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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觀音抽靈簽

  方媃還來不及說話,淩雲握住方媃一隻手,將那小鬆鼠交給她,對她展顏一笑,眸中光華流轉間,全是溫柔。


  她點頭,雖覺太冒險,卻又很期待與他長談。小鬆鼠不老實,扭來扭去,她正有些手忙腳亂,再抬眼時,淩雲已經轉身,在樹林間拐了幾個彎,身影消失不見。


  雖隻是短短片刻相見,卻給了方媃難以言表的震動,他就像是從天而降一般,讓她措不及防,心神俱已被他攫取。


  方媃小心得握著鬆鼠走下山,侍衛迎下來,看到她手裏的鬆鼠,吃驚得忘了規矩,直直看她。


  她笑了笑,對那鬆鼠道:“小家夥,給你一點苦頭吃,讓你體會自由的珍貴。現在,你又自由了,好好去玩兒吧。”


  她放了鬆鼠,看著它驚慌得逃進樹林,小小的身體,大大的尾巴,一轉眼便不見了。


  她不先開口,侍衛不敢主動說話,哪敢問她怎麽有本事抓到一隻機靈的鬆鼠。


  方媃往回走,隻覺這春景再無賞玩的必要,她見到了最牽掛的人,美麗的景色對她已沒有吸引力。


  剛一入寺門,迎麵便見到應煊匆匆走來。方媃連忙上前行禮,應煊看著她問道:“你一個人出去的?”


  方媃定定神,才回道:“妾身出去散了散心,王爺這是要去哪?”


  來華嚴寺前,他們兩人剛鬧了一場小小的不愉快,當時應煊問她“你此刻又把我看成了誰?”


  她的心思不屬似乎已經被他看在眼裏。然而方媃也知,應煊隻是一直在懷疑她心裏可能還有表兄,卻並無真憑實據,所以不過是常常言語試探。


  試探畢竟令人不快,但也隻是點到為止,他們從來不願深談過去的事。


  至少對應煊來說,她未出閣前的那些少女情懷,青梅竹馬,都不過是過去的事罷了。


  應煊見她問,便道:“我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去找你了,方才問晴兒,說你自己出寺去了。說好要帶你出去的,怎不等我?”


  方媃笑道:“我見王爺去休息了,便不敢打擾。又想著,過一會兒還要再去拜佛,怕沒有時間了,一時心急就一個人出去了,王爺生氣了?”


  應煊搖頭道:“生什麽氣。隻是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罷了。我們再出去走走?”


  “妾身有些乏了,想回去歇歇,否則下午恐怕精神不濟。”方媃此時哪裏還會再有心情同應煊遊玩。


  應煊想了想,道:“也罷,既然累了,便回去吧!”隨即又看了看她道:“你臉上有笑容,似是很開心。看來,應該常帶你去外麵散心。剛才去哪兒了?”


  方媃淡淡笑道:“去後麵的山裏,隨便走了走。”她低頭,看自己剛才握鬆鼠的那隻手,輕聲道:“原來那山裏有可愛的鬆鼠,見了人也不怕,很有趣。”


  手掌間還殘留著溫度,是鬆鼠的?也是淩雲的。


  此時正是午間,寺裏靜悄悄的,也不見有人走動。應煊和方媃經過大雄寶殿時,他忽然拉住她:“我們兩人單獨進去,拜一拜佛祖吧。你方才可在佛前許過願?”


  方媃笑道:“不敢在佛前輕易許願,隻怕願望太過奢侈,惹惱了佛祖,怪我貪心。”


  應煊凝視方媃片刻,拉著她手走進大殿,方媃抬頭仰望高高在上的佛祖,應煊與她並肩而立,片刻後道:“佛祖胸懷寬廣,能容天下難容之事,無論你許什麽願,他都不會怪你,如果認真論起來,世上的人,又有誰不貪心呢!”


  方以東:“如此說來,我真該許一個願了,王爺覺得,妾身應該許什麽願呢?”


  “我的心願未必就是你的,你又何必問我。”應煊笑道。


  方媃當然知道應煊最大的心願是什麽?但是她並不想許下這個願望,因為這並不是她內心真正渴望想得到的,此時此地,她最想要的,不是一個孩子,更不是榮華富貴,而是一份沒有摻雜任何雜念的,真正的愛情。


  雙手合什,她在心中默默許願:“佛祖在上,上天既然安排我穿越而來,難道就是讓我在這深宅大院的牢籠裏渡過一生嗎?請給我的心,一條出路。”


  她閉著眼專注許願,應煊在旁邊看了良久,問:“許了什麽願?”


  方媃淡淡笑回:“王爺何必知道呢!總規都是些女兒心事,不足為外人道。”


  應煊若有所思,看著她道:“眉真,你不快樂,即使在笑時,也含著苦澀。到底我要如何做?才能讓你快樂?有的時候,在你麵前我也感覺很累,因為我所付出的,在你麵前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回應,如果你是我,會放棄嗎?”


  在佛祖麵前,方媃也回看著應煊,她不知應該怎麽回答他?因為他很少說出這樣的話,在他們的感情上,他也迷茫,他說他累,他竟然問她要不要放棄。


  也許他在想,他對她到底還能愛多久?


  “王爺——”


  “不是說過,無旁人時,你隻喚我的字便好。”


  方媃抿了抿嘴唇,輕吐出一口氣:“赫兮,你是做大事的人,而我卻是在淡泊不過的人,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應煊看著她,目光複雜:“不是一路人?”他還是第一次聽見自己的女人說這種話。


  方媃並不介意他的語氣,繼續道:“蒙你不棄,心裏有我,在這王府中才有了我一席之地,我很感激。但是我不是那個能與你並肩站在一起的女人,因為那些並非我所求。如果有一天,你想放棄了,我不怪你,隻希望在你放棄我時,也給我自由。”


  應煊哂笑:“自由?你已是我的人,還想要自由?莫非你還想有朝一日自請休離?簡直荒謬。”


  方媃輕輕吐出一口胸中悶氣,道:“罷了,你說的對,說這些簡直荒謬。連我自己也覺得自己腦子有病。”


  “你究竟要的是什麽?眉真,我給你天長地久,還不夠麽?”應煊沒有發火,大概是因為麵對佛祖,心境也平和了些。


  “我要的,赫兮你永遠不懂。”方媃回答。——因為,她和他,本來就不是活在一個世界裏。


  “我永遠不懂?是你根本就不想讓我懂吧!罷了,罷了,有些話多說無益,隻會傷感情。古人總愛傷春悲秋,大概是春天的緣故,連我也說起這些沒邊際的話來。”


  應煊思忖片刻,又苦笑道:“我本是務實之人,將來如何難以預料,此時空談也無用。隻是有一點你要知道,若是有朝一日,我終於放棄了,你也不必難過。因為,放棄了你,我更不快樂。我所承受的一定會比你多。”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兩人都無力繼續。


  走出殿外時,應煊忽然道:“如果我們有一個孩子,也許你才會真正將我放在心上。”


  方媃淡淡道:“那就更應該好好去拜送子觀音了。”


  應煊溫柔注視著她道:“眉真,祈禱菩薩,賜給我們一個孩子吧。”


  方媃麵對他的目光,也不出什麽違逆的話來,何況也沒有必要,便點了點頭。


  華嚴寺的送子觀音菩薩像十分高大,端坐於蓮花之上,白衣素手,麵容安祥慈和,她一手加持,一手抱著一個白胖男童,悲天憫人得看著下界芸芸眾生。


  寺裏的女師傅們分列兩側,敲著木魚,方媃跪在常氏等人後麵,先是上香磕頭,再跟著她們誦讀了三遍《觀世音菩薩普門品》和《觀世音菩薩求子疏》。


  誦經之後,又聽法師講解求子三要:第一要保身節欲,以培先天。第二敦倫積德,以立福基。第三胎幼善教,以免隨流,等等等等。


  好容易聽完這些,常氏又讓她們去求觀音靈簽。


  葉氏抽到第五十六簽,是支中簽,忙與大家一同看,隻見那簽上詩曰:灘小石溪流水響,風清明月貴人忙。路須借問何方去,莫取林中花草香。簽語為:此卦船行小灘之象,凡事有貴人助也。


  孫氏道:“雖是中簽,卻還不錯。”


  常氏道:“這簽上批著,若看六甲,是男。”


  葉氏歡喜起來,田氏冷笑道:“先別忙著高興,不過是中簽罷了,六甲雖是男,卻不見得能立刻懷上。且看法師解簽。”


  掌管送子觀音殿的恒慧法師拿過簽來看了,道:“此簽教人營謀用事,勞心費力,守舊待時,凡事大吉。”


  葉氏笑了,斜了田氏一眼道:“雖是中簽,卻有大吉,六甲又為男,我可知足了。”


  白清妍默默上前抽了一簽,第十七簽,是中下簽。白清妍當然便拉下了臉,常氏和元氏拿過來看後,也不說話。


  任氏湊上去看,片刻後她抬頭朝方媃眨了下眼,道:“這簽似乎不大好呢,你們聽:‘莫聽閑言說是非,晨昏隻好念阿彌。若將狂話為真實,書餅如何止得饑。此卦書餅充饑之象,諸事多虛少實也。六甲為空。’”


  “呀,那可真是不大如意了。”孫氏道,她瞧白清妍臉色不好,也不敢多說。


  恒慧師太解簽道:“心中不定,枉看經文,恰似書餅,食也難吞。”


  常氏勸慰白氏道:“妹妹哪裏都好,聰慧美貌,就中有一點不足,便是思慮過重。這簽上說的確也有幾分道理,你隻管把心胸放開,莫聽別人的閑言碎語,把身體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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