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赤紅眸子,瞪大到極致,若再睜開一分,這滿是雜草的泥地上就能開出兩朵豔麗花兒來應景了。懸在丹若臉龐與自己口腔間,長長的幸子以奇怪得方式“晾”在那裏。旁的蛇若是見了,定會以為蛇王吃了啥怪玩意兒,不然舌頭怎會變成了一個紅色木棍喃?
“嗯——”一聲人類得呻吟,伴著丹若的又一次翻身直直攪動平靜空氣,激起起伏聲波。莫名得,小白覺著自各兒渾身都熱燙起來,就像記憶中偷喝了那些猢猻釀造的果子酒滋味。
不過,這一次,燒呼呼得感覺不是來自胃裏,而是源於胸腔的那一處搏動地域。似乎,那引導冷血動物血液流通的東西,在今日裏突的一下被某種不知名力量激活了。從來不覺得自己心跳有多劇烈的小白,第一次,明晰得聽到了自己心房得律動聲響……心動,來得如此突如其來。
使勁擺動尖尖得腦袋,小白拒絕相信自己隻憑那烏龍得一舔就交付衷心。撇過頭,不敢看那床上橫陳著的單薄身子,不敢看她不斷變幻奇怪姿勢得睡態如何可愛。一百多年來,第一次落荒而逃的小白,以超越F1的時速奔逃而出。沒瞧見身後一雙本應緊閉得眼眸,在它轉身之際,就這麽直直張開了來。
—草食性恐龍出品—
終於走了,還以為它想再舔自己幾下喃!
癟嘴,丹若半撐起身子,看向飛速消失於門外叢林的白色巨蟒,如是腹誹道。
其實,剛剛那會兒,她偷瞄到小白進來得瞬間,是非常害怕的。俗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咬她的還是那麽條巨蟒。別說十年,隻怕是有生之年,她瞧見圓柱形或長條形物體,都會有渾身發抖,沒膽多瞧了。
所以,裝睡不是丹若耍什麽花招,而是身體本能得自我保護反應。你說,咱被咬了之後,無力反擊,裝死還不成麽?
可,裝到後來,有些東西就變味兒了。
偷偷半張著的眼,總瞄見那雙鮮紅得眸子直勾勾得盯著自己,心裏不覺有些發毛。背過身去,都避不開那雙眼直透衣衫得鋒芒。翻回來,又覺著實在沒膽量這麽平心靜氣得由著它看。
話說,這條白蛇,去而複返,隻怕是來者不善啊!
特別是,它那三角形,代表著劇毒蛇種的頭部,越發貼近自己時,她更是呼吸不暢,渾身都不對勁起來。想到此刻周身上下得諸多不適,還有手掌間傷口得劇痛,丹若就不由自主得呻吟出聲來。音兒還沒出口,就憶起自己此刻正在裝睡中,趕緊閉緊了雙眼,假意翻身試圖掩蓋。
好巧不巧,正好趕上那巨蟒吐幸子散熱,她的臉,就這麽直直撞上了蛇吻。
欲哭無淚得丹若,在被冰涼潤濕舌尖觸碰到的當兒,唯一能做的就是強忍下發抖得衝動,繼續裝睡,並按捺下因心跳過快而有些紊亂得呼吸。一想到,蛇幸子都伸出來了,牙離自己也不遠了,她就想撒丫子狂奔。
可現下根本沒力氣逃命的丹若,隻能偷偷抓住鋪墊在身下的褥子,爭取在它毒牙招呼上自己臉頰的時候給它塞進喉嚨裏。
縱然隔著眼臉,她的眼珠子也不敢妄動,隻能憑借感受小白那放傳來得氣流來判斷它的具體位置。偷偷吞了吞口水,為了掩蓋這聲響,假意夢囈了聲。再挪了挪腦袋,盡量把自己移出某巨蟒攻擊範圍。
好容易,用盡百般姿勢,顛覆了正常人想象範圍的所有睡態滾到床中段。還沒緩過氣,某紅眼白衣巨蟒就飛也似得遊出了房間,快得讓丹若撿石頭扔它尾巴都來不及。
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麽的丹若,氣呼呼得靠在床上。搞不懂它幹嘛舔了自己一下就跑走,剛剛不是想補她一口麽?不咬就早說嘛!幹嘛靠那麽近,還害得自己費勁得挪了半天位置。
—草食性恐龍出品—
剛熬藥回來的青蓮,一進來就瞧見半依在床上的丹若。沒有多說什麽,隻把手中那晚烏黑發亮帶有奇怪氣味的中藥遞到她跟前。
“好惡心。”雖然知道中醫文化博大精深且融匯我國人民千百年來的傳統智慧,可在瞧見這碗中藥時,丹若還是非常抗拒得搖頭,不願意拿自己得胃開玩笑。從小到大,她生命都很少吃藥的,至多是發高燒了來兩顆感康,旁的堅決不碰。這會兒讓她喝一瞧就想吐的苦哈哈中藥,著實困難。
“你是吸收體質,若不用藥,蛇毒會持續蔓延全身。你,也會成為毒物。”用青竹的臉和聲音,青蓮竟然可以把一句命令兼解釋得話語說得如此魅惑人心,丹若著實佩服不已。
“所以,我無論是吃藥還是中毒,都比別人快,別人有作用,就是因為我的特殊體質?”點頭,丹若結合之前在仙界了解得信息,開始明白這個身體的“特長”了。莫怪乎那個雷公男阿蓮會用到自己的血,原來是因為服了仙丹的她,身體中就充分吸收了丹藥得藥性,而且還擴大了它的功效。
“丹若,你現在無法控製自己力量,就必須清除身體裏的所有藥性。否則,是藥三分毒的道理,你很快就能嚐到。”如果青蓮的話不是那麽起伏跌宕有“情調”得話,丹若會覺得,這個男人在威脅自己。偏偏,這種威脅,還是基於為她好的前提上的。
“好,我喝。”不過,細細想來,這一路上,借用了青竹身體的另一個蛇妖靈魂並沒有害過自己。本著“聽人勸得一半”的處事哲學,丹若還是乖乖接過了藥碗,閉氣仰頭,一股腦兒把解毒藥倒進了口中。
“好好休息。”扶著喝完了藥皺著苦瓜臉的丹若躺回床鋪,青蓮把藥碗放在一旁,開始動手幫她按壓身體各處穴位,促進她吸收藥性。
“青蓮,謝謝你。”躺在不算舒適得床上,丹若看著四周顯是新鮮修築得籬笆牆,明白麵前的蛇妖為自己做了很多。不消說,剛剛那碗足以化去她身體中所有毒素和亂七八糟丹藥的烏黑液體,肯定是用了他諸多心思的。沒有自誇得表態,隻是用奇怪得態度照顧自己,讓人不由感動得紅了眼眶。
“謝什麽,別動!”似乎沒有被她得激動情緒所感染到,青蓮還是用那不緊不慢得語調。誘人得低啞中性嗓音,說著平淡無麗得話語,手上動作平穩且認真得繼續著。順著微涼指尖流竄到她身體的,是帶著脈脈溫情的淡淡暖意。
這是丹若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作為女人,她是得到了異性保護的特殊存在。
千言萬語,化作一聲謝謝,卻還被那邊廂給飛快駁回了。她張著因蛇毒而腫脹的雙眸,凝視著床側一臉慵懶神情,還帶著幾分妖豔得俊臉,心跳莫名加快了幾拍。是誰說,認真的男人最帥。丹若覺得,那真是毫不誇張得至理名言一句。此刻,為自己按摩指壓的男人,不正是如此麽?套句笑話,那叫帥得驚動黨中央。
從來不曾欣賞過中性風的男子相貌,一直都喜歡外表陽剛得純爺們兒的丹若,這一次,突然覺得——心細如發得男子,有著比女人還美上幾分的男子,其實也是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