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守門人

  後世的歷史學家在研究卡法師大人第一次走入霍爾頓圖書館的心境時，黨派分立，眾說紛紜。


  有的認為那一定是激動萬分，有些人則反駁說第一次難免緊張，就算是傳奇的卡法師大人也不例外，更有人說，也許卡法師大人會在想這神秘莫測的圖書館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布局。


  這個問題後世一直爭執不休，沒有一個確切的答覆。但所有史學家一致承認的是，這次的霍爾頓圖書館之行，是我們卡法師大人命運的又一次轉折。


  甬道很長，白小川走得很慢。


  溫暖的魔法燈光柔和不刺眼，在這寂靜之中，白小川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


  但，其實所有人都錯了。


  白小川現在的心裡既然沒有激動，也沒有害怕，更不存在對前方那扇緊閉大門背後的憧憬。


  一路走來他考慮最多的就是：


  「剛才真是丟人啊，正是蠢，我應該謀定而後動的，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蠢了？」


  這個看似平淡的謙和的少年，其實骨子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他不斷調整自己的狀態，銘記這次衝動的不知後果的魯莽行為，並反覆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成熟冷靜，不要盲目衝動。


  然後再次換上輕鬆無懼的表情，走到甬道盡頭那扇大門前頭。


  只是輕輕一推。


  一個嶄新的世界進入了他的視野。


  先是一陣巨大的光明吞噬他，然後無數色彩慢慢出現，填充，最後讓他完全擺脫了甬道的黑暗。


  一排一排高大的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來來回回穿著一樣顏**法袍的學員穿梭不息，一旁的座位上密密麻麻整齊劃一，坐滿了埋頭苦讀的人。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交流，這些未來艾澤拉斯的中堅力量，這些未來帝國的魔法師棟樑，全都在瘋狂的汲取著霍爾頓給予他們的一切資源。


  「哦！歡迎的我們的新學員。」一團黑色的光球突然飛到了白小川的身邊。


  「皮，皮爾斯先生？」白小川一聽這聲音，有些不太確定地道。


  「沒錯，正是在下，哦沒想到我們的新生代表這麼快就痊癒了，你的身體恢復能力就算是巨龍也要高呼上帝的名號。」有著皮爾斯聲音的黑色光團先是繞著白小川的身體轉了一圈，吃驚地回答。


  「那個，皮爾斯先生，我是不是不能說話太大聲？」白小川看著那些埋頭苦讀的學員們，他是打心眼裡不想打擾他們。


  「沒關係，我已經在我們的周圍施展了『沉默』魔法，無論裡面的聲音多大，外面的人如果不使用特殊的魔法，是聽不見的。」皮爾斯顯然了解到了白小川所猶豫的。


  「這是我的意識光球，身為這裡的管理者，我的工作量也是巨大啊。」皮爾斯像個孩子一樣，不斷發著牢騷。


  「大致向你介紹一下，看見這巨大的迷人的知識了嗎？」光球飛向了那一排一排的書架：「這裡不過是圖書館的一樓，大多記載著一些初級的魔法，初級魔法的原理以及初級魔法的使用技巧。當你覺得這裡的知識完全不能夠滿足你的時候，可以申請進入二層。」


  說著，光球飛向了圖書館一層的某個地方。


  白小川連忙跟著過去。


  「這裡是傳送到更高一層的地方，不管是二層還是三層或者是四層，它們的傳送地點都是在類似的位置。」光球停在某個地方，傳來的聲音緩緩解釋。


  白小川望著這個面前這扇普普通通的小門，他實在無法想象，這扇小門如何能夠帶他走上更高的一層。


  「不過守門人可不是好打發的，」皮爾斯的笑聲傳來：「想進入更高一層，一種方法是貢獻出五十小時的圖書館時間。」


  正在四處張望的白小川聽到這裡，忍不住嚇了一跳：「什麼？五十個小時的時間？這簡直是搶劫皮爾斯先生！」


  「別這麼說，白，你可是有著一百小時的時間的呢，畢竟卡洛兒那個小丫頭親口承認說她的確打不過你，不然你以為自己會有這一百個小時的獎勵時間？」皮爾斯對白小川的反應顯然不太滿意。


  這讓白小川不禁有些尷尬。


  說起來，卡洛兒想必是因為白小川最後救了她兩次，作為報恩才主動說打不過自己的。


  但真正比試起來，白小川一個小小的高級魔法師，並且是一位對魔法世界沒有太多了解的，純粹憑藉自己卡牌魔法的普通魔法師，還真不一定能憑藉那些小手段打敗那個高高在上的卡洛兒。


  現在卡洛兒的直接認輸，怎麼都讓白小川覺得有點勝之不武。


  「其實還有另一種方法，」皮爾斯準確勾起了白小川的興趣，拉回了白小川的思緒：「這個方法相比於五十個小時，有的人稱讚不已，有的人卻說槽糕透頂。」


  他還賣起了關子。


  「到底是什麼辦法？」白小川急不可耐。他已經完完全全了解到了圖書館時長的重要性，就在皮爾斯剛剛講話的時間裡，他就已經看到不下於五本記憶里已經絕版的珍貴魔法書籍。


  這讓一心要成為偉大魔法師的白小川如何不激動？

  「這個方法嗎，就是賄賂守門人。」皮爾斯的奸詐笑聲依舊那麼招牌。


  「賄賂……？」白小川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霍爾頓圖書館第一任守門人，是四位魔導師。當時他們被困在這一魔法境界數十年卻不能夠再進一步，正當他們絕望的時候。霍爾頓學院當代的院長，說了這樣一句話：『腐朽的靈魂怎麼可能會有向前的力量，你們不如進入圖書館，與學員們共同探討魔法，以源源不斷的新生一代的學員為老師，汲取那年輕的力量。』」


  這番話讓這四個老頭幡然醒悟，他們一致決定把守霍爾頓圖書館的四個樓梯口，學員們想要進入更高一層的圖書館，就必須繳納五十小時圖書館時間，或者說一個自己對於某個魔法的新的認識。


  一旦這個認識，或者說新的看法，新的解釋，新的發現被這些守門人認同，那麼恭喜你，不僅可以不用繳納時間就能進入更高一層，甚至還有機會獲得來自魔導師的傳承。


  「事實上，院長的方法的確有效，」皮爾斯的光球回到了白小川的耳邊：「當年的四位魔導師各自在圖書館里歷練了一些時光之後，先後都達到了賢者位階，甚至有一位，更是達到了大魔導師的境界。」


  「至此，守門人制度也就這樣約定俗成，逐漸成為霍爾頓圖書館的一大特色。」


  白小川聽得很入迷，依他來看，那位院長的想法十分具有創新性。


  就好像白小川原來的華夏曾流傳千古的那句詩一樣：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