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齊荀從來都不信世上鬼神之說, 但這回嬤嬤說完, 他竟然沒有反駁, 既然太醫都診斷不出病症,怕真的是遇上了什麽邪祟。
吳國有名的寺廟,他一句話的事情,又何須要嬤嬤跑一趟,當下找來了順慶,要人收拾一番,準備將安嫻直接接過去看看,這一路上見過的刀光劍影太多,將她留在寺廟那等安靜之地說不定當真就能好了。
屋裏的閑雜人等都退了出去, 齊荀坐在床沿邊,麵色沉了好久,才妥協地將目光放在了安嫻臉上。
他又沒把朱東浩怎麽樣, 犯不著傷心成這樣,成王敗寇, 自古以來都是弱肉強食, 陳國她都能放下,卻為何單單就放不下吳國。
不過就是國亡了, 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至少他留了一條命給他,沒讓他徹底斷了絕路, 她心痛朱東浩, 為何就不心痛他?
戰場自古以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強者遠比弱者付出的要多,人各憑本事,自己與他人又有何不同,同樣都是血肉之軀,如今的天下是靠他一雙手打拚下來的,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要說可憐,朱東浩還比不過他,至少朱東浩一家如今還都尚在人時,而他呢,自幼就沒了母妃,所有的事情都是靠他自己一個人扛。
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他比旁人努力百倍的結果。
“人得講良心,孤待你不薄。”齊荀對床上的人輕輕說了一聲,透著幾分無奈,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他不可一世的驕傲脾性,在她麵前再也傲嬌不起來。
他齊荀是齊國太子,主宰著大半個江山的人,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裏還有旁的人,當初若是聽到半點關於她與吳國太子的傳言,他也不會選她。
可如今對她的在意,已經滲入骨髓,她是他唯一的太子妃,是他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人,是以,他隻能去嚐試著做個俗人,當下身段去與對方爭,去和朱東浩那個毛頭小子去爭,爭在她的心裏,裝下的人是自己,有朱東浩的半點影子都不行。
這番俗氣地做出了決定,可想起來又覺得窩囊,他齊荀天不怕地不怕,什麽時候混到了這副田地,需要與人去爭。
“朱東浩有什麽好的,弱不禁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空有一副文采又如何,為君者不能隻是飽讀經書就夠了,還得學會怎麽爭奪天下,有了本事,才能保護自己在意的人,不然到頭來就像他那樣,國滅了,喜歡你又能怎樣,還不是被孤給奪了過來。”
這麽一說,齊荀又感覺到了自豪,她是他奪過來的,從一開始就勝了朱東浩。
“孤自覺哪樣都比他強,孤長的也不差。”個子也比他高,順慶當年還說過,洛陽城裏的姑娘個個都想嫁他。
如今還有一堆的臣子想往他跟前送人,無論是不是貪圖他的權勢,都說明他這個人還是有一定的魅力。
既然她嫁給了自己,有了自己,就不該對別人再生出念想才對。
齊荀腦子裏鬼使神差就想到了一事,既然她有那個可能紅杏出牆,他就該早些與她圓房了,然後讓她在自己這裏徹底死了心,再也生不出來其他的幻想。
這番一想完,齊荀就有些坐不住了,伸手剛碰到她身上的衣帶,突然又頓住了,下不去手。
他什麽時候趁人之危過。
能將他逼到這份上,讓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實屬罕見,齊荀起身提起桌上的茶壺,自己倒了一盞茶,緩緩地飲完之後,心情平複了不少,才又回到了床沿邊上,閉目養神。
外麵的日頭正好,今日難得的是個晴天,如果她身子不出問題,他定會帶著她去吳國街頭上逛逛,讓她看看自己打拚下來的這片山水,讓她體會一把做主人的感覺。
昨夜本就沒有歇息好,齊荀靠在床沿邊上不久,就跟著安嫻一道睡著了,全然忘記了今日還叫了朱東浩過來,問他幾件要緊的事。
屋外朱東浩倒是來了,瞧見門口邊上守著的順慶,也知道就算是問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便一直在長廊上徘徊。
春季裏的吳國,漫山遍野都是花,他曾經這樣對她炫耀過,而在皇宮後花園裏,還有一片他自己種植的花海,他知道她喜歡花兒,本想等到花開之日,接她來吳國,誰能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他一向愛好和平,不喜戰爭,早年父皇帶著他也曾南征北戰過,可他不是那塊料,唯獨就是喜歡折騰他的詩詞歌賦,花花草草,喜歡以文治國,可他生錯了時代,戰國時期,豈能是以文就能解決爭奪天下的。
吳國被滅的那一日,他才醒悟,並非人人都是個講道理的,齊國太子就從來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盡管吳國好說歹說,幾次求和,齊荀還是一樣的照滅不誤,吳國如此,陳國亦是如此,齊荀的兵馬進攻陳國時,他曾經求過父皇去增援陳國,父皇當時就料到了吳國的下場。
“你急什麽,還怕你死不了?”
果然陳國一滅,齊荀就揮軍到了吳國,收繳玉璽,退下身上太子袍服,他對此並沒有多大的執著,直到後來聽說了齊國太子在陳國淪陷時帶走了陳國公主,才開始有所動容,開始恨自個兒沒有用,沒能保護得了她。
之後的傳言有很多,有說她自縊也不願意嫁去齊國的,也有人說她是自己主動要求去齊國的。
可無論哪樣,他都能理解她,同是被滅的國家,她能犧牲自己的幸福,保住陳國人一方安寧,那他也要盡自己的力量,去愛戴他的子民。
如今再見,要說他對安嫻沒有其他奢想,是不可能的,可心裏又再明白不過即便有想法,也無濟於事,他與她終究回不到從前,如今隻能盼著她安好。
跟前房門緊閉,朱東浩在長廊上徘徊了幾個來往,也沒有瞧出任何動靜來,順慶就守在外麵,心裏對這個不識趣的舊太子當真是厭煩,靜候了一陣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親自上前堵住了他,“朱公子還是請回吧,這地兒不該你來,朱公子自己離開,奴才既能省了叫人的功夫,朱公子也能給自個兒留一份薄麵,你說是吧?”
朱東浩是個文人,這一番話聽完也沒再停留,很識趣的轉了身,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長廊上,心裏並非是不怕閑言碎語,而是他與安嫻的那一段過往親事,人盡皆知,橫豎大家都知道了,他也就沒什麽顧及的了。
曾經到了互許生死的地步,怎麽可能輕易放的下,如今她暈倒,讓他控製不住地去想,是不是在她的心裏依舊還有自己的位置,不然怎會一見麵就暈了過去,他惱恨自己沒有本事,沒有履行當年的諾言,沒給她幸福,但同時又很清醒地退開了距離,不想讓她為難,不想讓她因為自己的原因,在齊荀那裏討不到好。
他能來這裏,也隻是想關心她,想知道她如何了,但現實告訴他,他已經沒有了這個資格再去過問。
朱東浩一臉頹廢地走出長廊,屋裏的安嫻終於有了動靜,卷翹的長睫打開,轉了個頭就看到了靠在床頭上睡著了的齊荀。
安靜的俊顏,即便是睡著了,緊閉的雙眸遮住了他眼裏的鋒芒,周身還是透著一股讓人生畏的威嚴,如沉睡中的獅子,與生俱來就帶著王者的氣勢。
安嫻想起適才自己暈倒的事,盡管他一身的怒氣,氣自己與吳國太子說了話,但是在她閉上眼睛之前,還是瞧出來了他臉上的擔憂,他本就是一個驕傲的人,哪裏容得了自己的女人,心裏還惦記著旁人。
她也並沒有說謊,她心裏沒有旁人,如今在這個世界裏,她有的,也就隻有一個他。
原以為,這般與他過一輩子,回不去了也好,誰知道如今她的身子又不允許了,原主一見到朱東浩就開始抗議,適才她分明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逐漸淡薄,被身子支配的恐慌。
既然係統說她們為一體,那它肯定也知道是什麽原因。
“我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安嫻問的很直接,從剛開始的疲倦嗜睡,到今日她突然暈倒,她知道這幅平白無故得來的身體定是出現了什麽狀況。
這回係統的存在感,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強,以往叫它個三兩回,都不帶應她一聲的,今日她一叫,就出現了,“這身體本就不屬於你的,在這裏呆的時間過長,出問題是遲早的事,我早就說過,讓你殺了齊荀,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到時這裏的一切都與你無關。”
安嫻對她那份想殺齊荀的執著,一直很好奇,“我也說過,你先告訴我理由。”
“理由?還需要理由嗎,他凶惡殘暴,滅人國土,讓無數人無家可歸,毀了多少人的幸福,這些還不夠?”係統的語氣激動,恨不得將齊荀生吞活剝了一般。
安嫻沉默了片刻才道,“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吳國被滅時,他並沒有為難百姓,為難的也就隻有吳國皇帝,陳國亦如此,他沒動陳國一草一木,圍城了幾個時辰之後,陳國皇帝自知不敵,選擇了投降,這本就是戰國,戰場上死掉的人,誰不是想置對方於死地,隻不過他是勝出的那一方,而死者更容易讓人同情罷了。”
“這理由,不足以讓我去害人。”即便對方有千萬個理由,到了如今,安嫻也斷然不會生出要害齊荀的心。
“你喜歡上他了。”係統的聲音莫名的淒涼。
安嫻也沒藏著掖著,“嗯。” 如今還真是越看越覺得,這祖宗哪哪都好,要說喜歡,好像確實是喜歡上了。
“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讓你恢複到之前。”係統沉默之後,似乎開始妥協。
“你說。”安嫻很平靜,也知道它有辦法。
“去了寺廟之後,將係在你手上的那顆佛珠交給吳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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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們,今天很準時喲!係統很討厭啊,必須滅了它,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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