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賭約
陸羽的話一說出口，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羽這根本就是在賭命嘛。
修真之路乃逆天而行，困難重重，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辦到的。單單聚靈這個門檻，就能刷掉九成以上的人。
若是換了一般人，別說三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也不見得能聚靈成功。
陸羽不僅主動將時間從五年變成了三年，還加上了一條誰先成功誰就贏。
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雖然陸羽一時制服了強哥，可在場沒有一個人就會因此認為陸羽的實力真比強哥強。
所有人都明白，否非陸羽使詐，強哥一隻手就能把陸羽給捏死。
再回到這個賭約上。眾人不管從哪一方面看，身體強壯又練過武功的強哥都要比身體羸弱不堪的陸羽更有勝算。
眾人都以為陸羽這是瘋了，唯獨強哥有一點不一樣。
強哥雖然也認為這樣的賭約自己必勝無疑，可他還是驚嘆陸羽的膽量。
「好，夠氣魄。就憑這個賭約，我今天的傷就沒有白受。哈哈，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遇到過這麼有意思的事了。」強哥忍不住大笑著。
「既然你這麼夠膽量，那我也不能認慫。我再加上一條，如果我輸了，不僅給你為奴為仆，還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一聽到強哥突然說到這個，一直在旁邊的蛇頭臉色突然變了，急忙拉著強哥：「大哥，你亂說什麼……」
強哥一手止住蛇頭，認真地說道：「我沒有亂說，唯有這樣的賭注才能配得上這樣的賭約。再說了，若我輸了，咱們就是人家的奴僕，連生死都在人家的一句話之間，再守著這個秘密也沒多大意思了。」
聽著兩兄弟的對話，陸羽是一頭的霧水，忍不住問道：「秘密？」
「你放心，這個秘密絕對夠分量，不會讓你吃虧的。至於具體是什麼秘密，那就得等你贏的時候再說了。」
對方既然這麼說了，陸羽也不好再問。關鍵是這個賭約一成，鐵頭的苦難日子也就暫時告一段落了，自己的目的也算初步達到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說定了。」
「一言為定，絕不反悔。」
兩人雙掌一拍，陸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陸羽孤身在仇人門下，處境原本就極端危險。若非必要，他也不想弄得玉石俱焚。
如今賭約一成，這件事算是暫時平息下來了。雖然是給自己套了一個枷鎖，可總歸有了一段時間的緩衝。
至少短期內不用擔心強哥的報復了。
「我還有一個要求，我現在要帶鐵頭離開這，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強哥略微愣了一下之後，居然爽快的答應下來：「這是你們兄弟之間的事，自己商量。我既然已經答應下來，自然不會再為難你們。」
陸羽點了點頭，轉身沖鐵頭說道：「鐵頭，我那裡雖然破點，但總歸可以住人。你願不願意搬到我那邊去。」
此時的鐵頭已經被陸羽感動得一塌糊塗，一聽這要求，想都不想的就答應下來。
緊接著鐵頭就趕緊的去收拾東西，一刻都不敢耽擱。
鐵頭急急忙忙的去收拾東西，一邊的蛇頭則笑著沖陸羽說道：「你這麼著急離開，不會是擔心這邊的動靜引來那些宗門子弟吧。」
聽到這話陸羽心中一驚，看著蛇頭，沒有說話。
蛇頭看著陸羽，突然上前一步，低聲說道：「看來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否則不會如此謹慎。」
低聲說完，不等陸羽有所反應，蛇頭就又退了回去，接著說道：「不過你如此小心，就有些過頭了。」
陸羽眉頭一動，反問道：「此話怎講？」
蛇頭笑著說道：「我們這些人雖然都歸屬於九玄宮，可在那些真正修真的宗門子弟眼中，我們只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試問一個人怎麼會關心兩隻螻蟻的衝突呢？我敢肯定，以那些人的手段，從你踏進這片區域起，你的一舉一動他們就一清二楚。可到現在他們都沒現身，只是因為他們懶得管而已。」
蛇頭的話讓陸羽的臉色微微一變，細想一下之後，陸羽才終於想通了這裡面的癥結。
身份決定思想，陸羽如此小心，只是因為他還沒有徹底適應現在的身份。
因為以前的思想作祟，陸羽一直都是將九玄宮擺在一個敵人的位置。孤身在敵營，這才處處如履薄冰。
可換個思路來想一想，在無人認識自己的九玄宮，哪個人會無聊到關注一個連雜役都算不上的廢人呢。
如此看來，自己真的有些杞人憂天了。
蛇頭接著說道：「在九玄宮內，就算是想引人注目，也是需要實力的。這本身就是一個殘酷的世界，你若是不把別人踩在腳下，那最後被騎到頭上的，就是你自己。」
「說一千道一萬，落到最後的，也還是實力兩個字。」
這樣一席話，讓陸羽不由得多看了蛇頭兩眼。
蛇頭的年級應該和自己差不多，也就是十二三歲的樣子。可他居然能將這些事看得如此透徹，這讓陸羽驚奇不已。
看了看並肩而戰的蛇頭強哥，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猴子，陸羽心中暗想：這幾個人，似乎不是普通的惡霸這麼簡單。
就這一會功夫，鐵頭已經收拾好東西，提著一個包袱走了出來。
陸羽帶著鐵頭準備離開。
「慢著。」
剛走兩步，強哥的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
鐵頭渾身一哆嗦，臉色有些難看，生怕強哥會臨時變卦。
陸羽拍了拍鐵頭讓他安心，然後轉過身看向強哥。
「還有什麼事嗎？」
「你把你划傷我的那個東西留下？」
陸羽神情一動，沒有多少猶豫就將手中的石片扔了過去。
強哥用尚好的左手一把接住，拿到眼前一看，神情微變。
眼前的似乎是一塊普通的石片，可在強哥這樣的行家眼裡，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裡面的門道。
手中的這塊石片，不管是質地、形狀、大小，還是打磨的鋒利程度，都恰到好處。
只要使用得當，這塊石片所發揮出的威力完全不亞於一把利器。
「你要了我最趁手的武器，是不是應該還我一件。」
就在強哥為手中的石片感到驚奇的時候，陸羽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強哥抬頭一看，只見陸羽站在那裡，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強哥冷哼一聲，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扔到陸羽的面前：「你放心，在賭約期間，我不會佔你任何的便宜。」
說著，強哥又把陸羽的那塊石片揣在了懷裡：「兩年以來，這是第一件弄傷我的兵器，我得好好留著。等我贏的時候，我會把它還給你的。」
看著強哥扔出來的匕首，陸羽嚇出了一頭冷汗。
若非強哥自己拿出來，陸羽根本沒發現強哥還藏著這麼一把利器。
想想剛才的情景，只要強哥冷不丁的給自己來一下，以自己現在的力量恐怕躲都躲不開。
有這麼好的東西，強哥居然不用。
這讓陸羽對強哥多了幾分凝重。
聽著強哥的話，陸羽輕輕一笑，將匕首拿了起來。
「等你贏了再說吧。」
扔下一句話，陸羽帶著鐵頭轉身離開。
走出院門沒幾步，強哥的咆哮再次在陸羽的身後響起。
「你們這些兔崽子，圍在這裡看什麼看。還不給老子滾。」
一聲暴喝，四周立刻一片雞飛狗跳，不時傳來奔走摔倒的聲音。
「呸，一幫子軟蛋，還想看老子的笑話。」
「蛇頭，你把猴子抬到屋裡去，灌兩口涼水給我弄醒。這小子，平日里只會欺負這些不會反抗的慫包，本事一點都沒長進。今天吃上一次虧，讓他給我好好長長記性。」
「強哥，你先別生氣，先把你的傷處理一下吧。再拖下去，你這隻手就廢了。」
……
在身後一片嘈雜聲中，陸羽和鐵頭越行越遠。
周圍的人不自覺地給兩人讓開道路，目送著兩人離去。
此時，他們看向陸羽的眼神再沒有了嘲諷，更多了一些驚訝、好奇，以及濃濃的羨慕。
因為陸羽的舊傷複發，右手又骨折。回去的時候陸羽走的比來時還慢，雖然有鐵頭的攙扶，可依舊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到陸羽住的小院。
一回來，鐵頭立刻忙碌起來。先按照陸羽說的方法幫陸羽包紮固定骨折的右手，接著又服侍陸羽躺下休息。
之後鐵頭就急急忙忙的跑到院子里，開始幹活。
鐵頭為人敦厚老實，不善言語。他心中對陸羽萬分感激，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只能拚命幹活，為陸羽換取更多更好的食物，讓陸羽過得可以好一點。
陸羽對此也沒有過多阻攔，只是吩咐鐵頭按時休息，並且讓鐵頭抓緊時間修鍊功法。
陸羽此次以弱搏強，勉強制服強哥，所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重。連著躺了五六天之後，陸羽才覺得好了一些，可以勉強下床走路。
之後又修養了半個多月。
陸羽輕輕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臂，感覺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普通人都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可陸羽用自己的真元護理，恢復的要快一點。
「陸大哥，你感覺怎麼樣了？」
鐵頭在一邊擔憂的問道。
陸羽邊活動邊說：「還有一點疼痛，不過已經不影響活動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鐵頭激動地說道。
在這一個月中，鐵頭看起來要比陸羽自己還關心陸羽的傷勢。一天三頓飯一樣的問候著，換取的食物都撿最好的給陸羽。即便剩下了也不捨得吃，全給陸羽存了起來。
所有活鐵頭一個人都包了，根本都不讓陸羽插手，陸羽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恨不得陸羽上廁所都由他背著去。
如今，陸羽總算恢復得差不多了，鐵頭怎麼可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