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天降麵粉
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大地上,給大地披上銀灰色的紗裙,寒風徐徐,寂靜無聲。Δ
一線天道口,全副武裝的陳慶之率領的兩萬白袍軍,肅然站立,冰冷的夜光撒在白袍鎧甲之上,照耀出淡淡的光暈。
「鬼都,馬將軍傳來情報,已到達峰頂,等待鬼都軍令!」此時,一斥候快步跑致陳慶之前,拱手彙報道!
「終於來了,很好,將戰鼓給我猛烈擂起來,全軍士兵給我大聲吶喊!」聞言,陳慶之一直擔憂的心終於放下,精神一震,振奮而起,震喝下令!
「是」斥候激動應令,轉身而去。
咚咚咚——
殺殺殺——
早已準備好的十幾座大戰鼓,隨著擂鼓士兵用盡全身力氣的敲擊,沉悶的鼓聲衝天而起,而又經過一線天道的擴音,更是出震天裂地般的雷鳴聲,震的兩側山壁唰唰掉落塵土。
而接到軍令的白袍軍士兵,當即列陣,向著一線天道,齊齊敲擊刀劍,吼聲連連,一副準備衝鋒陷陣的架勢。
奇怪的是,口中出喊殺聲的士兵們,臉上卻毫無衝殺該有的殺意,更是無任何動作,臉色依舊淡然,只是眼中卻不時閃過一絲戲虐的神色。
一線天道南,黑殺軍營
「不好了,將軍,出事了!」一斥候尖叫著闖入了軍帳。
軍帳內,正在俯身奮鬥的傅飛章被突然闖入的斥候嚇了一跳,從床上一下翻滾倒地,而高昂的下身肉眼可見的軟倒下去,望著無力的小兄弟,傅飛章粗狂的臉上緩緩陰沉下來,眼中怒火升騰,轉頭望向跪在地上的斥候,從喉中傳來低低的喉聲:「你……如果不給老子一個很好的理由,老子活活撕了你。」
斥候聽著傅飛章富含殺意的吼聲,身子劇烈一顫,艱難的咽下一唾沫后,顫巍巍的說道:「將……將軍,敵……軍對一線天道起強攻。」
「什麼?布置了如此多的防禦設施,敵軍竟然還敢強攻?」聞言,傅飛章大吃一驚,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傅飛章雖然脾氣暴躁,但是能坐上后鬼騎之位,除了武力高之位,行軍打仗之事亦是了如指掌。他知道以他五千的兵力就算依靠一線天道的天然地勢也不可能抵擋敵軍多久,所以一到一線天道,傅飛章便下令打造拒馬,建築塔射,更是向戾喚鬼獄申請,調來了兩台投石車。
布置如此之多的防禦,便是為了能將敵軍牢牢的抵擋在一線天道以北,不讓他們回師苦喚鬼獄。
震驚過後的傅飛章慢慢冷靜下來,皺眉沉思,對於白袍軍明知強攻只會付出大量的傷亡,甚至還無法衝破的行為,心頭閃過一個個的可能,但最後都被一一否定。
「吹號角,全軍士兵到前線防禦!」思索無果,傅飛章大手一揮,厲喝下令!
嗚嗚嗚
低沉肅殺的號角聲,劃破長空,覆蓋整個軍營,驚醒了黑殺軍士兵。
一陣手忙腳亂的喧囂后,五千的黑殺軍士兵終於趕製前線,在各級將領的吶吼下,依靠一線天道肅然列陣。
傅飛章身披戰甲,策馬奔至一線天道口,臉色陰沉的凝目望向北側。
視線穿過幽暗的一線天道,借著淡淡的月光,能見到一百步外的北側入口,一排排森嚴的白袍士兵赫然站立,一把把武器閃爍著冰冷的光暈。
「來吧!看下你們準備送多少的人命」傅飛章見己軍士兵已全部達到預定位置后,望向仍然吶喊不停地白袍軍,嘴角掛起一絲冷笑。
白袍軍
陳慶之望著通道另一頭,敵軍終於如期而至,年輕的面上浮起一絲嗜血的殺意,眼神一凝,厲喝下令:「傳信號,讓馬動手!」
「是」傳令兵高聲領命,快奔跑而去。
啾啾啾
片刻后,三支陳慶之特製的傳令箭衝天而起,刺耳的嘯聲竟蓋過了震天的戰鼓聲,久久回蕩在一線天道上空。
傅飛章聽到對面傳來不同尋常的聲音,肥碩的身子一震,快轉頭,虎目瞪出,緊緊盯著對面,然而,對面的白袍軍依舊扯著喉嚨瞎喊,並未有任何動作。
「對面在搞什麼?都過去了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動作,難道是想要對我軍進行疲勞戰術?」見此,傅飛章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低聲自語道。
身旁的錦天逸對於敵軍異常的行為亦是感到不解,眉頭深深皺起,腦中快飛轉,半響后,錦天逸腦中突然閃過一絲亮光,豁然抬頭,臉上湧起著急的神色,大聲喊道:「將軍,敵軍是在吸引我軍注意力,注意四周敵軍埋伏。」
「什麼?吸引注意力?」聞言,傅飛章一驚,快轉頭四望,四周一片漆黑,寒風吹拂樹木出低低嘯聲,本來並未在意的眾人,聽著錦天逸的話,全身一寒,似乎漆黑的四周果真埋有伺機而動的敵人。
如此緊張的氣氛下,時間流逝,一轉眼小半個時辰便過去了,但場景如舊,四周亦沒有入錦天逸猜想一般湧出任何敵軍。
傅飛章的眉頭慢慢皺起,不悅的望向錦天逸。
「我說錦先生,你是不是太緊張了?謊報軍情那可是重罪!」傅飛霍牛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囔囔的喊道。
錦天逸雖然心中的不安依舊盤旋,有心想要張嘴反駁,但此時情景,亦是將他的猜測擊的粉碎,老臉一紅,尷尬的站在原地。
「啊,下雪了!」就在眾人責怪錦天逸時,一親衛兵突然出聲喊道。
眾人聽之,亦是抬頭望去,只見白如珍珠一樣的細雪,趁著寒風悠悠飄下。
「奇怪,明月當空,哪來的雪?」錦天逸望著天上明月高高懸挂,而雪卻飄落而下,滿臉的疑惑,忍不住攤開手,將雪接於手掌之上,凝目觀察。
「這.……這是麵粉!?」用手指碾壓一番手掌中的雪滴,當雪卻未化為水漬,只是變得更細,再一看,這哪是雪,分明是平常用的麵粉,錦天逸望著手中的麵粉粒,心中的不安急劇升騰。
「將軍,這下的不是雪,是麵粉,山上必定有敵軍向此處揮灑麵粉,屬下唯恐有詐,我們趕緊撤退吧!」錦天逸雖然不知敵軍為何突然撒向麵粉,但是心中的一絲危機促使他想要逃離,當即臉色著急的向傅飛章喊道。
「錦先生,你是不是又杞人憂天了?」傅飛章還未說話,傅飛霍強在前頭,對錦天逸出言諷刺道:「既然你說有詐,那你來說說敵軍撒麵粉的用意是何為啊?」說著,臉上掛著看笑話的神色。
而傅飛章聞言,亦是贊同的點點頭,目光轉向錦天逸。
「這個.……嗯.……也許……」錦天逸被錦天霍出言反問,語中一滯,臉色當即漲紅,張嘴想要出言,卻一時又找不出緣由,期期艾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了!錦先生,別再亂提意見,我容忍一次,兩次,但絕不容許第三次!」傅飛章望著說不出話來的錦天逸,眼中閃過不屑,大手一揮,惡狠狠的說道。
「唉」錦天逸見此,只能無奈搖頭苦嘆,失落的轉身退下。
『雪』越下越大,緊緊片刻時間,一線天道南側上空,拋石車上,拒馬上,地上等等全是白白的麵粉,列陣的士兵們更是不用多說,臉上,衣甲上鋪滿了麵粉。
白袍軍陣
望著被『白雪』覆蓋,但依舊未撤的敵軍,陳慶之笑了,裂開嘴朝天大笑。
笑罷,陳慶之笑容收斂,臉上緩緩爬起無限殺機,厲喝下令:「來啊!將弩車推上來!!」
軍令下達,弩車手當即將三輛弩車推至入口處,將准心對著敵軍上空,細一看,弩車放箭口上,露在外面的的箭頭竟被纏裹了一圈棉布,而棉布上赫然有濃濃的油脂味。
「點火!」陳慶之見弩車到位,再次下令。
轟
露出的箭頭被士兵點燃,熊熊火焰如三道幽靈鬼火,懸於半空。
「放」火光被寒風吹動,左右飄動,卻因為有油脂的關係,仍然熊熊燃燒,陳慶之臉上露出獰笑,大喝放下。
嗦嗦嗦
話音一落,三道火箭不分前後,瞬間離弦射出,在半空幻化成三道火龍,奔著黑殺軍頭頂而去。
「注意,敵軍弩車火箭,盾甲軍立盾!」前線指揮的牛頭校,瞧見三道火箭隔空射來,一抹臉上的麵粉,當即尖叫下令。
當
黑殺軍盾甲士兵提著沉重的皮甲木盾快衝至陣前,一把將盾牌立在地上,盾甲兵手臂肌肉緊繃,咬著牙準備迎接敵軍的弩車強箭,畢竟帝藏軍的強弩車,威力是眾所周知的。
帝藏軍的弩車隨著一場場戰役的勝利,早已傳遍大叫喚地獄各處,雖然無法弄到帝藏軍弩車的製作圖,但是這並不妨礙各大勢力對弩車攻擊力的研究,經過反覆探索,終於找到了最有效的抵擋弩車的方法,便是將原本的木盾外面釘上一層厚厚的鐵甲,木盾內再襯上軟木。
當盾甲兵剛放下重盾,三道火箭便射至眼前,前排盾甲兵臉色一凝,用盡全身力氣,迎接襲來的弩箭。
唆
然而,預料之中的箭盾相擊並未到來,三道帶火的弩箭從盾甲兵的上空直飛而過,飄落下點點火星。
「咦?」坐鎮中軍的傅飛章望著朝著越飛越高的弩箭,輕疑一聲。
「哈哈大哥,我就說嘛,什麼弩車強勁,其實就是中看不中用,連准心都沒有,哈哈」傅飛霍當即出狂傲的笑聲,對弩車不屑一顧。
但是這次傅飛章卻並沒有理他,虎目緊緊的盯著飛向半空的火箭,臉色開始緩緩變得凝重,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傅飛霍笑了一會,卻現周圍眾人並沒有附和自己,有些尷尬的假咳兩聲,也抬頭望向半空。不知是不是錯覺,傅飛霍現火箭瞬間穿過,但是卻清晰的留下了三條火道。
傅飛霍一震,揉揉眼睛,再次凝目望去,而這次看的清楚,火箭穿過半空,而半空卻布滿了麵粉,麵粉遇火點燃,所以才留下三條火道。
「大哥好像.……麵粉燒起來了!」傅飛霍望著迅燃燒的麵粉,有些結巴的喊道。
「什麼?」還在盯著火箭的傅飛章聽到傅飛霍的話一愣,疑惑的轉頭,隨著傅飛霍的手指望去。
「不好!快跑」傅飛章看到燃燒的麵粉,臉色瞬間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驚恐的大吼一聲,嘞馬轉身就跑。但是,此刻已然晚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