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幸災樂禍把人欺
雲逍被二位黑麵神禁足的日子沒過幾天就被迫中止了,原因很簡答——聖炎教又開始鬧事了。
第四具血屍蠱在天舟閣封非煙的臥室裏被發現,好在那天封非煙惹了七絡,被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小毒物用蛛絲困在追風鏢局的房頂上足足一晚,這才逃過了一劫。
可憐那些伺候封閣主的弟子,一大早上就在封非煙的被窩裏看到了一具沒腦袋的綠屍體,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以為自家閣主一個晚上就被人砍了腦袋,哭天搶地,鬧得雞犬不寧。
等封非煙被雲逍一幹人從房頂上救下來,回到天舟閣的時候,差點就參加了自己的葬禮,被整個天舟閣哭哭啼啼,亂成一鍋粥的樣子嚇了一跳。
這件事傳到追風鏢局已經是傍晚,雲逍正盯著碗裏不愛吃的青菜和蕭客行鬥氣,一聽到這件事瞬間就樂了出來,飯也不想吃就想跑到天舟閣圍觀封非煙的葬禮,被蕭客行一把摁住拎回了飯桌。
“把這個吃了再去,”蕭客行看雲逍一臉嫌棄地盯著碗裏的青菜,再看看那邊七絡也是一樣的表情,搖搖頭,拿起筷子“張嘴,我喂你吃。”
那邊慕無端同樣持著筷子,固執地準備喂七絡吃掉剩下的青菜。
大小兩個挑食鬼,委屈地對視了一眼,紛紛認命地張開嘴,啊嗚一口吃下討厭的青菜,連臉上鬱悶的表情都一模一樣,看得蕭客行忍俊不禁,伸手在雲逍腦袋上拍了一下,語氣寵溺
“七絡挑食也就罷了,你這麽大了個人還這不吃那不吃,說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
雲逍嚼著滿嘴的東西,沒好氣地瞪了蕭客行一眼,卻因為急於去看封非煙的熱鬧,懶得和這偽君子廢話,草草將菜咽下去,便起身欲走,蕭客行不放心這禍害一個人出去瞎逛,後腳就跟了上去。
慕無端抱著七絡目送二人離去的背影,心裏萬千感歎,都說一物降一物,這麽多年總算找到個可以管得住少爺的人了,也不枉他這麽多年辛勞奔波。
雲逍可不知道自家管家滿腔的欣慰感歎,此時正一心一意想去天舟閣圍觀封大傻的葬禮,蕭客行跟在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身後,無奈地搖搖頭。
別看雲逍一遇到麻煩事就往後躲,一遇到自己認識的人出了點什麽事,他絕對是那個第一個衝上去往人家傷口上撒鹽的那個,缺德程度讓人歎為觀止望塵莫及。
一路顛簸,天剛剛暗下來,二人才趕到南臾山腳下,連通報都免了,直接大模大樣地闖了進去,天舟閣的弟子也見慣了這兩個人和封非煙沒大沒小的模樣,都懶得阻攔,各忙各的去了。
天舟閣的院子裏,封非煙正滿臉糾結地地瞅著那口漆黑油亮的大棺材發愣,他回來那陣天舟閣的弟子都嚇暈了,以為他們的封閣主因枉死而滿心不甘,化作厲鬼回天舟閣索命來了。
封非煙也很是無辜,他被雲逍家那個小毒物坑了之後,一回到天舟閣就被眾弟子用見鬼的目光圍觀,然後就詭異地看到了院子裏準備好了的棺材,若是再回來得晚一點說不定就是全閣縞素,到處掛著白燈籠的壯觀場麵了。
雲逍圍著棺材轉了幾圈,又伸手敲了敲棺材板,讚歎道:“這口棺材可是一等一的好料子,封閣主可得把這個收好了,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不是?”
這禍害口裏說出的話又喪氣又刻薄,明擺著是幸災樂禍的調子,好在封非煙人比較憨厚,不和這滿口曲裏拐彎的家夥鬥氣。
“不過,這件事想來也蹊蹺,”蕭客行瞪了雲逍一眼,叫他別胡鬧“首先,能神不知鬼不覺將血屍蠱送入封兄的房間就有些難度。”
“再者,這血屍蠱哪次出現不是害死幾條人命?這次居然手下留情,安安靜靜趴在閣主的床上一覺睡到天亮,天舟閣弟子那麽多卻沒有一個中招的。”
雲逍接過話頭,笑嘻嘻地挑起封非煙的下巴,滿意地看著封非煙漲紅了臉,神態活像調戲小姑娘的公子哥兒,聲音輕佻:“天舟閣的內奸可不少啊,封閣主難道沒發覺?”
話音剛落,就被蕭客行一巴掌扇到了腦門上,緊接著就被拽到了懷裏。
“內奸?”封非煙有些迷糊地眨了眨眼睛,轉眼看見那邊兩隻半摟半抱的姿態,臉又紅了起來,吱唔道“我接手天舟閣不過三年,那個、這個……”
雲逍覺得自己的腰都要被這偽君子勒斷了,心裏千萬個後悔不該一時手癢逗封大傻玩。這麽長時間,雲逍倒是看出來蕭客行的醋壇不是一般的容易翻,而且一旦惹得他吃醋,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上回不就是自己嘴欠,惹得他發飆,到最後連本人都搭進去了?
好吧,搭進去就搭進去了,他雲逍就是上輩子欠了他的,雲逍暗暗想著,也不再亂掙,任蕭客行摟著。
“在天舟閣舊址裏的那些天舟閣弟子就已經說明了問題,”蕭客行沉吟半刻,眉頭微微蹙起“這天舟閣的內奸倒是藏的夠深,能背著閣主搞這麽大的動靜。”
雲逍瞅了瞅封非煙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心裏默默抹汗——就這樣的閣主,別說背著,就是明著搗鬼,他也看不出來。
“聖手樓裏的那些弟子都是活著被封在牆壁裏的,七絡年紀太小,這麽大的工程定是有別人插手。”雲逍被蕭客行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開始一點點地試圖掰開箍在自己腰間的胳膊“而且被七絡操縱傀儡是不需要在人腦後打針的,那些少年腦後的金針可能是另有所用——蕭客行!你勒死我了!”
聽到雲逍的咆哮,蕭客行這才放開懷裏的人,冷哼一聲,墨色眼睛在這禍害身上掃了一圈,明擺著“下次再敢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的意思。
活動了一下腰身,雲逍靠在那口空棺材上,有氣無力“你那具血屍蠱處理了沒有?沒燒掉我去看看。”
封非煙這才想起來那具沒腦袋的屍體至今還在他房間躺著呢,臉色一綠——他怎麽把這茬忘了,要不晚上真得和一句屍體同床共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