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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謀望(下)

  半生凝眸最新章節

  “你是個男人,像個娘們哭唧唧裝給誰看?”丟他手帕,“快抹掉淚,省得人說是我把你怎麽了。”


  郭寶義淚汪汪的,再三抹了,還是哭個不停。“我真是冤枉啊。裴兄,我真是冤枉的啊。”


  “冤不冤枉,又不是我斷的,這樣吧,看來你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像個婆娘似的玩一哭二鬧三上吊,沒個意思。你且說說,我替你分辨分辨。”裴紀本沒想幫他,但實在磨不下去,隻好聽他說了。


  “我和郭明達是族兄弟沒錯,可我二十歲之前,都沒見過他。上次見他,大齊還沒有呢。那時候聖上沒登基,是大周末時。”


  “噯,你說的是不是崔亮謀反前?”


  郭寶義摸腦袋,“好像是吧,不過崔亮是在開國前後腳謀反的,我不太記得了。”


  “這就有趣了,他沒事找你幹什麽?”


  “當時是盧遐、郭明達、崔亮這幾個拉著我死灌,倒沒啥隱秘的,就是家常喝酒。”郭寶義說。


  裴紀記下此事,“盧遐?那個戶部侍郎?戶部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出了一批批人才啊。”


  “噢,我還記得當時酒肆裏撞見了鍾處勤,那時候我們就已經積怨了,好像還被他當麵罵了頓。”


  鍾處勤愛管閑事是人盡皆知的了,卻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


  “呦,你們吃酒,他還管啊。”


  “盧遐、崔亮、我,他見了就罵我們是蠹蟲,沒法子啊,想躲躲不了。”郭寶義又說:“他找茬,逼急了我那天才打他。”


  裴紀打哈欠,“鍾處勤是個禦史的好料子,隻是死板點。倒是你啊,不會看人物,被人戳了脊梁骨,自己個還不知道呢。”


  郭寶義臉上堆著笑,“所以啊,我不知道是誰,我才找您來了嘛,小弟懇請大哥幫忙。”


  “小弟和大哥,你的江湖氣別帶到我這。”


  “是,小弟,不對,下官再也不會了。少監莫怪罪。少監莫怪罪啊。”


  剛剛還露出公子驕橫,現在就收斂的像孫子了。裴紀不禁嗤笑,還真有趣啊。


  “接著說,你知道郭明達的底細,全說出來。”


  “郭明達,這人我不是十分了解。他和我同是洛陽人,但他早早就隨家人離開洛陽了。說真的,這人有點怪,喜好和老道玩。就是神神叨叨,我娘母從不讓我和他來往。”


  裴紀點頭,“這麽說,你們一點都沾不上邊了?”


  “是呀,當時鍾處勤把我扯進來,我都奇了怪了。”


  “京裏傳遍你們常常聚飲,還開了賭局。是不是有這事啊?”


  郭寶義支支吾吾地,“沒,沒有,和我喝酒的那些,那些時候都和下人在一起的。”


  裴紀眯眼,“不像啊,你們沒見過,他們傳謠言不是等著吹滅嗎?”


  “啊,不是,不是。我們見過,談了些事。”


  “事?”


  郭寶義吞吞吐吐,“呃,是要我借他錢,張口就要三五萬,我一時也掏不出啊。”


  “借錢,沒說幹什麽吧?”


  “哦,他說欠了債,急需還錢。但我娘出來攔著我了,也幸好沒借這個錢,不然更得麻煩了。”郭寶義頭上汗津津的。


  裴紀問:“你再說說,郭明達因什麽事被大理寺請去喝茶的?”


  “起因是被鍾處勤發現了他貪金庫裏的黃金。他作為戶部員外郎,勾結金部郎中,裏應外合,盜取了金部數百兩黃金。”


  裴紀想起那天裴緒收的一百兩黃金,會稽郡貢金,就是出自金部的黃金。“我聽說,驍騎尉手裏也有貢金,還炫耀過?”


  “沒有,沒有。就算有,那也是禦賜的不輕易示人。”


  他現在還不能斷定郭寶義是否在說謊,就不打草驚蛇了。


  “戶部員外郎郭明達、金部郎中吳元忠、戶部侍郎盧遐,一條線穿起來都是戶部犯得事。裏麵你不會也插一腳吧。”裴紀探問。


  郭寶義登時嚇得臉色發白,“沒,我從來不和他們打交道啊。除非王慶之,對!王慶之!”


  “王慶之?又扯他作甚?”


  郭寶義急著解釋道:“戶部侍郎王翰是王慶之的爹。”


  “王慶之怎麽了?他拿戶部的錢?他敢嗎?”


  “我隻是跟著他混的,那小子行為乖張,又沒人敢對他怎麽樣,所以更是驕縱了。”郭寶義又小聲說:“我聽說,那小子的手,長著呢。”


  裴紀立即說:“住嘴。”


  “我,”


  “你和他也算關係好了,怎麽連他你也不放過?難道是你去求他,被他趕出來了?”他話說到這份上,絕對夠直白了。他再聽不懂,裴紀也沒轍了。


  “嗯……他向來遇事就撒手。求他幫個小忙,要磨上幾天,費足了勁。”


  裴紀挑眉,“噯,這就不對了,王慶之他是個爽利人,偏到你這就小氣了?”


  “不,不,他是分人的。落魄的他不多看,能得他青眼的,沒幾個。”


  顯然郭寶義之流,王慶之看不上。裴紀輕哂,“跟他那麽久,連他句真心話,你都沒落著。”


  “見怪不怪,我僅僅一個奉承的。沒有郭太後,我什麽都不是啊。但他王家,有皇後,有王紹,還有更多子弟。我連人家一個屁都頂不上。”郭寶義恨得牙根癢癢。


  裴紀淡淡地說:“別,你算不上,我家更不行了。皇親國戚別說落魄,千萬別說。”


  “戶部侍郎盧遐與王翰暗鬥,就是他有心攀附王家,也因王翰忌憚,而告吹了。”


  “暗鬥?”


  早聞他們不和,看來是真的了。


  “是啊,王翰仗著自己是皇後的近親,一貫愛弄權的。盧遐氣不過,要和他一爭高下。暗裏不知道相互使了多少絆子。”


  “哎,非實事,你就不用說了。”


  不聽不問,當什麽事都不知道,是裴紀的處事原則。


  郭寶義急了,“說了那麽多,裴兄能支個招嗎?”


  “你呀,去找程閣老,和他把事說清楚了。再呢,與他同去拜見鍾處勤,跪下來好好認罪。隻說到這,後麵的自求多福吧。”裴紀點到為止。


  他沒想到在裴紀這裏碰了一鼻子灰,最後隻一句求閣老就把他打發了。於是悶悶地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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