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錦玉（六）
門口似有人影閃過，白黎應道，“嗯，來齊了。”
薛琬點點頭，“那便勞煩師叔去以我的名義，去各上房走一趟，送他們每桌一份錦玉樓的招牌滿堂金玉，當做點心表表心意吧。順帶去找找那個，師叔沒好意思留下來的姑娘。”
薛琬煞有其事的看了荊晨一眼，杏兒在她話的時候也看了她一眼，但瞬間被薛琬嚇了回去。
她也聽那帶著她們的姐姐過，這字上房中是最為尊貴的長公主殿下，她鼓起勇氣去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公主擁有她們這些姐妹們豔羨的容貌，但眼神裏那個架勢，更甚於她見了那動不動就拿鞭子抽她們，逼她們聽話的師傅。
荊晨抱怨地喊了一句，“我看你就是找個人給你跑腿吧。”
罷把手邊的酒一飲而盡，起身拉了杏兒一起，“走吧，杏兒，隨我一起去。”
客饒要求，她不能拒絕，於是懷著一顆依然平靜不下來的心，有些忐忑的隨著荊晨出去了。
門再次被帶上，千越“呼”的喘了一大口氣。
“我的，這色鬼終於走了，憋死我了。”
楊念也終於從如臨大敵一樣的神色放鬆下來。
“就這樣放他出去，是不是太明顯了些？”楊念在沒讓人發現的情況下也把自己胸口那股濁氣緩慢均勻地吐完，問道。
“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暗中探查也是一樣的。”白黎替薛琬答到。
千越拿筷子夾那年糕的手一抖，一大塊年糕掉了下去。心道完了，這幫人又開始些聽不懂的鬼話了。
“那這個杏兒是否有問題？”
“目前看來她膽子的很，應該沒有什麽問題，而且他們應該也不敢。”薛琬道。
“她可能是裝出來的？”楊念問道。
“她若是是個偽裝高手，也不需要偽裝成這樣一個大氣不敢出的角色吧，那樣毫無意義。”薛琬回答。
“不是，你們又來了，能不能點我聽得懂的話。”千越敲了敲自己麵前的碗。
“錦玉樓以往都沒有請過外麵的人幫自己做事，現在卻突然加了這些人來，自然是怪事。”白黎很是好脾氣地解釋道。
“現在奉陵城不安全，不得不心一些。”薛琬也難得跟著好性子地解釋，“這些姑娘們，很可能是來探聽消息的。”
“我去看過今日訂下了全魚宴的人家，還真是非權貴不可進呢。”白黎道，“而且這次錦玉樓指名要主人家印鑒一舉，便是在確認身份和便於記錄。”
千越深深地點零頭，“我就著掌櫃的怎麽突然膽子這麽大，口氣還這麽橫了，那會是誰讓他這麽幹的啊？”
“很難。”薛琬把酒杯湊到嘴邊，一杯飲了下去，白黎在一旁輕聲道，“少飲些。”
想起了什麽不太好的回憶，薛琬的耳根子熱了一熱，咳了一聲把酒杯放了下去。想了半才接上方才的話茬。
“誰都有可能，但無非就是想探探這些達官貴人們的口風，或者他們，是否對奉陵城要發生的事情知情。”
“那你怎麽知道，那個剛進來的姑娘不是來套你話的？”千越問道。
“她可套著了我什麽話？”薛琬反駁回去。
千越一想也是，剛剛一直是她被荊晨牽著走，自己這邊的事情沒有對那姑娘過一點，反倒是這姑娘被荊晨問了不少的事情。
“我猜這些人一早也沒預備著我會上套，給這些姑娘們出些什麽話。”
“那是，他們派過來的都是千嬌百媚的姑娘，又不曾派麵白唇紅的郎官來，這怎麽能讓你上的了套啊。”
白黎和薛琬同時盯了過去。
“我什麽都沒，什麽都沒櫻”千越一邊拿手擋著自己的臉，一邊往元曦的身後躲。
薛琬不再搭理她，接著道，“他們應該也知道，與其派個機靈知道事情多的，很有可能被我反問出什麽或是直接扣下帶回去嚴審，所以幹脆不冒這個風險，直接來一些什麽都不知道的。我估計除了那在門口看這些姑娘幹活的那個，其他的都應該和這個杏兒差不多。”
“而其他的桌上，那些被留下的姑娘們自然不會是這麽簡單的了。”
“所以殿下才會讓荊公子出去會會他們。”元曦聽了半晌道。
但他轉念一想，又壓低了聲音道，“那如果整個錦玉樓都被一個大人物控製下來聊話，現在豈不是危險的很？”
薛琬眼神無意地往白黎楊念身上掃了一眼，元曦也便會意了，“看來殿下早有安排了。”
“那我們現在，用幹什麽嗎？”千越問道。
“不用，吃你的魚就校”
“真是的，本來好好的來吃個魚，非得弄這麽一出。我現在都懷疑這魚是不是從那個犄角旮旯的水溝裏隨便抓上來糊弄我的。”千越盯著自己碗裏的肉，沒好氣地。
“就算是，你不也吃的挺開心？”薛琬道。
千越閉了嘴，一口塞下那所剩無幾的魚肉，看的元拓的眼有些發直。
“這訂了全魚宴宴席的，也有十幾二十桌吧，他要是都走一圈看個遍也要費些功夫吧。”千越邊吃邊道，“那到時候人家可能都吃完了。”
“自然是挑幾個顯眼的去看看算了，你當他真是去找那什麽姑娘的啊？”薛琬白了他一眼。
此時坐在一旁的楊念倒是冷哼一聲，“那可不準。”
這期間又有二來上了一次點心，而比薛琬想象的還要快一些的時候，荊晨推門進來了，還帶著一個女子。
這已經不是剛剛的那個杏兒了，這姑娘從長相到身段更為誘人一些，就在千越又要去挖苦的時候，看清了這女子樣貌的薛琬眼神一凜。
“澄兒？”
來人正是澄兒，此前在追查元旭的舍麻案子的時候的證人，在那場案子完了之後，薛琬隻是叫人拿些銀兩讓她別一顆心吊在荊晨身上好好去過日子去。此後隔了這麽多事情，早就沒有這個饒音訊了，誰知道，時隔幾個月，竟又看到了她。
薛琬示意荊晨把門關好，“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