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拓谷城
拓谷縣城三裡外的一處小山坡上,望著馬等人順利進入拓谷縣城,陳慶之鬆了口氣,隨後手一揮,身後再次走出一個百姓打扮,扛著鋤頭的士兵,對陳慶之一點頭后,緩緩的向縣城走去,赫然是一副農戶耕種回家的模樣。Δ
66續續,將五百多人送進城后,天色也接近傍晚時分,陳慶之轉頭望眼身後,微微一笑,負手而立,等待著時間到來。
再看陳慶之身後,列成大大小小十幾個軍陣的白袍軍,此刻士兵們臉上布滿了戰意,望向三裡外的拓谷城,眼中閃過絲絲殺氣。
城門士兵見夜色開始降臨,壓抑一天的心情開始激昂起來,聚在一起討論著去等下去哪裡喝點小酒,去哪裡賭上兩把,完全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接近。
「好了,快去把城門關了,今天宰了只肥羊,咱們去醉月閣好好喝點!哈哈」守衛隊長將馬的錢袋在手中隨意一拋,得意的笑道。
周圍的幾個士兵聽到守衛隊長的話,紛紛眼前一亮,醉月閣可是高檔的地方啊,裡面集賭,酒,妓,演等為一體,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有錢,便讓你有帝皇般的享受,只要是男人進去之後,一般都會流連忘返,醉生夢死。
當然,想要進去裡面瀟洒,這一晚上的消費絕對抵得上士兵們一年的收入,這次不是坑了馬的錢,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捨得花錢進去一趟。
「還是隊長厲害,兩三句話就虎的那小子一愣一愣的,乖乖把錢交出來!」士兵們幻想著等下的享受,嘴上對守衛隊長更是不留餘地的狂拍馬屁。
「那是,不然怎麼是我們的頭呢。」
「那還用你們說……」
……
守衛隊長聽著士兵們恭維的話,心裡享用之極,豪氣頓生,大手一揮,興奮道:「快去把城門關了,今天咱們好好瀟洒瀟洒,哈哈」
「是!隊長。」士兵們高興的答應一聲,欣喜的前去關閉城門。
「我覺得,你們應該是去不了!」就在士兵們剛把手摸著城門時,身後陰暗處突然傳來一句陰森森的話。
「誰?」士兵們身子一震,一把將長槍拿到身前,槍尖對準陰暗處,大聲喊道。
「呵呵還有誰,我就是那隻肥羊啊!」陰暗處傳來一聲笑語,隨後一個英俊少年從陰暗處緩緩走出,少年用扇骨輕輕敲著手掌心,臉上掛著冰冷的微笑,戲虐的望著緊張的守衛士兵們,此人赫然是馬。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望著出現的馬,守衛隊長緊張的神色一松,嘴上掛起不屑的笑容:「小子,現在回來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要將錢拿回去?好吧,錢就在這裡,你到是過來拿啊!」說著把錢袋拎到眼前,隨意的晃晃,還想馬挑釁的抬抬頭。
馬對守衛隊長的智商感到了深深的堪憂,一臉嘲諷的搖頭。
「你——」守衛隊長瞧見馬臉上的嘲諷,感到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危險,一股無名之火直衝腦中,指著馬便要怒罵。
突然
咚咚咚
激昂震天的戰鼓聲從城外傳來,隨著而來的還有整齊劃一,震動地面的腳步聲。
「什麼?」守衛隊長一驚,豁然色變,急忙轉頭望去。
只見城門不遠處一支白袍步騎軍正向著拓谷城緩緩逼近,最前方一排馬騎舉槍以對,森然列陣,黑白戰旗傲然飄舞,中軍『陳』字大旗赫立,在寒風中出獵獵風嘯之聲。
一陣陣衝天殺氣直擊而來,震的守衛的士兵臉色蒼白,手腳無力。
噹噹當.……
「敵襲!敵襲!快關城門,將弔橋拉起來!」城樓上的守衛軍亦是看到了城門外的敵軍,當即搖動警報鐘,朝著城門下大聲叫道。
城門上的急喊聲驚醒了守衛隊長,深深打了一個冷顫,也不再管馬,朝著士兵們尖叫厲喝道:「什麼呆,快去把弔橋升起來,把城門給老子關了!」
「是!」回過神后的士兵,一部分跑向城門處,另一部分急急跑向城門內,準備拉起弔橋。
「呵呵我說了,你們今天哪也去不了了!」被眾人遺忘的馬,自嘲的一笑,無奈站出到了內城門口中央位置,擋在回去的士兵路上。
「小子,不知好歹,這時候敢來給老子添亂,你不想活了?去死.……」心中著急下的守衛隊長,見馬膽敢阻攔,胸中怒火熊熊燃燒,一提手中長槍,對著馬腦袋便是直扎而去。
「白痴!」馬望著在自己眼中慢如蝸牛一般的槍,不屑的一笑,慢條斯理的把紙扇放回腰間,將手放在丹田位置,扣住腰帶上的裝飾金屬物,緩緩拉出,仔細一看,被馬抽出的竟是一把細長纏腰劍。
纏腰劍可軟可硬,平時纏在腰間,等到戰鬥時,突然抽出,殺個敵人措手不及,但是想要將纏腰劍練好,卻非常難,在什麼時候變軟,什麼時候變硬都是非常之講究,一般人覺不可能練會。
頃刻間,槍尖直達馬眼前,守衛隊長一臉的獰笑,似乎即將看到馬的腦袋被槍扎穿,一捧鮮血四散而出。
「呵」馬淡然的臉色緩緩收斂,從身子中迸出一股驚天殺氣,殺氣凝聚成刃,以雙腳為中心,如衝擊波一般轟然四散。
馬面前的守衛隊長當其中,被馬凜冽的殺氣一激,臉上的獰笑凝固,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身體如墜入冰窟,連手腳都顯的僵硬,而攻向馬的槍尖更是顫抖不已。
就在這時,馬嘴角一扯,手中軟劍猛烈晃抖,對著襲來的長槍便是一劍甩去。
刷
冷光閃過,馬的軟劍竟整個纏在長槍之上,讓攻勢猛烈的長槍直接定在了眼前。
守衛隊長只覺手中長槍似乎扎入了石塊之中,不管往前頂還是往後拉,都無濟於事,長槍巍然不動,守衛隊長臉上巨變,心中驚恐狂升,他知道踢到了鐵板,與性命對比之下,武器已不再重要,當即手一送,毅然決然的放棄了手中長槍。
哪有這麼容易!
馬對守衛隊長的動作嗤之以鼻,眼中寒光連閃,手中軟劍微微一抖,瞬間從長槍上脫離,出嘣的一聲,軟劍變成長直硬劍,手中寸勁動,散著寒光的長劍對著守衛隊長喉間直直襲去。
唰
冷光一閃,一捧熱血噴射而出,守衛隊長抓著喉間的長劍,臉上毫無血色,嘴角微動,似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後卻覺全身陣陣冷,連最簡單的說話都便的如此困難,隨後眼前一黑便軟倒在地。
從守衛隊長攻擊馬,到馬一劍扎進守衛隊長的喉間,說來話長,其實卻只過了短短几秒鐘,而這短短時間內,守衛隊長便已結束了一生短暫的生命。
「啊!殺了他,為隊長報仇!」
「殺」
回過神的其餘十幾個城門士兵,雖然心中對馬的武藝感到忌憚,但是此刻仗著人多,胸中怒氣升騰之下,怒吼著對著馬便是襲殺而來。
嘿嘿
馬望著四周襲來的槍尖,怡然不懼,獰笑一聲,腳下生根,手中長劍飛舞。
嗆嗆嗆——
「啊」
一時間,武器碰撞聲,慘叫聲充斥著城門口,血飛滿天,寒光四射。
「呼搞定!」片刻后,馬將長劍上的鮮血抖落,望著一地的屍體,輕鬆的輕笑一聲,隨後長劍指地,站立城門正中,迎接著己軍的到來,以及抵擋想要關閉城門的敵軍,赫然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旁人都知道馬的槍法厲決,戰場上長槍飛舞,快狠強,殺的敵人望風而逃,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馬真正厲害的是他自創的劍法,出手法!劍法飄逸凜然,快如閃電,劍指敵喉,血光乍現!是對馬的出手法完美的詮釋。
「快關城門啊,你們在搞什麼?額.……給我殺了他!」就在這時,城門上的士兵見弔橋遲遲沒有拉起,城門還未關閉,當即衝下一隊士兵,領頭將領一邊怒喊一邊衝到城門,當見到城門口滿地的屍體時,臉色一變,隨後怒吼一聲,率領著士兵們沖向馬。
馬冷笑一聲,長劍一抖,雙腳一錯,不退反進,持劍撞入敵叢。
刷!刷!刷!劍光所過,一命不留,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
轉眼間,白袍軍已接近城牆百步範圍內,城牆上守衛牛頭校,臉色著急,一邊大吼著安排弓箭手拉弓射箭,民夫將滾木等搬到牆邊,一邊不時的向城內軍營出眺望,期盼著援軍趕快到來。
另一邊,接到北城門傳來的急報,縣令隋雲江當即率領全軍五千將士趕往北城門防禦。
隋雲江全副武裝,策馬狂奔,聽著城外轟鳴的戰鼓聲,臉上著急不已。
「殺」就隋雲江率領著士兵到達距離城門還有百步時,突然從身後傳來震天的喊殺聲,驚的隋雲江一拉座下馬,急轉頭望去。
只見身後兩側街道、巷子中衝出五百身影,揮舞著手中的刀劍,狂喊著殺入隊伍中,黑殺軍士兵被突然的襲殺弄得措手不及,一時竟被五百人殺的手忙腳亂,慘叫連連。
「都不要亂,列陣——列陣——!」隋雲江長刀一揮,將一名襲殺而來的白袍軍士兵擊退後,扯著嗓子大吼。
聽到隋雲江的話,黑殺軍士兵終於從驚慌中回過神,緩緩靠攏,列成戰陣,抵抗敵人。
城門外,陳慶之見馬與敵人膠著在城門口,知道機不可失,當即厲喝道:「騎軍,頂盾,給我衝進城門,支援馬將軍!」
「殺」前排列陣的三千騎軍隊伍聽到軍令,臉色肅然,將木盾舉在身前,緊握長槍,朝天大吼一聲,一夾馬腹,掀起陣陣殺意,如決堤洪潮一般,策馬快湧向城門。
「弓箭手,城牆方向,給我壓制敵軍!」
嗡——
三千弓箭手將弓四十五度對準城牆上的敵軍,手一松,箭離弦而出,劃破長空,帶起陣陣嘯聲,飛向城牆。
「弓箭手,目標,城門騎兵,給我射!」城牆上守衛將領臉色凝重,見敵軍騎兵接近,當即當即下令。
嗦嗦嗦
五百多弓箭手當即將手中弓箭對準騎兵射去,但是騎兵卻配備了木盾,一輪下來,只有射中幾十名白袍軍士兵,其餘依舊度不減,埋頭狂奔。
「箭襲,舉盾!」當弓箭手準備再射第兩輪時,白袍軍的箭矢已帶著漫天殺意,襲殺而來,守衛將領臉色一變,大吼下令。
哆哆——
頃刻間,箭盾相擊,出沉悶之聲。從下往上射箭畢竟還是力有未埭,又有盾牌抵抗,除了幾個倒霉立盾過慢的士兵被射中外,其餘箭矢全部被擋在了盾牌上。
但這就足夠了,在敵軍躲避的那點時間,白袍軍騎兵已衝到了城門下,度不見,掠過弔橋,瞬間沒入城門內。
「怎麼回事?為什麼弔橋沒升起來?為什麼城門沒有關?」守衛將領見敵軍長驅直入城門,臉色劇變,探頭一望城下,只見城下弔橋竟還是直直的放著,城門也敞開著,白袍軍騎兵無任何阻攔的衝進城門。
「快,敵軍衝上來了,給我去擋住。」騎兵進入城門口,快翻身下馬,在馬的率領下,直衝兩側城梯,嚇的守衛將領臉色蒼白,大吼的指揮士兵到城梯口防守。
陳慶之望著城牆上已然大亂,臉色一喜,振奮喝道:「敵軍已大亂,全軍壓上!」
嗚嗚嗚
肅殺的衝鋒號角聲衝天而起,一萬餘白袍軍步騎將士,隨著號角聲,熱血開始燃燒起來,陣陣戰意壓抑不住的迸射而出。
「殺」齊齊怒吼一聲,腳下力,列陣轟然向著城牆方向衝去。漫天的喊殺聲,獵獵戰旗作響聲,混合著戰鼓號角激昂巨響,震的城牆上的士兵眼色驚懼,面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