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自尋死路
兩人快一個月沒見過面了，今天碰面，鍾哲發覺鍾劍鋒身上有了些變化，變得沉穩了一些，不像之前那麼跳脫。
「氣色不錯，看起來網吧的進展很順利。」鍾哲一見面，就笑著說。
鍾劍鋒坐在茶几面前洗茶杯，聞言說，「哪有你那麼瀟洒，有個大美女給你分憂解難。說起來，你什麼時候把黎雪給拿下啊？你不會想一直這樣拖著吧。」
鍾哲坐到他對面，「你今天特意叫我過來，不會就想問我的私生活吧？」
「你的事我才懶得管？我是關心人家黎雪。」鍾劍鋒沒好氣地說，「算了，不提這個，說正事。」
說話間，他已經把茶泡好了，坐直了身體，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倒真有了幾分威嚴。
在致遠集團分公司里，他名義上是區域總經理，實際上是被半架空的，受到諸多掣肘。畢竟是空降過來的，對分公司的情況兩眼一抹黑，鬥不過公司那幾個地頭蛇。
直到當上了眾聯公司的總經理后，他才體會了大權大握的滋味，一個多月下來，雖說不上脫胎換骨，但也是似模似樣。
「林文龍真是狗膽包天。」說起這件事，他還是免不了氣憤，「你知不知道，他從銀行里貸出多少錢？整整五千萬，半個億啊。」
「不會吧？」
這個數字，讓鍾哲都有些吃驚，再怎麼算，香飄飄的資產也就兩千萬左右。居然貸了五千萬出來，林文龍固然是膽大包天，那個銀行的經理難道也瘋了？
還是說，鍾致遠的名頭居然這麼好使？他的小舅子扛著他的大旗，就能從銀行里貸出五千萬？
鍾哲心裡冒出這樣的念頭，卻覺得不太可能，鍾致遠要真有這樣的能量，致遠集團也不至於才這樣的規模。
他試著問道，「林文龍是怎麼辦到的？就算是用資料再怎麼造假，香飄飄也只是成立不到半年的新公司，銀行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受騙？」
真要貸出五千萬出來，那還不得把香飄飄的資產吹成幾個億？銀行的人得多瞎，才能把一個不到兩千萬的公司，當成幾個億？
鍾劍鋒不屑地說，「還不是靠家裡的關係，他爺爺以前是省里銀行系統的領導。在銀行裡面有些影響力。」
鍾哲這才恍然，怪不得林文龍也是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原來家裡的關係也不簡單，並不是完全借姐夫的勢。
再想深一層，鍾致遠之所以會跟林文龍的姐姐結婚，也未必不是看重她的家世背景。
而鍾劍鋒知道繼母懷孕的消息后，會受到這樣大的刺激，顯然也是意識到來自這個還沒有出生的弟弟或妹妹的威脅。
鍾哲腦海里轉動著這些念頭，嘴裡卻問道，「他家裡有這樣的關係，怎麼不去銀行上班？」
鍾劍鋒說，「他哪裡耐得住寂寞，見識過國外的花花世界之後，他就一心想要經商，賺大錢，然後逍遙快活。」
「看來你挺了解他的。」鍾哲笑著說。隨即，又有些不解，「可是，他一次性貸這麼多錢幹什麼？不會是想要攜款潛逃吧？」
「他要是真有這麼蠢就好了。」鍾劍鋒冷哼一聲，「據說，香飄飄公司如今的勢頭非常好，開的新店生意都很火爆。為了以最快的速度佔領市場，把競爭者都擠出去，就迫不及待地貸款來擴張。」
鍾哲卻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問道，「鍾叔叔怎麼說？」
鍾劍鋒憤憤地說，「我爸他現在一心顧著那個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林文龍這樣胡鬧，居然也放任不管。」
鍾哲安慰他說，「我想，鍾叔叔可能也有他的苦衷。」
…………
從眾聯網吧離開后，鍾哲坐著計程車回學校，在車上，他思考著這件事對自己的影響。
剛才從鍾劍鋒那裡了解到，林文龍的經營思路跟他有很大的差別，手握著大筆的資金，花起來錢來那叫一個大氣，直接買了上百畝的地建廠。店鋪也是直接租商業街最好的位置。走的是連鎖的路子。
黎雪得到的消息已經滯后了許多，實際上，林文龍在十月中旬，就已經拿到了貸款。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香飄飄的奶茶店已經多達八百多家，遍布東城市和深市。從十一月開始，甚至已經擴張到了羊城。
如今香飄飄的員工人數已經飆升到了兩千多人。甚至還建了一個車隊，專門用來送貨。
而林文龍的目標，是在元旦前，把分店開滿一千家。以他這樣的砸錢速度，五千萬還真不夠他兩年砸的。
至於贏利，鍾哲很懷疑，他把這五千萬砸完了，都看不到贏利的那一天。
無他，管理成本太高了，兩千多名員工，需要多少管理人員？工人工資，鋪租這些開支太高了。現在珍珠奶茶賣得火，帳面上確實是掙錢的。等到競爭者越來越多，收入減少，那一千家分店的虧損就是一個災難。
至於把競爭者都擠出去，簡直是笑話，你分店開得越多，賣得越火。就會湧現越多的競爭者。
「這樣的擴張模式，簡直是自尋死路啊。看來，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不用期待了。」
他搖了搖頭，心裡這樣想道。卻不由回憶起來，未來的珍珠奶茶品牌，走的是什麼擴張模式。
「品牌加盟啊。」
他心裡馬上就有了答案，很快，開始假設，如果自己手裡有五千萬，會怎麼發展香飄飄公司。
這還用想嗎？有了五千萬，誰還去干珍珠奶茶啊。當然是把錢投到房產，要不然就到互聯網抄底，只要能入股BAT中的一個，未來就可以坐著數錢了。
這樣一想，他就不由得鄙視林文龍鼠目寸光，虧他還出過國，居然不去投資房地產和IT行業，而是一頭撞進了珍珠奶茶這個大坑，幾千萬砸進去，註定會打了水漂。
他都不由替林文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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