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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契機

  最後的結論很簡單也很複雜——“隨機應變”四個字足以。


  在小雪的一番強調鼓舞下,丹若決定先找到天空釋其人,旁的容後再說。


  “這個給你。”剛張眼來,正準備下榻,要尋的人就遞了支有蓋小鐵鍋過來。丹若疑惑得接過,腹誹著“這個男人簡直太不懂憐香惜玉她都躺下了還要讓做東西”雲雲。可當沉重的鐵鍋被揭開蓋子後,她的百般心思都瞬間消散,隻留下感動。


  噴香的皮蛋瘦肉粥,是她記憶深處最為珍藏的味道,那個隻吃過一次的天空釋,竟貼心的給她“複製”出來。那灑了蔥花的清粥,著實起到了催淚作用,強大到隻需幾秒就催潤了丹若眼眶。


  話說,從小到大,除卻母親愛在她生病時為她做過粥,這還是第一次有別人這麽做。


  “謝謝!”真誠的感激,略帶哽咽,丹若碰著那鍋粥,小心的吸鼻子,盡量把模糊了視線的水汽給壓回去。眨眨眼,抬眼,剛想再說些什麽,就瞧見天空釋脫下衝鋒槍交付於阿難,“你……”還沒來得及詢問什麽,一個高壯的男子就扶著天空釋的肩頭消失在空氣中。


  【機會來了!】小雪的聲音在腦際回響,丹若沒有愚昧到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卻半晌都沒有動作。


  放不下手中的皮蛋粥是其一,其二則是,她並不想直接從阿難手裏搶東西。雖說阿難是個常年帶笑的溫和男子,但單憑前幾日接觸可見,他絕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的簡單。更別說,這周圍還有不忌與女人動手的阿蓮,以及地空釋了。


  【你怎麽不動?!】似乎沒有關注到丹若的思緒萬千,小雪隻是不斷催促著丹若,隻盼著她能夠快點把那柄衝鋒槍搶到手。


  “這麽多人我怎麽動!”被打斷的感動本已讓丹若非常氣憤,也沒多想,就怒吼出了聲來。話音剛落,不止心底叫囂的聲響消了音,圍在臥榻邊的三個男人也朝她投了詫異目光。


  氣氛一下子就冷冽了下來,三雙眼睛的瞪視下,丹若喃喃動了動嘴,擠出個不怎麽美觀的微笑解釋道:“我剛剛的意思是說,你們這麽多人圍在這兒,讓我怎麽動筷子。”


  “死女人就會找事。”甩下這麽句狀似抱怨的話,雷公男第一個轉身出了房門,離開前往阿難手中塞了個什麽,卻角度剛剛好的沒讓丹若看清是什麽。


  隨後,地空釋在盯著她看了好半晌後,也遞了個什麽東西放進阿難手中,什麽都沒說的憑空消失了。


  “快吃吧!別浪費阿天的心意,有什麽待會兒再說。”把衝鋒槍放到一旁的圓桌上,另一隻手把兩人給他的東西放回衣兜後,阿難坐到了丹若旁邊,接過她傻傻捧著的皮蛋粥淡淡微笑道。


  “好。”心跳還快得驚人,丹若覺得剛剛似乎都要被自己給嚇死了。萬幸那個蹩腳的借口眾人無條件接受了,不然身體裏的小雪肯定要被發現。雖說她對小雪這個人還談不上喜歡或討厭,但一想到自己占了人家身體,就覺得良心不安。這會兒若是又害得她被收去魂魄,丹若肯定會內疚一輩子。


  小口吞咽著阿難喂過來的皮蛋粥,丹若一點一點的品嚐著,這種無色無味的媽媽味道。等等!怎麽會沒有味道?!閉了嘴,眨巴眨巴雙眼,丹若咂咂嘴,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她剛剛沒有吃到半點味道。


  “怎麽了?”有些不解,阿難停下了喂食的動作,偏頭擔心詢問。


  “我……”突的覺得有些氣緊,丹若想說什麽,卻覺得言語都卡在喉嚨深處,半天隻憋出一個“我”字。


  【你還覺得他們全是好人!哼!丹若,你現在走的不過是我周雪當年走過的路罷了!接下來,你若再不逃,聽覺觸覺也會漸漸失去,最後就成為一具行屍走肉,終於我一般踏上自盡一途。】小雪再度出聲了,半點沒有掩飾的譏諷,聽得丹若鼻頭酸脹。


  “丹若,你怎麽哭了?”劈啪的眼淚頃刻滴落,驚得阿難有些慌了手腳。可抑不住悲傷的丹若什麽都沒說,隻是落淚,弄得阿難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攬她入懷,輕輕拍撫以盡安慰。


  見她哭了,小雪也沒再說什麽,隻輕哼一聲後便消了音。


  空曠的房間,在這一刻溢滿了傷懷和委屈。丹若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便越發的用盡全力哭泣。哭著哭著,漸漸失去了力氣,模糊了意識,昏睡在了阿難懷中……最後的印象便是,淚眼婆娑間,瞧見阿難印過來的一雙薄唇,給予了她一點莫名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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