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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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這樣的疑問出現在所有人的內心裏，他們驚疑地望著那道身影，震驚蓋過了恐懼。
那些獸人們死去的灰燼遺留在地麵上，如果不是有著這樣的證據，大多數甚至為以為先前的那一幕是因為害怕而出現的幻覺，但事實告訴他們這就是現實。
“呼……”
寒冷的冬風順著教堂大門吹進居民們的衣袖裏，他們感到身體陣陣冰涼，但比寒風更讓人感到冰冷的是圍繞在那道身影周圍的黑暗氣息，仿佛有一條毒蛇纏繞在了所有人的脖頸上。
“是他消滅了獸人麽？”
度過最初的驚恐，有人忍不住小聲呢喃。雖然聲音很小，但在此刻卻顯得異常清晰。
“他是誰？”
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但並沒有人能夠為他解答。
教堂外，白雪堆積的街道上，銀色騎士用手臂擦拭著嘴角流淌而出的血液，目光望向身側不遠處的陌生身影，內心疑惑的同時還有著難以置信的驚訝，雖然隻是短短一瞬間，但他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就如同無盡的深淵。
“可惡的人類！”
騎座在“山羊巨獸”後背上的獸人薩滿發出狂叫，那雙綠色的眼睛在盯著烏鴉麵具下的身影時，充滿了痛恨、驚懼、憤怒。
另一個站在怪物肩膀上的獸人薩滿同樣發出狂叫，那先前在一瞬間就被火焰焚燒成灰燼的獸人戰士足有一百多個，那可是他們部落最精銳的戰士，但卻死得毫無價值，這樣的損色可以用慘痛來形容了。
“殺死他！巴蒂！”
手握牛角的獸人薩滿麵目猙獰地咆哮。
“不，拉亞，我要讓他活著，讓他永遠遭受噬心之苦。”
憤怒淹沒了理智，山羊巨獸後背上的獸人薩滿將手臂高高舉起，那紫紅色的寶石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緊接著，一道猶如實質般的紫色光線向著那副“烏鴉麵具”襲擊而去，速度比之羽箭還要快上幾分。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當中，那頭戴麵具的“神秘人”並未躲閃，他輕輕抬動手臂，天地湧現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那紫色光線還未抵達他的身前便被肉眼難以察覺的能量波動吞噬了。
下一息，神秘人動作輕緩地伸出一根手指，隔空向著山羊巨獸輕輕一點，與此同時，山羊巨獸龐大的身軀似乎是遭受了天地空間的擠壓，整個身軀如同摔碎的西瓜，在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之前就已經爆裂成了無數碎塊，腥紅的血液如同潰堤的河水，將周圍的白雪全部融化。
那手握紫色寶石的獸人薩滿同樣遭受到了波及，身體重重地摔落在地麵上，就躺在那腥紅的血泊之內，顯得很是狼狽。
這一切的變化僅在瞬間就已經全部發生，甚至超出了絕大多數人的反應，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嘴巴像是河馬一樣張大，眼睛像是魚類一般滾圓。
“這！這……”
銀發騎士望著那頭戴烏鴉麵具的神秘人，內心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浪，翻滾不息。
他想要說些什麽，但喉嚨卻仿佛被無形的雙手扼住，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那強大的獸人薩滿擁有著七階巔峰的實力，即便他全力以赴也根本奈何不了對方絲毫，但是那神秘人竟然隻是動動手指就讓獸人薩滿身受重傷，並且還將那頭實力強悍的巨獸也消滅了。
這恐怖的實力簡直令人感到畏懼和驚恐。
“巴蒂！巴蒂！”
手握牛角的獸人薩滿大聲呼喊著同伴，另一位獸人薩滿掙紮著想要從血泊裏站起來，但是他嚐試了好多次都以失敗而告終，顯然，他身體內的傷勢非常嚴重，就連簡單的站立都無法做到。
“可惡，我們失敗了！我們竟然失敗了！”
獸人薩滿高大的身軀繃得僵硬筆直，臉上的肌肉不停抖動，那兩顆從嘴巴裏突出來的獠牙看起來很是猙獰。
此刻，獸人薩滿已經沒有了剛進城時的激動和興奮，內心裏隻剩下悲痛的憤怒，以及絕望的恐懼。他怎麽也不曾想到，這個偏僻的城市竟然還隱藏著人族的強者，不僅損失了大半的獸人戰士，而且他們很有可能要長眠於此了。
“該死的人類！”
獸人薩滿從怪物的肩膀上一躍而下，他吹動著手中的牛角，渾厚的聲響在白林城內不停回蕩，那些還在街道上掠奪物資的獸人戰士們從聲音中聽到了撤退的指示，他們沒有猶豫，成群結隊地向著城門方向跑去。
號角聲在幾秒鍾後停止，獸人薩滿嘴巴裏不停高喊著獸神的名字。
“烏幹達！烏幹達！”
血泊之中的另一位獸人薩滿掙紮著跪坐在地麵上，隨著同伴一起高呼。
他們知道逃不了，所以打算做出最後的一搏。
隨著他們吼叫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天地之間的虛空突然激蕩起層層漣漪，緊接著，一道龐大的虛影從漣漪內浮現，矗立在街道上。
那是獸神的虛影，足有十丈高，手中握著巨斧。
在那道虛影出現以後，獸人薩滿的聲音逐漸開始衰弱，他們的眼睛從最初的綠色轉變為紅色，最後又轉變為灰色，體內的生命氣息在快速消逝，如同快要熄滅的蠟燭。
“偉大的獸神，請以你無上的力量摧毀這座肮髒的城市！”
獸人薩滿高呼一聲，隨後氣絕倒地，他手中的紫紅色寶石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召喚，向著高空疾速飛去，最後鑲嵌在獸神的左眼之內，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另一位獸人薩滿看著已經死去的同伴，內心感到傷感的同時，更是充滿了無盡的憎恨。
他舉起手中的牛角，再次吹響了號角聲。
“嗚……”
隨著聲音響起，那龐大的獸神虛影向前邁出一步，同時揮動手中巨斧向著神秘人劈砍而去。
這隻是隨意的一擊，但威勢卻驚天動地，平靜地空間都隨著斧刃落下而層層崩塌，溢出的能量在天地間形成龐大的龍卷，呼嘯不斷。
教堂內，居民們紛紛抱頭坐地，發出刺耳的尖叫。
街道上，銀色騎士強撐著受傷的身軀，麵色驚恐地向著遠方逃離。
在獸神的巨斧之下，所有人都流露出了害怕的情緒。唯獨那道略顯單薄的身影一動不動，他抬起手臂，動作依然如同先前那般輕柔緩慢。當他五指張開的那一刻，頭頂上空突然浮現出直徑數十米的黑色漩渦，如同深淵般深邃，其中蘊含著恐怖的毀滅之力。
“咚！”
巨斧劈砍在漩渦的中心，一聲轟鳴在響起的瞬間有立刻消失了，事實上，並不是消失了，而是所有人的耳朵都在短暫的時間內失聰了，他們聽不到任何的聲響，隻能感受到腳下的大地在劇烈的震動。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等到那將世界掩蓋的光芒徹底消散以後，矗立在天地間的獸神虛影也隨之一同不見了。那頭戴烏鴉麵具的神秘人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起來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勢。
“怎麽會這樣！”
“可惡啊！！”
獸人薩滿發出絕望的吼叫，那獸人虛影的一擊足以斬殺八階強者，但卻被對方輕易抵擋，這其中的實力差距讓他再也生不起反抗的念頭。
這時，一簇黑色火焰在虛空中毫無征兆地出現，隨後如同幽靈般飄向獸人薩滿的身軀上。
獸人薩滿沒有任何抵抗，任由黑色火焰將他吞噬。
直到生命走向盡頭的最後一刻，獸人薩滿的心中一直都殘留著一個疑問，無人能夠解答的疑問。
他不明白，為何在這偏僻的城鎮內，竟然會有人族的至強者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