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虎禪凶歌
啪!清脆的響聲之下,早已不堪重負的沙袋頓時炸裂開來,漫天飛舞的白沙紛紛揚揚的將楊猙的渾身上下都沾滿。這是……呃啊!還沒弄清楚什麼狀況的楊猙,突然被一陣火辣的痛楚給緊緊包圍。晶瑩剔透的白紗,此刻就像是一層赤紅的熔漿一般,死死的地貼著楊猙的體表盡情的釋放著,讓人痛不欲生的灼熱。
被劇烈的痛苦折磨的在地上打滾的楊猙,聲嘶力竭的慘叫著。如投身烈火般的疼痛讓他除了慘叫想不出別的解決辦法。而就在這時,一聲冗長清脆的鐘聲突然在楊猙的耳邊響起,將在痛苦中沉淪的楊猙短暫的拉扯了回來。半睜著自己滿是淚水的眼睛,楊猙突然發現一副立軸的畫像此刻竟詭異的浮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畫像的內容極為簡單,一顆枯樹,一塊殘碑,一隻猛虎,一伏清案。枯樹搖曳擺動,殘碑字數迷濛,猛虎凶相畢露,清案梵香直上。
彷彿是感覺到了楊猙的目光,畫像微微發出了一聲顫動。清晰的畫面也頓時混沌一片,輪轉間變成了另一幅樣子。
枯樹仍在,殘碑尤立。猛虎行而坐與案前,手持戒珠。梵香以滅,余煙搖曳與九天之上!
楊猙淚水朦朧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副畫像,痛苦中無力癱伏在地上的身體,竟無意識的擺出了那第一幅中猛虎伏地的樣子。
空中懸浮的畫像,不斷的在第一副和第二幅之間相互轉變。而楊猙的身體在隨著擺出不同的樣子。
畫上,猛虎低伏。楊猙則形如凶虎。猛虎參禪於案前,楊猙則神色安寧,雙手合十。
沉醉在這種狀態里,楊猙甚至連身體上痛苦也漸漸忽視,只覺得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參悟之中,自己身體里的某些東西,正一點點的走出來,整個人都有一種輕鬆解脫的感覺。
數個小時過去了。
楊猙身體上的白紗,不知是融化了還是滲入到了楊猙的體內統統消失不見。而懸浮於楊猙面前的那副畫卷也早已消失,餘下的只是空蕩的木屋和盤坐在地上,雙手合十卻滿目兇相的楊猙!
呼……楊猙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一雙鷹眸睜開,如刀刃般的眼神看的人渾身發寒。
《虎禪凶歌》
這就是楊猙完成十萬次直拳后的獎勵,這副畫卷並不是什麼神功秘籍,也不是什麼招式技法。而是一種意境,一種感覺。當楊猙第一眼看到這兩幅畫像后,這兩幅畫就已經印刻在了楊猙的眸子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畫的意境會逐漸侵染楊猙的上上下下。
而這種侵染到底有什麼效果,楊猙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直覺上楊猙覺得一定是對自己有利的。
心中念頭一動,楊猙已經回到了那個純黑的空間。一紅一藍兩道大門仍舊庄嚴的樹立在這裡。只是硃紅色的大門上已經出現了一道畫著晦澀符文的封條。顯然是不能再進去了。扭頭看向一旁深藍色的大門,楊猙頓時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抬腳邁著沉重的步子向著大門走去。
如果說硃紅色大門裡的訓練是對體力意志的考驗,那深藍色大門內的就絕對是對忍耐力的挑釁!深藍色的大門轟然洞開,楊猙站在門前,感覺面前的這道大門就像是一張正在嘲笑著自己的鬼臉,你來啊,來我就玩死你!
你妹的!牙一咬,楊猙走進了深藍色的大門。深藍色的門后沒有任何的景物,只有著一塊橢圓形的深灰色石塊,楊猙拖著沉重的身子走到石塊前十米左右的一個小圈子裡,站定身子。楊猙緩緩的深呼了一口氣。
仸斯—洛達!
如同金屬刮在玻璃上,又好似火山悶響的聲音從楊猙的嘴裡發出,古怪生澀的音節完全不似人類應該能發出的聲音。
尖銳與深沉交相混合的音節,化作一道滾滾翻湧的氣浪沖向面前的這塊深灰色的大石頭。砰!石塊上石屑翻飛,數百斤中的石頭被巨大的聲浪,衝擊的向後翻滾了數米。
而與此同時楊猙也臉色一白,一口粘稠的鮮血從口出噴射而出。還是不行,不僅威力不達標。反噬也太大了。兩道白光從天而降,巨石恢復原位,楊猙的面色也恢復如常。一定還是有什麼細節沒有抓住。楊猙心中念頭一動,不遠處同樣是十米的距離,一道模糊身影出現。
仸斯—洛達!
同樣的一聲,只是模糊人影開口時,聲音遠比楊猙要渾厚清晰的多,且音節結束,人影的嘴部明顯有一道圓形的氣圈炸開。滾滾的聲浪幾乎在一瞬間就將那塊巨石擊的粉粉碎,化作一道道蓬化的飛灰落在地上!
唉,繼續吧……成功的路除了努力,沒有任何的捷徑。這句話楊猙從小就聽哥哥念叨過無數遍,雖然嘴上說著煩,但楊猙卻早已記在了心裡。埋頭苦練了數個小時,楊猙終於將反噬控制在了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只是威力上卻仍舊是無法達標。
算了,水滴石穿。總有一天,老子能徹底征服你!挑釁的看了一樣巨石,楊猙念頭一動。從這個空間里退了出來。
返回現實時間,楊猙扭頭看了看錶。雖然在那裡楊猙呆了近十幾個小時,但在現實世界卻才只過了三個小時。而正是憑著這個神奇的功能和楊猙自己的努力,楊猙才有這所謂的暗地裡的學霸實力。
伸手摸了摸眉角上的那塊疤,楊猙的臉上笑意一閃而過。五年前,楊猙十二歲。其哥哥的仇家前來尋仇,當時楊猙的身邊有一位陪伴了他三年的保鏢,為了保護楊猙,那名保鏢身中三十多刀。死命的拖住了刺客。而就是因為這點時間,楊猙被狂怒趕來的哥哥救下,可還是親眼看著那名一隻陪伴著自己的保鏢殞命在自己的眼前。
事後,哥哥對楊猙說,這個世界,你只有擁有力量才能不眼睜睜的看著慘劇發生。如果你有著我這般的力量,他不會死……
那天,楊猙跪在保鏢的墳前一天一夜。第二日啟明,楊猙拿刀在眉角劃下這道疤,並立下誓言。從此以後,只有我楊猙犯人,絕不會在有人能來犯我!
劃下那道疤后,一天一夜未曾休息的楊猙暈倒在地。等他醒來時,眉角的這道疤就已經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有著遠比常人要多得多的時間,楊猙開始了瘋狂的訓練。在硃紅色的大門內,楊猙每完成一個拳數的指標,就會獲得一份獎勵,而在深藍色的大門中,他學會了一種有別於如今七系內的一種神奇力量體系——龍語!
他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強,有了足夠的時間他能夠盡情的學習別人都沒有時間同時涉獵的只是,他現在就像是一塊不停瘋狂吸水的海綿,不能停下來,也不想停下來!
大大的伸了個攔腰,楊猙走進了浴室。消瘦卻肌肉線條分明的身體,純凈的水流劃過肌膚,散發著一股異樣的的男性魅力。洗完澡,楊猙一頭倒在了床上,五年了,從獲得異能的那天開始,楊猙每天的生活就是這樣,修鍊,修鍊,修鍊。而除了修鍊剩下的時間也都在學習別的知識,所以才會有這一副誰見到都會覺得他很累的面容。
今天的修鍊因為《虎禪凶歌》的原因,比以往還要累的多。躺在床上幾秒鐘的時間,楊猙就發出了微微的鼾聲,陷入了沉沉的夢鄉之中。而此刻在楊猙的窗外,一道透明的人影緩緩浮現,看到在床上熟睡的楊猙,人影點了點頭。對著嘴邊的通訊儀吩咐道:」少主入寢了,警戒度提升。凡擅入者,殺!「與此同時這屋子的周圍的各個角落,都輕聲的發出了一聲應答。
夜,無聲,寂寥……
……
叮鈴鈴……鬧鐘聲剛剛響起,一記快到劃出殘影的重拳已經將其轟成四分五裂。揉著睡的亂七八糟的髮型,楊猙眯著眼從床上爬了起來,伸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新的鬧鐘擺好,楊猙邁著搖晃的步子走去洗漱了。
叼著一根油條推開房門,騎著小電驢早已等候在門口的蘇平沖著楊猙微微一笑:」早上好啊。「
斜著眉毛,楊猙走到蘇平的面前,拿自己油乎乎的爪子在蘇平的帽子一揉:」你在我家門口乾嘛?「
蘇平搖了搖頭,把楊猙的爪子拍掉:」梁老師怕你遲到,特意派我來接你的。「
」接我?「撇著嘴看向蘇平騎著的小電驢,楊猙嗤笑一聲:「就你這破爛,也配……哎哎哎,你幹什麼?」
被蘇平強行來到車上的楊猙,剛想抗議。可嘴一張一大股勁風就灌了進來,弄的楊猙只得從後視鏡怒瞪著蘇平,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楊猙住的地方,離學校並不遠也近兩三條街的樣子,蘇平的車技也極為不錯,十幾分鐘便到了。小電驢一停,楊猙蹭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竄了起來,指著蘇平的鼻子破口大罵:「眼鏡妹!我告訴你,我楊某可不是好欺負的。你居然敢強拉著我坐這麼危險的車,我告訴你,你信不信我一拳就能給你開個瓢!」
「是嗎?」
「廢話!……老梁?!你怎麼來了。「感覺到背後那股森然的寒意,楊猙僵笑著轉過頭來和黑臉的梁忠淳打了招呼。
別看梁忠淳一副中年禿頂男的樣子,楊猙可是知道這孫……這人的厲害。原呼嘯軍狼兵營作戰總參,無雙境強者(境界劃分為蛻凡境(九層)、登峰境、無雙境……)除了作戰地區外,無雙境幾乎是內陸地區的最強者。雖然梁忠淳早年因為受傷,境界跌落到了登峰境。但虎死骨立,不說別的就說江浮市,老梁要是不要命起來,真能壓的住他的都不超過五指之數。
雖然老梁平常和人都是很和善,即使發脾氣也只是嘴上說說,從來都沒幹過一次武力壓人的事。但是事無絕對,楊猙可不想真把這頭老豹子給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