，這些都有什麼差別？」


  「嗯……」肖子厚略微想了一下才說道：「在長青劍派內，分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入室弟子、真傳弟子。


  此外還有三個不成體系的，分別是：掌門弟子、關門弟子、雜役弟子。


  外門弟子，是最多的，幾乎所有人都要經歷這一步；經過考核之後，才能成為內門弟子。你們如果入門了，也要從外門弟子開始做起。


  外門弟子是經過初步考核的新人，這是一個門派的根基所在。外門弟子，已經是正式弟子，但外門弟子束縛比較低，可以離開門派另行拜師。


  內門弟子，有兩個來源。一個是外門弟子經過很多苛刻的考驗，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后，才會成為內門弟子；還有就是門派內部的後代等等。


  內門弟子是一個門派的支柱所在。內門弟子享有更多資源、更多功法，甚至有專門傳功長老負責授業解惑。


  但有一點，一旦成為內門弟子后，就不能離開門派了。


  再來就是入室弟子。一般門派內的高手，會從內門弟子中挑選最優秀的人，親自教導。三階修為、真武境以上的，才有資格收取入室弟子。入室弟子，是一個門派的棟樑。


  入室弟子很少，入室弟子與師父之間的關係，更勝父子。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指的就是入室弟子。


  再來就是真傳弟子。一般一個高手會選擇一個最優秀的『入室弟子』，傳授所有的一切。有時候，甚至會在臨死前，將一身功力傳授給弟子。


  一般來說，真傳弟子，只有一位。


  可有什麼不懂得？」


  「師兄說的很清楚。」楚飛聽得也很認真。


  但肖子厚卻忽然反問一句：「入室弟子和真傳弟子，哪個身份地位高？」


  「一樣高！」楚飛想都不想的回答。


  「哦？為什麼？」楚飛這回答，似乎有些超出預料，連張紅英都轉頭看來。因為按照正常情況，大家一般都會回答：真傳弟子身份高。肖子厚這個問題，也只是在檢驗楚飛是不是認真聽了。


  楚飛自信的笑了，「師兄你剛才說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無論真傳弟子還是入室弟子，都是親兄弟。親兄弟之間沒有地位的高低！」


  「好！」肖子厚大讚，第一次真正的審視楚飛了。


  旁邊的張紅英竟也盯著楚飛看了好一會，認真的微微頷首：「悟性很高。如果你能通過考驗，成為內門弟子將不在話下。」


  其實不僅僅是悟性高，這簡單地回答，也體現了楚飛的心性——兄弟平等，這才是難能可貴的所在。這在門派內，很重要。


  也是有了這個回答，肖子厚對楚飛熟絡不少，回答問題的聲音，也不再生疏：


  「那我們再說雜役弟子、關門弟子和掌門弟子。


  雜役弟子，地位比外門弟子還要低，一般是沒有通過考驗、但知根知底的人，留在山上做事。打掃山門、打理生意、端茶送水等等，基本上都是雜役弟子在負責。


  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以修行為主，平常也會做些雜物，那其實也是一種修行。還有就是門派重地的清理、整理等，都是外門弟子或者是內門弟子負責。


  雜役弟子，更像是佃戶，混口飯吃罷了。但雜役弟子如果表現優秀，也會提升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等。不過這樣的機會很少，因為雜役弟子幾乎沒有時間修行。


  再說關門弟子。顧名思義，關門弟子是最後的一個弟子、同時也是入室弟子。一旦宣布收取關門弟子，就表示以後將不再收取任何弟子。


  收取關門弟子有三種情況。


  第一，藉此宣布不再招收弟子，勿再打擾。


  第二，命將不久，收個弟子傳承一身所學。


  第三，找到了滿意的弟子，這弟子也往往會成為真傳弟子。


  實際上，三種情況經常並存。


  最後就是掌門弟子；從名字就能看出來，所謂的掌門弟子，就是一派掌門所收的弟子。


  但一般來說，江湖上所謂的掌門弟子，特指掌門的『真傳弟子』，也被稱之為『少掌門』。」


  這就是太子了！楚飛立即就明白了。「那武道等級呢？」


  「一階初武境，就是普通人；二階秘武境，修鍊內氣；三階真武境，修鍊真氣，已經算是高手行列。暫時你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一邊說，一邊走，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淡。


  當楚飛一行人來到百泉鎮的時候，城門已經關閉。好在這是長青劍派的地盤，肖子厚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加上肖子厚和張紅英兩人本身竟是入室弟子，城門護衛很快就打開小門，放楚飛一行人進入。


  進入城門之後，就看到繁華的街道，周圍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周圍不時能看到佩劍掛刀的江湖客。


  「別看了，走，先去休息。」肖子厚打頭，一行人來到一片大院，大門匾額是「長青劍派」四個大字。


  「楊小靜、楚麗麗，你們兩個跟我來。」張紅英帶著兩個小姑娘離開了。肖子厚則帶著楚飛四個少年去旁邊的一排房間。


  接近房間，能看到不少如同肖子厚這般衣著華麗的長青劍派弟子，大家見到肖子厚紛紛主動問候，看得出來，眾人對肖子厚相當尊重。


  楚飛放眼望去，這裡的孩童可真不少，粗略看去，至少已經有三十多了。這是百泉鎮四周報名的適齡孩童。


  按照計劃，明天肖子厚等人還會再去各個村落招收一次弟子；這次，就會對那些比較頑固的家長勸說。


  如果勸說還不同意，自然就會放棄，強扭的瓜不甜，長青劍派不會做那種雞飛蛋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