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惡魔的流言
艾澤拉斯北部不知名的小酒館里，到處充斥著汗臭與燕麥啤酒的混合氣息。
來往的都是赤著膀子的漢子，他們大口飲酒，大聲作樂，偶爾路過的穿的妖艷風騷的送酒女會讓這些傭兵漢子們目不轉睛盯上好半天。
膽大者更是色眯眯地直接伸手，用自己的的雙手，體驗一下這些妖艷賤貨的屁股胸脯的尺寸，但換來的不是憤怒地眼神，而是一聲聲發嗲的嬌笑。
「聽說了嗎，霍爾頓魔法學院招生的時候出事了。」
「嘿，老托馬斯，這麼多年來你的嘴裡哪來一句真話，屁話倒是更多點。那可是霍爾頓魔法學院啊，你確確實實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老托馬斯的話引起了一片鬨笑，老托馬斯在劍與玫瑰酒館是常客，什麼脾性大家大多一清二楚，而現在，大家再次以為這個老得快要糊塗的混蛋像往常一樣，又在胡說八道了。
托馬斯氣得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紅著臉，不服氣地哇哇大叫「這次老托馬斯說的是真話！！我遠方的親戚的孩子親眼目睹的！」
大家見托馬斯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嬉笑怒罵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有人不禁奇怪地問道：「那你說說，五大魔法學院的霍爾頓，究竟出了什麼大事？」
老托馬斯一愣，繼而流露出得意的笑，他甚至還神秘兮兮地左看右看了半天，這才低下頭，壓低聲音：「我聽說啊，霍爾頓學院招生的時候，出現了惡魔！！」
大家聽了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突然一齊爆發出響徹雲霄的大笑。
某個粗膀子刀疤臉，更是張開他那血盆大口，露出兩排潔白光亮的牙齒：「老托馬斯，你編謊話的本事下降了不少啊！是不是最近你家的崽子又沒錢花了，想到這裡兜售假消息賺取外快啊，你還是死心吧，你這個消息哪怕是初入傭兵界的蠢蛋都不會信的。不過看來你平常他娘的看了不少書啊！還知道惡魔？」
「我是說真的，我那親戚親自告訴我的！」
但無論老托馬斯怎麼大聲辯解，酒館里的人依舊我行我素，渾然把這番話當做一個稀奇的故事來聽。
他們依舊吵吵鬧鬧，偶爾摸一把從身邊走過的火爆女郎的屁股。
老托馬斯有點失落，雖然他也覺得這委實過於荒誕奇怪了。
畢竟艾澤拉斯的歷史上，惡魔這種玩意似乎沒出現過，要不是自己那個遠房親戚貴族身份的的確確，連老托馬斯也想著唾他一口唾沫
「什麼撈子惡魔，你知道惡魔是什麼嗎？你看過這玩意長啥樣嗎？它們的頭有魔獸的水晶值錢嗎？」
可惜老托馬斯，只不過是個年老的快要退休的傭兵。
這些年由於身上的傷，不得不在這小小的酒館里依靠自己早些年攢下的人脈，出售些消息換取報酬。
可隨著艾澤拉斯近來局勢的嚴峻，北方的約頓海姆虎視眈眈，導致流言滿天飛，可憐的老托馬斯，生意也是逐漸慘淡起來。
他獃獃地望著酒館的穹頂，死命灌了一口燕麥啤酒：「去他勞子的惡魔，老托馬斯今天有酒喝就行。」
他所不知道的是，酒館某個偏僻角落一直坐著的斗篷黑衣人，在托馬斯閉嘴之後像是收到了什麼消息，緩緩走了出去。
「這一天，終於快要到了！」斗篷里傳來的聲音飄遠，而他本人，也消失在了街道的角落裡。
「這是哪兒啊？」白小川躺在一張溫暖的大床上，他還沒有完全清醒，但意識卻已回歸肉體。
「今天宿舍怎麼這麼安靜啊？」白小川奇怪地想著往日這個時候那群牲口不都是早已經勤快地起床，吵吵鬧鬧了嗎。
他微正準備想起來好好問一下這群表現異常的牲口在搞些什麼，入眼的卻是一盞精美絢麗的吊燈。
這讓他一愣。
「你醒了啊。」巧的是，這時候門悄悄地打開了。
一位白鬍子老頭駝著背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頭上戴著的三小小帽讓人忍俊不禁。
不是霍爾頓院長又是誰呢。
白小川一改平常開朗的脾性，坐在床上默默不說話。
他想起了爐石傳說，想起了霍爾頓學院，想起了莫利亞夫婦，想起亞瑟，蘭洛伊特，威廉，皮爾斯。
想起了康斯坦丁臉上的那道醜陋的傷疤，想起他化身惡魔臨走之時的強大魔法。
想起了，那個被自己緊緊護在身下的女孩。
他想：這不是夢，我也沒死，我是真的，回不去了。
霍爾頓站在床邊，看著白小川眼眶裡晶瑩的液體，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他覺得應該要給這個有著犧牲精神的孩子一頓時間。
「卡洛兒沒死，你差點。」過了一會，霍爾頓院長緩緩開口。
他搖搖頭，轉身向門外走，走到門口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圓帽，慢慢轉過身來：「白，謝謝你，還有，歡迎加入，霍爾頓。」
他微微鞠躬，絲毫沒有身為這個帝國最為昌盛的五大魔法學院之一院長的架子。
巨大的落地窗沒關嚴實，一陣風吹過，掀翻了窗帘。
帶起一大束金黃的陽光，照在了白小川茫然不知的臉上。
「陛下，霍爾頓大法師傳來魔法訊息。」帝國例行的議事會上，穿戴整齊的鬱金香大公從圓桌上站了起來，向威廉四世微微鞠躬。
「哦？霍爾頓先生？他不是在主持一年一度的魔法學院的招新大會嗎？」威廉四世頗有興緻。
「念念他說了什麼。」
鬱金香大公顯得臉色沉重，他用蒼老低沉的聲音這樣念到：「阿拉貢大帝時代的惡魔再次現身，望陛下派遣調查兵團深入調查。」
句子很短，但包含的信息卻很多。
甚至還沒等鬱金香大公爵坐下，圓桌會議上眾位大臣就開始了竊竊私語。
「惡魔？那是什麼？」
「傳說我們艾澤拉斯開國大帝阿拉貢在建立帝國時，曾與惡魔這種種族殊死奮戰，最後僅憑藉微弱優勢，慘勝。」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阿拉貢大帝的時代早已煙消雲散，惡魔這種生物還會存在？」
威廉四世沒有很吃驚，好像這才是一國之主才應該有的反應。
奇怪的是，面對圓桌上的嘈雜，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制止。
「請陛下明示。」
鬱金香大公的袍子微微散發出光芒，驚擾到了那群紅臉粗脖子爭吵不休的大人們，這讓吵鬧的局面一時驟停。
「惡魔，吾也從《帝國編年史》上有所耳聞，這裡要告訴眾位的是，千年之前，這片大陸上的確存在過這樣一群生物。」
威廉四世的眼裡充斥著憤怒：「他們以殺人為樂，以人類為食，曾大批殺害生存在這個世界的我們的同胞。」
「他們每個都有著超凡的力量，無論是魔法還是鬥氣。」
「我們的騎士，我們的法師，我們千千萬萬的戰士們，用他們的血肉之軀，用我們遠超它們數量的血和肉，在現在的北方，也就是約頓海姆殊死作戰，才將它們徹底趕回深淵位面。」
「當時的戰況有多激烈，造成的破壞有多大，你們不妨想一想現在約頓海姆的冰雪。」
「那是千年之戰留下的最為直接的證據。」
「當時最強大的五名法神，用自己的生命，施展出傳奇魔法，將那片位面裂縫徹底封印。」
「這千年來，我們從未聽說過位面封印有過鬆動的情況。」
威廉四世慶幸地呼了口氣，剛才一大段激情的演說，顯然也耗費了他不少力氣。
「我相信五位法神付出生命力量而創造的結界，興許是我們的霍爾頓大魔導師弄錯了吧。」
威廉四世面帶微笑，頗為詼諧的緩解了一下會議室里的氣氛。
圓桌的其他大臣聽到這裡，僵硬的面容才微微放緩。
「此事再議吧，我會留意的，下面我們開始討論，北方約頓海姆的情況，以及最近關於艾澤拉斯物價，尤其是武器魔法裝備的暴漲問題。」
鬱金香大公欲言又止，可看了看其他大臣的麻木表情，只得默默把話咽了下去。
霍爾頓魔法學院不愧為艾澤拉斯五大魔法學院。
當白小川走在用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康莊大路上時，當白小川三步就能看到一座宏偉精巧的建築，看到獨特白色大理石製造的噴泉，看著修剪的惟妙惟肖的歷代院長的草坪藝術。
情不自禁的感慨還是從他的嘴裡緩緩飄出。
雖然背上依舊有著大片的傷疤，但白小川日常的活動已無大礙，這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你到底是怎麼從那最後一擊中活下來的？」霍爾頓院長曾隱晦的問過他這個類似的問題，但說實話，就連白小川，也是一頭霧水。
無論他怎麼努力回想，也只能想起危機之時，自己將所有掌握的卡牌魔法全部扔了出去。
可僅僅憑藉中級魔法師，哦不，現在是高級魔法師位階的白小川的魔法，就能夠擋住來自一位大魔導師的必殺一擊？
「就算我有這爐石卡牌，這法力水晶，也不可能把。」
他疲憊而又無奈的笑了笑。
沒錯，無論是鏡像實體，還是冰槍術，寒冰箭等魔法，都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而是，來源於，白小川那個世界的卡牌遊戲。
爐石傳說！
在白小川的視野里，在右下角，有著緩緩跳動的兩個水晶。
那是法力水晶！
而在莫利亞夫婦照顧他的第一晚里，他就發現，自己可以將魔法具現化！
形成卡牌！
比如說，白小川有著兩個法力水晶，那麼他可以消耗自己的法力值，去製造一張法力水晶小於二的卡牌，比如說，冰槍術！
製造的過程必須安靜，且這種製造需要消耗白小川大量的法力。
那一晚，白小川徹夜未眠，不斷消耗法力，冥想恢復，再次消耗法力，往返不斷的情況下，也不過製造出五張低階卡牌魔法。
好在，他發現，自己花了大心思製造出來的卡牌魔法，不僅威力比已知的同等級魔法的威力略大，更加關鍵的是，可以順發！
只要卡牌的掌握者有著足夠的法力支撐魔法本身的消耗，那麼卡牌所記載的魔法就可以順發！
無需吟唱！
「現在還只是一級二級的普通魔法，如果是七級八級，乃至十級的傳奇魔法呢？」
白小川是一個有著長遠眼光的少年，他一眼就看出了卡牌魔法所擁有的巨大潛在優勢。
可能這優勢在初期顯示不出來，但隨著白小川實力的增加，他可以確定，這將是他戰勝對手的關鍵！
「可惜啊，不能製造僕從。」白小川懶洋洋的自言自語。
他在看到自己的腦海中的卡牌收藏之書的時候，就想起了那些強力的傳奇隨從，他們或是威震一方的戰士，或者戰功顯赫的騎士，或是操控元素的大法師，又或是邪惡卻擁有著巨大力量惡魔。
但可惜，這些僕從白小川召喚不了。
他只有法師卡和中立卡，那些飄散的戰士騎士盜賊的美夢很快煙消雲散。
其次，更加關鍵的是，召喚這些實力強大的僕從，需要一些代價。
而這代價，白小川目前，完全支付不起。
「叮鈴鈴鈴。」
霍爾頓里傳來急促的鈴聲。
還沒等白小川反應過來，一群穿著火紅霍爾頓校服的青年人從白小川的身邊掠過。
「走啦兄弟，第一節課要開始了。」
一位有著銀色頭髮的青年拉住了白小川。
白小川驚訝的看了一眼他的臉，笑了。
是那個逗逼而又自大的傢伙，蘭洛伊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