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庶民的勝利
剛剛還在吵吵嚷嚷的角斗場，一下子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錯愕的轉過身子，看著這個剛才還被他們議論紛紛的平民小子。
他剛才說了什麼？
好像說要弄死一位高貴的貴族？
白小川面色如水，像是說了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
然而，他面前的這位有著一頭金髮的青年，卻不能夠像他一樣保持平靜了。
這位明顯看上去抹了頭油的貴族，他的臉上先是露出錯愕，既然是驚詫，再接著轉變成陰沉。
最後，顯目的怒火好像是實質一樣，要從他那雙眼睛里猛地噴出。
「你這個雜種，你說弄死誰呢？」
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一名平民，居然敢對一位高貴的，可以主宰他們生命的高貴的貴族，保持如此無禮的態度。
更不用說是明目張胆的說出「弄死你，這種話了。」
金髮青年猛地向前一步，單手抓住白小川法袍，稍稍用力，就將白小川提了起來。
「雜種，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他的臉色充斥著因憤怒而產生的紅暈，脖子上的青筋時隱時現。
白小川對此不做任何反抗，而僅僅是把目光匯聚在總裁判烏斯坦斯身上。
「你倒是說話啊，雜種，你這條賤狗，真以為穿上了法師的袍子就能擺脫你賤狗的身份了？恩？你知道，我弄死你，就和弄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金髮青年右手提著白小川，伸出左手就像往白小川的臉上招呼。
白小川仍是一動不動。
不是怯懦，而是完全沒有必要。
金髮青年沒能打到白小川的臉。
因為他的手掌被一道空氣屏障制止了。
緊接著，金髮青年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拖著，強行離開了白小川的身邊。
「幹什麼！」金髮青年狠狠地瞪了烏斯坦斯一眼。
顯然對於他的做法感到強烈的不滿。
但他顯然熱血過了頭，完全忘了烏斯坦斯是什麼身份，以及自己這麼做是有多麼的不合適。
烏斯坦斯毫不猶豫的瞪了回去，並且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滿：「別忘了你在什麼地方，貴族！」
他特意狠狠強調了貴族二字。
「這兒是霍爾頓魔法學院，不是你們貴族的後花園，不是你們的封地；這兒有著的只有我們霍爾頓魔法學院的學員，沒有低賤的平民和高貴的貴族之分，你懂嗎？」
「難道還要我來重複三百年前法神霍爾頓留下的話？在這裡，真理是平等的，只有不斷追尋真理的法師，沒有你們所謂的高人一等的特權。」
「你像挑戰法神大人的權威嗎？」
說到最後，烏斯坦斯的話就好比冰系法師施展的魔法，寒冷而無生機。
這位金髮貴族青年顯然稍稍冷靜了一些，畢竟能夠走到這裡的人，不可能是只會意氣用事的傻子。
他不引人察覺的看了看主席台上的霍爾頓院長，看著他那嚴肅的面容。
「學生不敢。」
他選擇了妥協，右手橫放胸前，向著主席台鞠了一躬。
這裡有個細節值得玩味，烏斯坦斯的方向，並不在主席台方向。
烏斯坦斯聽到這裡，轉過頭來看著白小川。
「雖然事情不是你引起的，但畢竟和你有關，注意你的言辭，法師。」
白小川心裡一動，一種情緒從腳底升騰，一直來到喉嚨處。
但白小川忍住了。
「抱歉，先生。」
還不是時候。
白小川心裡暗暗想到。
他抬頭望向了剛才那位侮辱自己的有著優越感的法師，恰巧，那名法師也在望著他。
金髮法師眼睛閃爍出仇恨的火焰，那意思很是明確：只有這個侮辱了自己的賤民的生命，才能洗刷自己所受到的屈辱。
他可是被在場許多自己所認識的貴族眼睜睜地看著的，看著那個該死的雜種說要弄死自己。
這對他的名譽，將是極大的損傷。
白小川的眼裡什麼情緒都沒有，有的只是深邃的黑暗，一眼望不到邊。
當然，就目標而言，他和對方是一樣的。
白小川就是這樣，他很記仇，他很小人，他面對那些侮辱自己的，侮辱自己家人的人，總是會給予他們豐厚的回報。
不管他是誰。
他可不是什麼寬容好脾氣的紳士，當然，僅僅是指對於他的敵人來說。
「請確認你們手中的數字，當然，我們的幸運兒除外，我們首先開始的將是1-10號這一組的試煉。」
「規則就和兩天前的第一輪試煉一樣，自行挑選挑戰台進行魔法師之間的公正對決。」
「勝者晉級，敗者淘汰。」
「有什麼疑問嗎？」
烏斯坦斯望著下面零零散散站著的百名法師學員，最後確認到。
沒有一位法師表示有異議。
白小川默默走到看台上，沒想到這看台上，早已有人在等他了。
「咦？你晉級了？」白小川神色一驚，望著眼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法師。
曼德斯扯了扯嘴，沒有說話。
白小川這才發覺自己的話不太妥當：「我的意思是，能夠在第一輪獲勝的無一不是學院里的佼佼者，要不是我第一輪輪空，說不定早就被淘汰了，沒想到.……」
也難怪白小川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魔法領域，雖說主要看重個人天賦，可倘若你沒有足夠的物質基礎，又怎麼能迅速提供實力呢？
所以在艾澤拉斯流傳著這樣一句不太恰當的話：「魔法，是貴族的玩意。」
「鬼知道我踏馬的怎麼就過了，也許是我踏馬的運氣比較好，沒想到遇到的對手竟然比我還菜！」
曼德斯依舊是那副老樣子，說起話來完全沒有一名貴族該有的禮儀。
好吧，原本他也不是貴族。
但越是這樣粗俗，曼德斯給白小川的感覺越是親切，甚至這親切之感，超過了亞瑟和蘭洛伊特主動給予他的。
「別放棄，你能走得更遠的，院長不也是說了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曼德斯聽到這話，斜著眼，他那略微有點黑的臉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沒錯，你的實力委實令人可怕。」
白小川無所得地聳了聳肩，走到曼德斯的身邊坐下，學著平民里兄弟之間的友好的方式：將自己的手臂放在了曼德斯的肩上。
「有什麼所謂呢，反正我們是要走到最後的。」
曼德斯奇怪的看了看白小川，出奇的沒有反駁什麼，而是咧開了嘴。那一口牙齒白的有些讓白小川睜不開眼睛。
「沒錯，我們會走到最後的，這就該叫，庶民的勝利！」
他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