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煞氣難掩
坐在上方的玄木真人沉思了片刻，突然問道：「許流，這些要求，尤其是索要情報這個要求，的確是陸羽自己提出來的。」
「是的。弟子表明來意之後，小師弟只考慮的片刻功夫，就提出了這三個要求。中間沒有與其他人交流。」
「陸羽沒有像你索要法寶兵器之類的東西嗎？」
「沒有，小師弟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這個。」許流說道：「師傅明鑒，弟子認為，小師弟不提並非是他忘記了這個，只是小師弟想的比較長遠而已。」
「武器法寶，雖然每個人都可以使用。但唯有在凝元之後，修士才有資格有能力煉製屬於自己的法寶。在聚靈和開光層次，修士還是以穩固自身根基為首要任務。法寶兵器皆是外物，如果過多依仗，反而會影響自身。小師弟沒有索要法寶兵器，看似吃虧，卻也是他專註於自身修鍊的結果。」
「哦。」玄木真人看了看許流，問道：「你們以前和他提過有關煉器法寶的事情嗎？」
「大師兄曾想小師弟提過少許，但沒有深談。「許流想了一會說道：「不過，以小師弟的手段，他可能從別的渠道探聽到了這些事。」
「哈哈，光是知道，可是遠遠不夠的。在聚靈開光階段，能擁有一件法寶兵器，實力至少可以提升一倍。想要忍住這個眼前的誘惑，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玄木真人嘆了一口氣：「說到這個，靈兒這丫頭做的就實在是太差勁了。」
言語中，玄木真人透露出一股深深地無奈。
而許流聽到玄木真人突然提到這個，好懸沒有笑出聲來。
的確，和陸羽比起來，木靈在法寶這方面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尤其是在於倩的溺愛和保護下，木靈的身上，從頭到腳都掛滿法寶。
如果要打個比喻的話，木靈就是一個被法寶武裝到牙齒的鐵罐頭。
木靈之前能橫行獸谷而不受傷害，九成九是靠了這些法寶。
這固然保證了木靈的安全，可也從另一方面耽誤了木靈。
玄木真人以前也找於倩談過這個問題，可於倩一句話，就讓玄木真人無言以對。
日後即便出了問題，也有你這個當父親的解決。憑你木玄宮宮主的本事，幫自己女兒處理這點小事，應該不是問題吧。
玄木真人當場氣結，拂袖而去。
這件事後來還成了一個笑柄，在楊善許流他們之間流傳了許久。
許流強忍住笑，對玄木真人說道：「師傅，小師弟提出的要求我們怎麼辦，要回絕掉嗎？」
玄木真人搖了搖頭：「既然陸羽已經提出來了，那就照陸羽說的去做吧。木玄宮的力量你隨意調動，儘快把陸羽要的東西給他弄出來。」
「是。」
有了玄木真人的保證，許流這下子可以放手大幹了。
就在陸羽和許流各自忙碌的時候，其他各個宮門的弟子，也都在為這次的宗門大比積極準備的。
雖然時間還有四個月，但九玄宮的上方已經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有關這次宗門大比的消息，也飛快地在神州大地上傳播開來。
一時間無數人的目光向九玄宮匯聚而來，各大門派也都為此坐著各種準備，選派合適的人，準備到時拜訪九玄宮，共同見證此次大賽。
至於那些散修，更是早早地就動身了，提前埋伏在九玄宮的周圍，以求能在宗門大比開始之後，混到一個好位置。
就連南方的魔門一脈，也因為此次大比而蠢蠢欲動。
因為各種原因，各方勢力對九玄宮宗門大比的關注度，甚至超過了宗門大比本身。
隨著世間的推移，這種趨勢越來越明顯。不過大家對此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多少年以來，都是如此。
沒辦法，誰讓那裡是九玄宮呢。
視線再次回到天羽宮，在陸羽重新閉關一個月後，陸羽終於走出了密室。
經過這一個月的瘋狂修鍊，陸羽吸收了一萬多瓶妖血，終於完成了煉體的第一階段，達到了與修為相符的地步。陸羽的修為也徹底穩固在了開光四段。
玄木真人為陸羽準備的妖血，此時也用去了一小半。
在把以前欠下的功課終於補齊之後，陸羽就要開始下一步行動了。
只不過，當陸羽來到前院，再次出現在鐵頭李文牧他們面前時，在場的幾個人都為陸羽的變化而感到震驚。
陸羽的變化並不只是他的實力增長，更多的，還是氣質上的變化。
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陸羽，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眼神更是如鷹隼般銳利，整個人如同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劍，讓人望而生畏。
和以前沉默冷靜、處變不驚的形象相比，陸羽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陸羽的這個變化，主要是修鍊《萬幽噬魂》的原因。
和道門功法相比，魔門功法本就以狠厲著稱。《萬幽噬魂》又是頂尖的魔門功法，修鍊之後，這種氣息就更加濃烈了。
陸羽現在修為尚淺，還遠沒有達到返璞歸真的地步，還無法做到將這種氣息收斂與內。這股陰冷氣息全部暴露在外，所以陸羽看起來和以前大為不同。
再加上陸羽在這一個月里吸收了大量的妖血，使得陸羽身上的煞氣也更加嚴重了。
即便是鐵頭、李文牧他們，此刻面對陸羽時都感到有些膽寒。
陸羽出來之後，只是看了幾人一眼，並沒有說什麼話，就徑直向外走去。
就在這時，剛剛反應過來的李文牧連忙將陸羽給攔了下來。
「公子且慢。」李文牧快步趕到陸羽面前，將陸羽給截了下來：「不知公子此次有何事務需要外出。如有吩咐，由我等下屬去辦就行了。」
陸羽停住腳步，偏過頭看了李文牧一眼。
這一眼，陸羽並非刻意為之，但此刻陸羽身上煞氣甚重，眼神凌厲無比。輕輕一眼掃過去，那冰冷的目光讓李文牧心驚膽寒。
「怎麼，你有話說嗎？」
李文牧努力穩了穩心神，顫聲說道：「屬下愚見，不敢妄言公子的行動。只是以公子現在的狀態，恐怕不太合適在外面拋頭露面。公子要有什麼吩咐，由我們來代勞就行了。」
陸羽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李文牧的意思。
李文牧並非是要阻止自己，只是搞不清楚自己身上的煞氣是從何而來得，擔心自己這樣貿然外出行走，可能會引起旁人的誤會。
李文牧雖然不清楚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的的確確是在為自己考慮。
陸羽心裡也明白，但他並不在意這個。
「無妨。」陸羽開口說道：「今日不過是小成而已。等待日後，我身上的煞氣只會更重。如果今日我連著大門都不敢出去，那等到宗門大比的時候，我又該怎麼面對外人呢。」
日後還會更重！
陸羽刻意透露出的這個信息讓李文牧心中大驚。
李文牧立刻感覺陸羽這樣的行為有些危險，連忙說道：「公子往日行事風格，大多穩重謹慎，不知這次為何……」
「為何如此莽撞是吧？」
陸羽接著李文牧說出了後半句話。
「屬下不敢。」
李文牧嘴上是這樣說的，可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陸羽，想要在他臉上看出答案。
陸羽輕輕一笑，看了李文牧一眼，並沒有再理會李文牧，只是留下了一句話。
「不管是什麼事情，等宗門大比之後再說。」
留下這句話之後，陸羽再不管李文牧的阻攔，抬腳向外走去。
而待在原地的李文牧，則看著陸羽逐漸遠去的背影，一雙拳頭漸漸地握緊。
陸羽，這才是你真正的樣子嗎？
剩下的鐵頭幾人，同樣看著陸羽的背影，面面相覷，久久不語。
雖然他們都沒有說話，但他們此時的心裡湧出的想法卻和李文牧一模一樣。
他們與陸羽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可從來沒見過陸羽這幅樣子。
陸羽來到天羽宮外，從儲物袋中取出飛行法器，坐到上面就出發了。
自己身上的煞氣根本無法隱藏，陸羽索性不加掩飾的就出發了。剛剛走出天羽宮，就瞬間吸引了沿途無數人的目光。
陸羽身上那濃烈的煞氣，像一個閃亮的路標一樣，向所有人宣誓著自己的存在。
如此煞氣，在九玄宮內可是極為罕見的。道門功法本就相對溫和，注重修身養性、培本固元，很少會有人有這樣的煞氣。
每一個看到陸羽的人，即便隔著老遠，都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陸羽身上的煞氣，並且本能的感到一陣陰冷。
這種不一樣的感覺讓他們相當不舒服，同時那也對陸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們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陸羽，但所有人都知道對方是玄木真人新收的親傳弟子。攝於對方的身份，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攔住陸羽，更沒有一個人敢因為陸羽身上的氣息而質問責難陸羽。
他們只是在那裡對陸羽指指點點，言語神情中充滿了質疑和困惑。
周圍這些異樣的目光，陸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但他也沒有辦法，自己身上的煞氣是因為修鍊魔功所沾染的，並不是自己想消除就能消除，自己更不可能因為這個就一直躲在天羽宮裡不見人。
與其等到以後再讓人驚訝，還不如在煞氣還不太重的時候就多出來轉轉。
等到周圍得人看多了、見慣了，熟悉了，以後自然也就不會太驚訝了。
等到自己最後出現在宗門大比的時候，相信大家也就可以接受了。
就這樣，陸羽一路招搖過市，引得無數人駐足觀望、議論紛紛。
這些議論會像雪花一樣，不受控制的四處飛散。至於最後能傳播多遠，那就要看天意了。
陸羽駕駛著飛行法器快速的向前飛去，一刻鐘之後，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出現在陸羽眼前的山峰上同樣矗立著一片宮殿，其規格、規模，與陸羽的天羽宮相比也好比遜色，甚至還要豪華幾分。
就在陸羽來到宮殿外圍的時候，盤坐在大殿之內的許流猛地睜開眼睛，抬頭看向前方。那目光，似乎能透過建築的阻隔，看到站立在飛行法器上的陸羽。
「小師弟身上好重的煞氣啊！這個氣息，可不是修鍊《太極靈圖》的結果。」
輕聲嘀咕了一句之後，許流立刻起身，朝大殿之外走去。
當許流來到外面的時候，陸羽已經走下了飛行法器，來到了殿門之前。
周圍正在幹活的雜役僕從，被陸羽身上的煞氣所嚇，此刻都躲的遠遠地，神情驚恐的看著陸羽。
許流成為親傳弟子的時間不短，他們在許流這裡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天迎來送往，他們也算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物了。
可他們以前還從來沒見過如陸羽這般，滿身煞氣的凶神。
這人是來拜訪徐師兄的，可沒聽說過木玄宮中還有這號人物呀？
以前的時候，都是許流去找陸羽，而且都是孤身前去。今天這是陸羽第一次主動來拜訪許流，所以許流手下的這些人都不認識陸羽。
唯有一些腦子比較靈光的人，對照許流以前的介紹，大概猜出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陸羽收起飛行法器，從容的走到許流的面前，沖許流輕輕一笑，說道：「許師兄，近來可好。」
陸羽像往常一樣和許流打招呼，可許流卻沒有往日的心情來面對陸羽。
他看著渾身上下散發著陰冷氣息的陸羽，立刻皺起了眉頭，眼神變的有些複雜。
「小師弟，你究竟幹了些什麼？」
「我沒幹什麼呀。」面對許流一上來的質問，陸羽非常無辜的說道：「我只是遵守師傅和師傅的吩咐，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好在宗門大比中取得一個好成績而已。」
陸羽聳了聳肩，指了指自己的身體，說道：「師兄應該知道，這是我最大的一張底牌。宗門大比上群雄環飼，我的修為又只有開光四段。我要是不拿出這張底牌來，如何能在宗門大比上立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