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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放血儀式(上)

  現實總是太殘忍,當落瑤從噩夢中醒來之時,那個大嗓門的黑道老大雷公同誌已經站到了她跟前。沒時間理會他抱胸瞪視她的目光是什麽意思,落瑤幹淨翻身下床,與他對視:“這位先生,我希望你給我點時間解釋。”說這話的時候,落瑤衷心希望,黑道也能夠講講道理。


  可惜,當那個雷公男再度從懷中掏出手槍來時,落瑤無語了。


  事實證明,人家黑道是實打實的真小人,嘴都不張的直接動手,幹淨利落的毫不含糊。


  “丹若,三天已經過了,仙丹拿不出來就跟我去放血吧!”仍是稍稍扣動保險,食指勾上扳機,雷公男宣布了落瑤這個替死鬼的倒黴命運。


  “這位大哥,請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丹若,我叫落瑤,是個平凡的助理工程師。對於你怎麽會抓錯人,我實在不知情,但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對著槍口還敢大小聲。落瑤雖然全身都嚇得發抖,可還是盡量努力讓自己小命不至太過迅速的玩完兒。


  “丹若,無論你想玩兒什麽花招,我都勸你趁早死心。阿難已經去幫你準備放血的儀式了,你若乖乖配合,我便不傷你。”說實在的,雷公男如果平心靜氣的說話,反而更有威懾力,像是冷冽瞪視獵物的黑豹,恐怖加倍。


  “好吧!橫豎是一死,我隻求死得痛快點,請你先殺了我再放血吧!我不希望自己死的時候,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慢慢變成幹屍。”兩相其害取其輕,落瑤明白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不是對麵大個子得對手,隻能妥協得求個痛快。


  “你想死?”似乎像是聽到了個什麽大笑話,雷公男哈哈大笑,高揚的頭,像是準備把樓板震垮一般。


  “很好笑?”吞吞口水,落瑤往一側挪了挪身子,卻仍是躲不開那把手槍的射程。話說,眼前的男人笑過之後看起來有些瘋狂,落瑤總覺得自己今天凶多吉少。如果單純隻是黑道人物,她可能求個全屍啥的還有希望。但若真是遇到了瘋子,她擔怕二十六年後又得是一個老處女了。


  “丹若,喔——或者你真叫落瑤?我現在開始相信你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了。”舉著槍,上前了半步,雷公男收住笑之後,埋頭與她直視。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般,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住她的。過了半晌,伸出隻手,探到她麵前。


  “你要幹什麽?!”抑製不住的低叫,從落瑤口中發出,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瞧著眼前這人放置於自己胸口上得大手。用力掰了半天,卻不能撼動它分曉,落瑤越發得慌了。這個男人,難道是想先奸後殺?


  瞄了眼他身後不遠處的木門,落瑤暗自計算著,應該在施用全力撞到他之後,用怎樣的角度才能毫不費力的衝出門去。


  “我好心的奉勸你,無論你是誰,都別妄想做無畏的抵抗。”大手仍是覆在她右胸前,雙眼卻冷冽得半點不見情欲。而且,這種威脅言語,真像是聽到了她心底的盤算,才針對性發出的。


  “你在幹什麽?”深呼吸一口,落瑤收回目光,低頭看向那隻大手似乎重複一種奇怪的動作。與她之前懷疑的“非禮”,貌似有點距離。因為,那無根修長手指,似乎更想是在探觸她皮肉內的心髒般,對她微微隆起的胸部並不怎麽感興趣。


  “你叫落瑤?”過了好久,雷公男收了手,槍又抵回她額際。


  “感謝老天爺,你終於相信我了。”雖然被摸了下胸口,但是基於不用被放血,落瑤還是稍微鬆了口氣,決定大發慈悲的原諒他吃自己豆腐。


  “可惜,你現在已經是丹若了。”天堂到地獄也不過是一夕間吧?這雷公男的意思很明顯了,知道她不是什麽丹若,卻仍然要她來當那個女人的替身,替她償還私吞黑道大哥“仙丹”的債務。


  “我可不可以申請改名叫竇娥?”歎息般,落瑤,哦不對!應該是丹若嘟喃著垂下頭來,再度感歎自己可悲的人生。


  “別說廢話,快跟我來。”雷公男終於收了槍,像是篤定她不會逃跑似的,轉身開門踏了出去。


  —草食性恐龍出品—


  已然更名換姓的女主角,看著停駐在門邊的高壯背影,眯了眯眼,大踏步跟上。走了約莫四十來步,他們通過了一個長廊,來到了室外。丹若瞧著四周空曠的庭院,僅有草木卻無半點人煙,咬牙決定拚它一把。


  蹲下身子,拾起一塊石頭,默默計算了下最佳著力點,她施出全身氣力把石頭扔向前方男子的後腦勺。


  恐怖的事情瞬間發生了,那個石頭像是被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一般,在雷公男腦後三公分處垂直落了下去。


  “啊——”抑不住恐懼低呼出聲後,丹若才想起自己剛剛做的事情著實不該出聲,可惜為時已晚了。


  “你若想死,也得把吸了仙丹靈氣的血統統還給我再說。”聽到她的低呼,雷公男並未轉身,隻是稍稍頓了頓腳步,用冷到不行的聲音朝她道。


  “知道啦!”雖然不明白剛剛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丹若決定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得好。據說有些練內家功夫的人,身體外會自動成為一圈氣場保護主人。剛剛那個石頭的墜落,應該也是因為這種原因。從小就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丹若,這會兒決定暫時放緩逃離大計,把小命保住先。


  又走了約莫七百來步,丹若小心翼翼屏息跟隨,不敢妄動。


  這會兒疾步行進間,眼睛半點沒閑著,四處努力探視,盡量注意著行走路線。不像一般女孩子那種沒有方向感,丹若因為學的是建築,擅於製圖和空間想象,對於識路及辨別方向,有自己的一套特殊技巧。


  待到遠遠瞧見昨天扮作天使的老外時,丹若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了從屋子到這裏的簡易地圖。若不出意外,隻要拿紙筆來,她就能把它完整畫出來,並保證沒有大錯。


  “等大家來了,儀式就開始。”立於某棵巨大不知名灌木下,老外一身黑色西裝,表情肅穆莊嚴,果真是來參加“葬禮”的標準行頭。緩緩來到丹若身旁,平靜臉龐上瞬間變出一副溫和微笑,“阿蓮沒有嚇著你吧?”


  “沒有。”還在複習地圖的丹若,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這名為阿難的老外,口中說的阿蓮是誰。對於人,她不像建築理論般擅長,記名字或者長相,她都需要比常人更多些的時間。


  “那就好,我們在這兒等一下吧!你睡了那麽久,剛剛一路走過來,應該不會累著才是。”點點頭,阿難自顧自的說了些話,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像是個長者對待自各兒後輩般慈愛。


  微微偏頭,躲開阿難觸碰,丹若麵色不愈得往一旁挪了挪,盡量讓兩人保持距離。動手動腳她不喜歡,就算對方長得五官端正,單就憑他要幫助那個阿蓮放她這個無辜人的血,丹若就更討厭他了。


  閉上眼,她決定好好在腦海裏重溫下剛剛路過得地形。隻希望這次的放血儀式不至於奪取她的性命,否則再精細的地圖,她也沒命“享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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