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戰爭，沒有選擇
白晝城建立於兩千年前，受庇護於仙族，人類得以休養生息，勤耕農織，研究智慧，是人族真正意義上的誕生之地。
800年前因為仙族式微不能再保護白晝和人族，人族進入黑暗時期。
80年前，火域以鐵臂族為首和精靈族在白晝城爆發大戰，不知道什麼原因而起，也不知道為什麼結束，戰爭無頭無尾，只有消失的白晝島白晝城及人族說明了這件事。
50年前仙皇橫空出世重建白晝島白晝城，聚攏人類建立人族，人族重新開始發展。
8年前仙皇進入虛空，仙族被滅，緊接著火域之戰爆發，白晝不得以捲入其中。
……
白晝和人族真可謂飄搖，相比起被血與火染紅的白晝，海面上卻是風平浪靜。
一艘雙桅帆船停在白晝近海上，沒想過要停靠，船停的位置很隱蔽很難被發現。
船頭上站立著一個龍蜥獸，可以看出這個龍蜥獸上了年紀，因為他的皮膚是鬆弛的，背是彎的，有那麼一股子遲暮的氣息，還有他的皮膚很白。
白龍王一直就在這裡，周圍沒有任何龍蜥獸相陪，看著遠方的戰爭，其實這麼遠的距離不可能看到什麼，看到的僅僅是火光，空中有些爆炸聲傳來。
戰鬥進行到這裡已經沒白龍王什麼事了，計劃想要完美進行需要前方戰士的執行力，白龍王很相信這次帶來的戰士，他們每一個都是從高強度的火域之戰中成長起來的，絕對擁有貫徹計劃的覺悟。
目前看來，計劃執行的很好，不對，應該說是完善的很好，抓住狼古是計劃之外的，這使得狼獸徹底陷入被動。
既然如此，為什麼白龍王還不離開呢，難道他不知道白晝的混亂是暫時的，要是到了天亮，狼獸穩定了局勢，那時想要離開就難了。狼獸會全力出擊不再防禦白晝城，沒什麼能阻擋一股腦子往前沖的塔瑪甘，即使同為魂體戰神的海薩丁也不行。
難道說白龍王不知道龍蜥獸在火域的局勢很惡劣，龍蜥城馬上就要被圍，要是讓雷域的金獅族知道白龍王在白晝，肯定會派鷹獸前來阻擊，屆時白晝和火域之間不長的海路將會變成龍蜥獸的死亡之路。不僅白龍王要死，海薩丁要死，帶來的所有龍蜥獸都要死。
白龍王他在等待，臉上的神色沒有像海面那般平靜，顯得很焦急，很難想象一個睿智的先知，一個設計出環環相扣陰謀的智者會這麼不自信。
其實白龍王是個平凡生物，任何生物在面對傾盡所有的賭局的時候都會瘋狂，如果這個生物之前一直在輸，已經到了輸無可輸準備最後一把賭命的時候，就算是神都會不自信，甚至還未翻牌就先崩潰。
白龍王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拿起身邊的果酒對空抬了抬手，酒是人類發明的，真的很佩服能發明酒的人，逆躲神之物到凡間。白龍王想起了年輕的自己到白晝學習智慧的時候，那時候老朋友白慕青也很年輕。
「不要怪我，老朋友，如果有選擇，我也不希望這樣。你們人族的智慧讓我很佩服，不需要老天的恩賜就能憑空創造，說是神之領域也不為過……」
「如果你是龍蜥獸該多好，我是人類也可以啊，我還是喜歡以前和你一起研究智慧的時候，現在想來還是感覺很快樂，無憂無慮，沒有戰爭，老朋友……」
「沒有辦法，我始終是龍蜥獸，八年火域之戰我們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堅持下去我們需要希望，我想要找到黑鴨，問問他命運大戰何時來……」
「老朋友，其實你也不知道黑鴨在哪，這個我早就知道。像這樣的強者如果要躲怎麼會是普通人能找到的，我只能逼他出來……」
「呵呵，老朋友，黑鴨肯定知道命運大戰，很多事情你們人族不知道。80年前白晝大戰結束后不久，三大神皇派使者邀請各大族族王，告訴我們命運大戰要來了，要我們傾盡全力準備，至於什麼是命運大戰，什麼時候開始等等一無所知……」
「80年前那場大戰充滿了很多問題，好像突然發生，又突然結束，據說連神皇都參加了那場戰鬥。不可思議吧，有什麼東西需要永恆的神皇親自出手的。有個人在那場大戰中異常顯眼，那個人就是黑鴨，突然出現在白晝戰敗鐵臂族的天啟者，在戰鬥結束后又突然消失，再沒出現……」
「80年前那場大戰可能跟黑鴨有極大的關係，而命運之戰可能跟那場大戰有很深的關係……」
「我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等不到炎灼神皇回來，只能期盼命運大戰早日來到，這樣才能結束火域大戰。我就想問一下黑鴨，命運大戰什麼時候開始，至少也能給我們一個堅持下去的希望……」
白龍王舉起酒杯遙對著白晝方向，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果酒，「今夜還沒有過去，還沒到最後，一定會有結果……」
白龍王不斷呢喃著，期盼著……
白晝人群上空飄來了一些白點，白點快速變大，赫然是之前逃走的白蟲，人群各處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好像碰到了極恐怖的事。
一個婦女手上肩上腰上全被蛛絲覆蓋，很快，一個個蛛絲蛋長了出來，蛛絲蛋有破裂飛出了蛛絲獸。看著自己的身體長出這種東西膽子小的人直接嚇暈，更有甚者，有的蛛絲獸是從嘴裡噴出來的。
恐懼在十萬人中快速傳遞無限放大，尖叫、逃竄、推攘、休克、傾軋、甚至還有殺害。不是每個人身上都長出了蛛絲蛋，長出蛛絲蛋的僅僅是一小部分，有些人在看到恐懼的時候，本能反應就是要把它掐滅。
混亂在每個人身上發生，站在木台上的大長老想要控制怎麼可能，沒有任何辦法消滅蛛絲蛋，即使把人殺了，屍體還會源源不斷的冒出蛛絲蛋，蛛絲蛋再變成蛛絲獸。
大長老不禁懷疑起老朋友白龍王，不是說過不會殺害我們人族的嗎，殺害人族對你有什麼好處？最後犧牲的僅僅是一小部分人，之後又有人從外面補充進來，不會對火域局勢有任何影響，龍蜥城最後還是要被圍困。
難道組織這場戰鬥就是為了瓦解我們人族！這簡直就是誅心！
是的，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的災難都傾注在人類身上。
不是人多就是人族，不是聚集在一起就是人族，經過這一夜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恐懼，恐懼會讓人互不相信，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大量的蛛絲獸重新出現在白晝城上空，俯衝下來攻擊人類，這次可沒有狼獸幫忙驅趕白蟲，所有狼獸都忙著戰鬥。
到了此刻，看著受苦受難的人民，想到這些人是因為信任自己才聚集在此，如此空曠的地方沒有任何躲避白蟲的可能，大長老的眼睛早已渾濁，流下了懊悔的眼淚，只能艱難的喊出，「大家分開逃啊！大家逃啊！」
不需要吩咐，所有人早就在本能的驅使下散開了，白蟲會優先沖向人多的地方。可能小小的白蟲並沒有十萬，結果，確確實實把十萬人衝散了。
所有人都盲目的跑著，離白蟲越遠越好，幸運的人能找到房屋躲避，不幸的人直接捲入狼獸和龍蜥獸的戰鬥。
當然最不幸的是那些被拋棄的人，白蟲會優先飛往人多的地方，白晝城中完好的房屋又不多。結果不難想象，率先進入屋子的人關上了所有門窗縮在角落裡，任憑外面如何呼救無動於衷。
悲劇猶如惡魔，誕生在混亂的血淚中，寄生在每個人的心中，人們從此失去希望和未來。老人們跑不動了，乾脆停下腳步，跪在地上祈禱，也許會有英雄來救他們吧，也許會被惡魔吞噬吧，不管怎麼樣都來的快點吧！
……
海底處一條白色的大鯰魚正在休息，鯰魚很大足足有三人來長，反常必有原因，看來這條鯰魚不久就會覺醒出魂血。白色鯰魚抬了抬魚頭，睜開燈籠般的大眼睛，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迅速離去。
大鯰魚很快來到了讓它驚覺的地方，只見一把普通的石刀插在海底，石刀正在微微的振動。鯰魚好奇的打量著石刀，不明白守護多日的石刀為什麼會無端端的振動。
大鯰魚圍著石刀轉了數圈還是不明白，也許該找個聰明的章魚問問。白色鯰魚游到了一處五顏六色的貝殼堆，在貝殼堆中找到了一條藍色的章魚觸手，輕輕咬住觸手把小章魚拉出來。
小章魚坐在鯰魚頭上，幾根觸手纏著貝殼，藍萌萌的眼睛看上去有點迷糊。很快它們又回到了石刀的位置，只是石刀不見了。
一處完好的屋子，很幸運災難並沒有波及到。一個男孩慢慢的把女孩放到床上，儘管外面很吵，女孩也沒有一絲要醒的痕迹。女孩的臉上有些可愛的小雀斑，睡在床上柔美安詳，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她。
男孩慢慢的把被子蓋過女孩的頭頂，走出這間擁有美好回憶的屋子，門口插著一把石刀。
男孩很自然的握緊石刀，那種自然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月光照下，男孩的眼睛很亮，要再說其他什麼特別的地方，男孩的左側有些白髮。
還有他雙手完好。
「水芽你安心在天堂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這場戰爭的罪孽我來背負。」
……
「咦，水芽是誰？我為什麼會提到這個名字？算了，我叫黑輪應該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