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安嫻粉嫩的臉頰依偎在齊荀的懷裏, 沒有浮誇的言語, 就一句樸實的關心, 卻讓齊荀的心坎徹底的軟塌,手掌從她的青絲上拂過,根根發絲穿過他的指縫,順滑如緞料,這些年麵兒上的關懷言辭,聽的多了說的多的,就成了沒有經過肺腑的場麵話,全然不會刻進心裏。


  安嫻性子嬌氣,平日說的話不守規矩, 但與她相處久了,齊荀便知她從不會打誑語,如不是心裏想的, 就算是用武力逼,也是逼不出來。


  她說害怕他受傷, 那就是真的害怕。


  “小傷, 不礙事。”齊荀輕輕拍了她的肩頭,並非是安慰她, 這原本就是一點小傷,如恢複的快,隻需要六七個日子就成, 受過的傷多了, 也有了經驗, 大多數傷口都是靠自己本身治愈,今夜太醫就算不過來,他胳膊也不會有事。


  然而安嫻抱著他的手並沒有放開。


  齊荀將下顎抵在她一頭青絲之上,嘴角的兩道梨渦明顯,心裏一陣緩和,知道安嫻的心思還未從這事裏走出來,便湊近她的耳畔耳語了一句,頓時逗得安嫻臉色緋紅,瞬間離了他的懷抱。


  “殿下~”安嫻羞的耳根子都紅了,跺了一下腳,轉過身沒再理他,剛才被他的傷口嚇到了,倒是忘記了適才怎麽被齊荀欺負的。


  這回算是身子上下哪處都被他摸光了,就差最後一步,若不是無意中碰到了他傷口,恐怕今兒夜裏,早就被他破了身子。


  經過這麽一鬧騰夜已深,安嫻重新鑽進了雲錦被中,將自己從頭到尾蓋了個結實,連個縫兒都沒留,身後的人緊隨而來,安嫻的心髒藏在被褥下,跳的七上八下。


  “別悶壞了。”頭上的被褥被齊荀拉開,露出了安嫻漲紅的臉,安嫻抬起眼眸看了齊荀一眼,眼裏嬌羞未退,又想將自個兒藏起來時,被褥便被齊荀拉了大半過去。


  過了半晌,安嫻埋著頭乖乖地移到了齊荀身側,將臉窩在了他懷裏,聞著那股淡淡的清香,才緩緩地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雨水終於消停了,安嫻醒來時,齊荀已經不在身邊,門外嬤嬤和鈴鐺進來,說今兒外麵是個晴日,出路倒是幹爽利索。


  “殿下正在與臣子議事,吩咐奴才等娘娘醒了,先替娘娘梳洗,待會兒用過早膳,殿下帶娘娘去秦府。”嬤嬤臉上的笑容藏不住,秦府是殿下的母族,殿下能帶著娘娘過去,說明殿下是當真將娘娘放在了心頭。


  嬤嬤替安嫻梳妝,鈴鐺便去外邊張羅擺桌,從洛陽城出發,每到一個地兒,當地的膳食都不一樣,一地一俗,各有各的優勢,有的地方喜歡吃甜的,有的喜歡吃辣,香洲多以麵食為主,等安嫻梳妝好了,桌上已經擺了好幾種麵點小吃,廚子大抵是不知道安嫻喜歡食辣,沒敢往裏直接放,就一碗清湯麵條旁配了一碟子辣椒,安嫻將碟子蓋了個底朝天,一小碗的麵條頓時被染紅,正吃的上勁,外頭一聲“嫂子。”傳來,安嫻差點就嗆住了。


  秦懷遠原本就是個不講規矩的人,進屋之後根本也不避諱,瞧見安嫻跟前的紅湯碗,眼睛瞪的雪亮,“嫂子還能吃辣,真了不得啊。”


  秦懷遠一見到安嫻,就忘記了自己是來找齊荀的,就在吃辣的好處上與安嫻聊起了勁,從什麽吃辣的人皮膚好開始說起,說到最後,竟然拉著安嫻的衣袖說道,“嫂子,相見恨晚啊,咱們還真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話說的一點依據都沒有,齊荀不吃辣事,大家心知肚明,安嫻與齊荀的太子妃,而秦懷遠姓秦,齊荀姓齊,硬算起來,真不能算到一家去。


  秦懷遠在這邊纏著安嫻的功夫,那頭齊荀已經議完了事,從長廊穿過,很遠就聽到了秦懷遠的聲音,隱約還能聽到安嫻的幾聲笑。


  齊荀臉色就跟下冰錐子一樣,一進屋,就擺給了秦懷遠看,“你倒是悠閑,讓你去探的消息如何了?”


  秦府雖然有太子的照拂,但從未插手過朝政,而齊荀所派的將士也都是遊走在香洲的明麵上,要想知道暗地裏的那些勾當,就得讓人打進去細細地探訪,香洲就算再太平,四麵被那汙穢的東西一包圍,也不可能幹淨到哪裏去,就怕像是以往他到過的城鎮那般,給他看的也就隻有麵上的那一層。


  齊荀讓秦懷遠去查探,就是為了給他找個事做,也好看看他到底有幾分本事,至於真正去探消息的人,他早就有安排。


  “這,這才過了一夜,哪裏有那麽快……”秦懷遠不服,事情昨夜才交代給他,今日一見麵就質問,他怎麽可能知道。


  “一夜怎麽了?一夜能屠一座城,能吞噬萬千人的性命,能讓你我再無翻身之地。”齊荀聲音冰涼,神色凜冽下來,就算秦懷遠再懶散的人,瞧上一眼,心底也生出了懼意。


  秦懷遠被齊荀懟的無話可說,從安嫻的身後怏怏地走出來,沒趣地站在了門邊上,安嫻早就見識過齊荀整人的招數,按照他的個性,恐怕這事兒還沒有玩。


  果然齊荀揪住這事兒就沒打算放,當下讓順慶招來了昨夜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進來,當著秦懷遠的麵,讓那人將打探來的消息說了個清清楚楚。


  “油鹽大米之類明麵上的鋪子,走的都是正道,屬下沒查出什麽問題,問題在西街口的留君樓,昨兒雨夜路麵上的痕跡被雨水衝刷的幹淨,看不出異常,但留君樓的後院突然來往了十幾輛馬車,而屬下也去打聽了,留君樓裏的姑娘昨夜有一半的人都告了假,屬下怕打草驚蛇,沒再往裏打探,隻派了人手繼續盯著,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動靜。”


  探子是昨夜隨著齊荀才來的香洲,同樣是一夜,秦懷遠半點路子都沒摸到,人家卻能找到關鍵的地頭,就算秦懷遠平日裏再瀟灑的一個人,這時候一雙手腳也頗有些無處安放的尷尬。


  然而,齊荀並沒有收手,“若孤沒記錯的話,昨日你來找孤,是說要來保護孤,孤問你,你殺來多少人?”


  秦懷遠說起這個,又來了興致,昨夜他好像殺了好幾個人,“應,應該有五六個。”


  齊荀要的就是他這興奮勁兒,皮笑肉不笑的招了門口的一個侍衛過來,“你說說,你昨夜殺了多少。”


  “稟殿下,二十一人。”


  可憐秦懷遠剛燃起的驕傲,直接被踩在了地上,一個普通的侍衛都能殺二十一人,而他才殺了五六人,有什麽可以自豪的?


  “最終,孤還是受了傷,你來接孤,幾乎沒起到半點作用。”這就是直接在說秦懷遠沒用了,齊荀擺明了今日就是要往秦懷遠身上插刀子,也分不清他是在秉公辦事,還是借此報了私仇,橫豎今兒就不打算放過秦懷遠。


  先前秦懷遠進來時分明還是一臉陽光,自信滿滿,結果從這出去,就是一臉死灰,脊梁骨都快支撐不起來了。


  十五六歲的年紀,本來正值自我欣賞,自我陶醉的時期,結果被齊荀這一條一條地打擊完,將他說的一無是處,還拿了自己身邊的侍衛來比,意思就是告訴秦懷遠,他連自己身邊的一個侍衛都不如。


  安嫻打了一個顫,心裏愈發堅定,不能輕易得罪了這主,不然能被他懟到讓你懷疑人生。


  用過早膳,出發去秦府的時候,秦懷遠人早就不見了,後來在路上,安嫻才聽順慶說起,秦懷遠出去之後,狠狠地提了幾腳門口的石獅子,發誓一定要翻身,證明給齊荀看,他並非是個連下人都不如。


  安嫻想其實秦懷遠根本沒必要這麽做,做的再多,隻要得罪了祖宗,同樣能說的你沒半點求生意識,下回再見到他,一定得告訴他,對付齊荀這等殘暴的招數,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不當回事就成了。


  **

  馬車過了街口不遠,就到了秦府,秦府是齊國太子的母族,安嫻以為就算沒有奢侈豪華,也會比平常的府邸要高雅,可誰知一進去,就跟進了農戶家,裏頭一片花花草草,連平日裏吃的蔬菜都種在了院子裏頭,半點官家的樣子都沒。


  屋裏的人聽到門口候著的管家唱了一聲太子來了,才齊齊的擁了出來,安嫻先是聽到一婦人的聲音,“瞧吧,我就說快來了快來了,你們非得要再摸一把牌……”


  說話的人正是秦懷遠的母親,麵相喜善,身上的衣裳也是樸素大方類的,一看就是個性子隨和的人,不過能養出秦懷遠那樣隨性的人,也不難想象,這位夫人的脾性定也是個灑脫的。


  “喲,我的天爺,這是哪裏來的神仙妙人兒,我可是頭一回見到.……”秦懷遠母親一出來,一眼就瞧見了齊荀身邊的安嫻,一時沒管住嘴,就冒了這麽一句。


  話還沒說話,就被老太太一芭蕉扇砸在了她胳膊上,“你多大的人了,禮數還用我來教你嗎。”


  秦懷遠母親這才反應過來,立馬照著宮裏的那套規矩將太子和太子妃接了進去。


  “外祖母。”齊荀叫了一聲,安嫻才知道那位老夫人就是秦老夫人,當下跟在親荀的身後,也乖巧地隨著齊荀叫了一聲,聲音清甜,一聲叫完,周圍個個臉上都帶了喜色。


  秦老夫人看起來要比平常老人精神的多,進暖閣前,安嫻認識的也就隻有秦老夫人,至於其他的人她也不知道誰是誰,一路進去安嫻就走在齊荀的身旁含著笑,跟前幾位婦人明的暗的將她一陣打量,那感覺就像是過年走親戚一樣,身邊圍著的全是七大姑八大姨。


  “太子殿下如今成了家,我這顆心啊終於落下了,你母妃在地下總算是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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