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普拉托

  陳林選中的收購目標是位於城東的普拉托足球俱樂部，這傢俱樂部是一家老牌俱樂部，成立於1908年，標誌是藍白相間的天空下挺立著一把金色的長矛。不過對於這家擁有八十多年歷史的俱樂部來說，榮譽實在乏善可陳。僅在1980年和1983年獲得過丙二聯賽A組的冠軍，丙二聯賽是義大利的四級聯賽，上面還有丙一聯賽、乙級聯賽和甲級聯賽，也就是說，普托卡足球俱樂部在它八十年的職業聯賽生涯中，最高也就升到過丙一級，連乙級都沒有升上去過。


  長期掙扎在底層聯賽，也使俱樂部的經濟非常拮据，沒有球員宿舍，沒有專業的訓練草皮，比賽場是租的，青年隊的球員和一線隊的球員平時都擠在一塊公用草皮上進行訓練，就連俱樂部的辦公地點也是租的，這讓陳林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


  不過來之前，陳林對普拉托俱樂部的信息都打聽清楚了，這還要得益於當地無處不在的華人組織。


  普拉托唐人街並不是一個完全畸形的華人社會，普拉托有4個華人社團，普拉托華僑華人聯誼會、普拉托華商會、旅意福建華僑華人總會和義大利華僑華人佛教總會。這些僑團在穩定華人社會、資助弱者、救濟貧困、協調與當地政府之間的關係都發揮了積極的作用。所以在信息方面，自然也是互通有無。


  普拉托俱樂部的主席法爾肯.托卡豐迪是當地一家小紡織企業的老闆，俱樂部是他祖上留給他，他本人並不熱衷於俱樂部事務，而像普托卡俱樂部這樣的低級聯賽俱樂部，本身是沒有什麼收益可言的，電視台、報刊等媒體對他們沒什麼興趣，自然沒有什麼轉播費用，而這樣一來，贊助費也就少得可憐了，俱樂部的收入大頭基本靠門票，但門票抵扣了球員、教練的工資就所剩無幾，可是剩下的還有場地租賃、器材維修、聯賽押金等，因而基本每年還要投入一筆錢用來維持運作。


  這讓本身對足球不是很感興趣的托卡豐迪有了脫手之意，多次在朋友聚會上發出抱怨。只是一來，像普拉托這樣缺乏影響力的小俱樂部，很少有人對它感興趣；二來，在義大利這樣的足球國家，作為一家職業俱樂部的主席，還是能給他帶來一些光環，便利他談生意，所以普拉托俱樂部依然還在法爾肯.托卡豐迪手中。


  掌握了內幕的陳林依然小心謹慎，這是他幾年來背井離鄉、漂泊在外養成的性格，任何事情都要思慮再三，考慮周全了再去做。他自家事自己知，半個月甚至幾天前他還是掙扎在貧困溫飽線上的社會最底層，現在讓他去完成一個足球俱樂部的收購，無論怎樣準備都難免底氣不足，這涉及到的是談判時候的氣場強弱。法爾肯.托卡豐迪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職業商人，談判幾乎是他的必備技能。


  所以陳林委託了佛羅倫薩當地的一家律師事務所，來幫他處理這件事情。而他的決定也十分英明，在長期吃這碗飯的職業律師幫助下，陳林很快就搞到了他所需要的資質和一些文件，這些如果讓他單獨去跑的話，恐怕兩三個月也找不完全。而且律師事務所還就收購給他提出了幾套方案，包括收購法爾肯.托卡豐迪欠下的一些債務，逼迫他將俱樂部出售給陳林。


  最終，陳林採納了律師事務所的方案，並在一名律師的陪同下來到了法爾肯.托卡豐迪的辦公室。在這間又當紡織廠經理室，又當普拉托俱樂部辦公地點的房間內，雙方進行了數次「友好」的談判，一個星期後，普拉托俱樂部以5萬英鎊的價格賣給了陳林。這對於僅剩一台破舊大巴的普拉托俱樂部來說，已經不算一個低價，要知道，這時還是通貨大膨脹之前，貨幣的價值還是非常堅挺的，普拉托俱樂部租賃的隆比森齊奧球場一年也僅要24萬里拉（相當於1200英鎊）。普拉托俱樂部唯一值點錢的就是球員和他丙二聯賽的職業參賽資格了。


  完成收購后，陳林在普拉托郊區靠近中國城的地方租了一棟獨立的小樓，作為俱樂部新的辦公地點，這裡離俱樂部的訓練場並不遠，甚至從二樓的窗戶里就可以看到遠處那一片草地。而接下來，就是深入了解俱樂部的現狀了。


  不過好在陳林手握「作弊」神器，即使不出門也能盡職俱樂部的狀況。事實上，在收購之前，他就通過電腦查詢了普拉托俱樂部的球員和教練情況，可以說慘不忍睹。


  在「FM足球經理2030」中，衡量一個球員綜合屬性的高低主要有ca和pa兩個數值。Ca就是球員的當前綜合能力值，而pa則是一個球員的最大潛力值，從1到200，數值越大代表能力越高，潛力越足。


  而在這隻普托卡俱樂部中，沒有一個ca值高於90的，大多數甚至只有六七十，pa值也沒有高於110的。要知道，即使再後來中國的二級聯賽甲B聯賽中，也有不少球員能力值在100以上，其中pa值達到120以上的更是比比皆是。經過查詢，陳林發現，像歐洲一些足球強國如義大利、法國、荷蘭的國家隊球員，其ca值普遍在160以上，基本不會有低於150，而其當家球星甚至有180以上的ca值。由此可以看出普拉托俱樂部的球員有多麼渣。


  其中ca值最高的是球隊的隊長，32歲的右後衛球員皮蒂尼，他的綜合能力值達到89，不過pa潛力值只有可憐的91，而且普托卡俱樂部所有的球員簽的都是半職業合同，大多數人都有其他正式工作，比如皮蒂尼就在一家汽修小廠里幹活，這些球員只是每天自發集合在一起訓練兩三個小時，普托卡提供的那點微薄周薪根本不是他們的主要收入。


  不過陳林知道，就是這樣一支球隊卻在接下去的92/93賽季中拿到了丙二聯賽B組的亞軍，獲得了晉級丙一的附加賽資格。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球隊的主教練斯特凡諾.措科，儘管35歲的他在義大利足壇籍籍無名，但陳林的電腦上卻顯示他的教練綜合能力高達三星半，尤其是對青年球員的訓練能力高達18（最高20）。他加上體能教練昂貝托.布奇里尼和門將教練安德魯.普格力，就是普拉托俱樂部所有的正式員工。


  既然知道了球隊這個賽季的成績不錯，陳林就不打算對俱樂部動大手術，不過必要的實力補強還是需要的，歷史上普拉托雖然獲得了這個賽季的附加賽資格，但因為後勁不足最終沒能升級。陳林的目標遠大的很，第四級別的丙二聯賽可支撐不了他的夢想。所以陳林現在滿腦子就是怎麼給球隊添加幾個強援。這個時代義大利足壇對於高級聯賽和低級聯賽完全是不同的態度，對於意甲和意乙來說，態度開放得很，很多球員像國際米蘭、AC米蘭這種，幾乎就是由多國部隊組成，而對低級聯賽，義大利足壇認為是年輕球員生存的土壤，所以嚴格限制外援人數，每支球隊最多擁有3名外援名額。而現在還是1992年，博斯曼法案還沒有公布，也就是說，除義大利球員外，所有其他國家的球員都算外援，包括歐盟球員。況且陳林早就給自己心裡劃下了紅線，普拉托的所有外援名額他都將用來引進中國球員，所以普拉托要想引援，就只能考慮國內球員了。


  然而普拉托的名氣擺在那裡，一支第四級別的球隊，引援範圍也只有第四級別聯賽的隊伍了，能有什麼球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