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07
“唉，這我怎麽知道，人家閑雲野鶴慣了，本來就不適合我們這種深宮大院的，自然困不住他，要走我也攔不住啊。”慕容不以為然的繼續吃飯，說的漫不經心。
婆婆聽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也對也對，我早就看出他是個關不住的人，走了對她來說也許還是個好的歸宿吧，怎麽說他也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要是回來，我們也歡迎。”
“恩。”慕容低著頭吃飯，勉強的應了一聲，也沒有抬頭看我，我知道他越是這樣越是有事，我也沒有問，裝作沒事人一樣的繼續吃飯。
飯後，婢女們遞上了手帕與茶水。
“慕容。”我突然轉頭看著正在喝茶的慕容，“我下午想出去逛一逛，不知道你下午要不要去商號，不去的話，陪陪我吧。”
慕容一愣，抬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道，“好吧。”
雖然一個多月沒有回來了，但是京城的樣子卻沒有太多的變化，依然是那麽的繁華與那麽的熱鬧，街上行人如織，誰又知道就在昨天這座皇城還經曆了一場政治博弈。
“齊軒大哥走了也好。”我坐在馬車上，把頭探到窗外，看著外麵擦肩而過的行人，“他留下來，對他對我們來說也許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你是不是很恨我，為什麽在你消失的幾天沒有派人去找你？”慕容看著我，眼神裏有讀不出的味道。
我淺笑，嘴角微微揚起，實現依然沒有離開窗外，“是又怎麽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也回來了，再說齊軒大哥都跟我說了，他給你留了書信，所以……”
“即使他不留，我也不會找。”慕容笑了笑道，“因為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還是要回來，天好地好，不如自己家好。”
“你倒是很有信心呢。”我撇過頭看著他笑道，“如果我當時心一橫就不會來了，那你不是虧大了，你怎麽跟陛下交代呢？”
“賭一把嘍。”慕容挑了挑眉毛，一臉的無可奈何，“如果你不回來，我也隻能說我自認倒黴啦，自己魅力不夠，連自己的娘子都留不住，應是我沒本事。”
我沒有接話笑了笑，將頭轉到了窗外，這座城市原來還是有值得我懷念的地方。
“對了。”慕容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打開了話題，“你說楊國忠跟聞祿，我們下一步該對付誰？按照他們兩個人現在的實力來說，我覺得……”
“慕容。”我歎了口氣，回頭看著被我打斷了話，呆坐在那裏的男人，“我們放手吧……”
我真的累了，我曾經以為自己是很聰明的人，但是經過了這次李林甫的事情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幼稚，多麽的自以為是，跟他們那些老謀深算的人相比，我根本就不算什麽。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這樣都下去，到最後，不要說是慕容齊軒，就連我自己的命都要搭進去，而能得到的東西又是什麽？權利，財富還是虛榮？
“唉。”慕容剛剛說出的話也就戛然而止了，抬起的手無力的放了下去，苦笑著，看著眼前的我，“你以為我不想麽，但是現在已經不允許我這麽做了。”
“不會，我們走！我們走得遠遠的，隻要我們離開了就沒有人能夠再利用我們，我們自動退出這場權力的爭鬥好好地過日子不是很好麽！”我握著慕容的手，一雙期望的眼睛看著他。
慕容的笑容有了太多的蒼白與無力，“我本來就沒有爭，這場政治上的戰爭我本來就置身世外，但是你看看可能麽，我極力的想要離開，最後還是沒卷了進來。”
他看著暗淡的眼神，一把把我摟在懷裏，“你要知道，這就是我們的命，人家都說富人好富人好，但誰又真的知道富人的痛苦，我們逃不了的，所以隻有麵對。”
我沒有從他的懷裏起來，我的眼淚在就浸濕了他的衣衫，“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是我們……”
“唉。”慕容沒有說話，隻是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裏，一句話沒有說，輕輕的拍了拍我的頭，將我的歇斯底裏全部埋在了懷裏。
馬車就這樣在城市之間來回的行駛，我們沒有想要下去的意思，外麵的天空漸漸的有了些昏暗，淺黃色的光源漸漸變深，映襯到每個人的臉上，安靜祥和的景象。
一片夕陽無限好，可惜隻是近黃昏……
曾今想要複仇的我，在看到大牢裏李林甫絕望的眼神以及楊國忠那幾乎讓我看不到內心的城府，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傻，已經釀成的大錯，複仇又能帶來什麽……
“慕容。”我回頭看著對麵的少年，馬車的簾子被他掀開，一束光線照在了他的身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出來，“答應我，隻要我們以後有機會，我們就離開，好麽。”
“恩。”他雖然沒有看我，但從喉嚨裏發出的回答還是讓我有了些安慰。
走了不知道多久，馬車又聽到了家門口。
“明天我會進宮找玉環。”我淡淡的說，“既然鬥不過楊國忠，我們隻能選擇你的皇弟作為下一個羔羊，隻要他除了，所有的大權都掌握在楊家的手裏，我們退出，到時候也就算了……”
“……吃飯吧。”慕容沒有回答我，隻是笑了笑，就岔開了話題，“今天燒了你最愛的吃的菜。”
“恩。”我知道如果要是以前，我絕對要好好的把慕容給罵一頓，然後大吵大嚷的說你知道我喜歡什麽菜啊！你憑什麽幫我做主這一類的話。
現在呢，物是人非，已經沒有這個心情了。
夜已微涼，天色昏暗，慕容早早的就睡下了，我坐在窗前，怎麽也睡不著，外麵打更的提示現在已經三更了，但是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
楊國忠的話久久的音繞在我的耳朵裏，我看了看身邊的慕容，我突然很可怕的覺得，這個我最親近的人是不是也有什麽事情瞞著我，連齊軒大哥都騙我，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值得我去相信。
我歎了口氣，關上了窗戶，一切又恢複了安靜。
當窗外已經一片大量的時候，我跟慕容都沒有起來，但我們彼此都知道我們早就已經醒了，而對於我來說，我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睡著。
“娘子。”慕容喊了我一聲，眼神依然看著房梁，好像上麵會有吃的掉下來似的，“我餓了唉……”
“……”我直接一腳飛踢過去，“餓了滾去吃飯，還在這裏躺著，餓死了別告我謀殺親夫。”
“嗬嗬。”他笑了兩聲，剛才還有些吵鬧的氣氛，再一次陷入了尷尬。
“今天又要開始了，隻要過了這一關，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到時候我們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的過一輩子，你說好不好。”我說著，眼角竟然有了淚。
“起床啦！”慕容剛才還一臉的嚴肅，迅速推了我一把，然後一骨碌爬了起來，穿上了衣服，直接把門給打開了，“再不起來你就沒飯吃啦！”
外麵的光線穿刺過她的身體，將屋子印的透亮，我密封著眼睛看不見她的表情，隻看得得到她回眸時候的輪廓。
“隻要這次結束，我們就走……”他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小時在了門口。匆匆的吃過早飯，馬車已經在外麵等我很久了。
我跟慕容點點頭，踏上了馬車，窗外的人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閉上了眼睛靠在了椅子上，新的一輪戰爭，不可避免的就要開始了，我隻希望這是我的最後一次！今天的鳳鸞宮裏格外的安靜。“陛下呢？”玉環拉著我的手，我看了看四周，除了玉環一個人竟然沒有了別人，甚至是宮婢都少了許多。
玉環笑了笑，“你還真的相信那些人所說的話，什麽陛下天天都在我這鳳鸞宮裏呆著不走這樣的胡言不成！陛下當然也有自己的事情了。”
我一時語塞，尷尬的笑了兩聲，跟著她坐在了前殿的軟榻上。“怎麽樣？”玉環幫我斟了一杯茶，眼神裏複雜的眼神跟嘴角揚起的笑容讓我有些不寒而栗，“昨天還好我哥哥有一手，不然你們還不是吃了大虧。”
“你昨天怎麽知道？”他不說還是真的忘了，昨天那一場峰回路轉的好戲，的確有太多的疑點需要我去一一的了解，作為一個同樣蒙在鼓裏的人，我並沒覺得自己比李林甫好哪去……
“還不是我哥哥來告訴我的。”玉環坐在軟榻上，上下搖晃著自己的腿，似乎對自己的行為非常的驕傲，笑道，“當時我我就想既然你們有心要除掉李林甫，那就來一出將計就計。
不過我哥哥開始還猶豫要不要告訴你們，我就沒讓他說了，我還不知道姐姐你的個性，如果跟你們說了，哪哪裏能表演的這麽逼真，李林甫也不會這麽快上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