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永遠的痛
鍾哲回到店裡，見父母都是一臉喜滋滋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跟記憶中一模一樣。他心中暗暗嘆息一聲，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小哲，快過來，你的成績出來了。」王芳看見他回來了，趕緊讓他過去，拿出一張紙，「超過去年本科錄取分數線二十多分，你看看。」
「是嗎？」
鍾哲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接過那張紙，看了一眼，分數跟記憶中一模一樣，575分，這個分數，剛好超過二本分數線20分。這個成績，他當時覺得是發揮失常。
幾次模擬考，他考得都很好，對比往年的高考成績，他覺得，應該可以考到六百分左右。
事實證明，這個判斷太過於樂觀了。可惜當時他自信滿滿，填志願的時候，都是按照五百九十到六百分的標準來填的。
結果，這次高考成了他人生的滑鐵盧。
與很多省份不同，本省的高考一直實行的是標準分制度，一直要到七八年後，才取消了標準分。
據說標準分是按照考生成績的排名來計算分值的，至於具體怎麼算，反正他沒弄清過。他只知道，滿分是九百分。
這樣造成了，模擬考的成績很難作為參考，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對應到標準分后，分數是多少。
他當時就是對照去年高考的分值，結果就悲劇了。
還有，本省考的科目也有所不同，是三加X再加綜合。
三科是語文，數學，英語，X科是從物理，化學，政治，生物，歷史，地理這些學科中挑選一門主修，分數跟三門主科一樣。綜合是文理大綜合，除了三科外的所有學科都要考，每一科佔一定分數。
而最最坑人的，就是填志願的時間，跟大部分省分不同，本省的志願，是在高考之前填的。
還沒考試，誰也沒辦法估計自己會考多少分。高估自己，結果志願填得太高沒錄上的很多。而太過於謹慎，明明成績很好，卻不敢定太高目標的同樣很多。
他屬於第一種，分數比二本高二十分，最後卻只考上了一所二本B類的學校。
雖說是B類，好歹也是本科，他父母覺得還行。只是他自己接受不了，再加上，B類學校的學費比普通的大學要高一倍。出於各種考慮，當時的他，決定復讀一年。
這個決定，不能說錯。可惜他運氣不好，第二次高考前，生了一場病，發揮失常了，分數比上一年低了二十分，正好卡在二本B類的分數線內。
這個分數，毫無懸念地落榜了。
幸好，還有一個補錄的機會，由於二本B類的院校就那幾所。最後，他還是去上了那所大學。白白浪費了一年時間，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
從那以後，高考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每次跟朋友聊到高考的話題，他都會躲到一邊，不願意提及。
現在，他再一次面對這一張高考成績單，心裡只有慶幸。
還好自己是在高考完結后才重生的，這要是早幾天，在高考之前重生，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考出什麼成績。能不能上大學他倒不在乎，他就怕把父母氣出個好歹。
至於復讀一年，他腦子抽了才會去干這種傻事。
離開校園十幾年，學校里學的知識早就丟得差不多了。真要去復讀一年，能考上大專他就燒高香了。
…………
鍾哲看了一眼還沉浸在興奮中的父母，決定先給他們打一個預防針，「其實，填志願的時候，我把目標定得稍微高了一些。」
這句話顯然讓他父母都有點措手不及，兩人對視一眼，問道，「這個分數也錄不到？」
「估計錄不到吧。」
鍾哲硬著頭皮說，當初他父母對這方面不太了解，加上又在外地。所以給了他充足的信任，讓他自己填志願，結果自己辜負了這份信任啊。
他父母沒有說話，顯然一時有點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最後，還是鍾磊沉聲問道，「不會掉到大專去吧？」
「這倒不會，最多掉到B類，也是本科，就是學費貴很多。」鍾哲小聲說。
這時，王芳開口了，「學費貴點沒關係，我跟你爸湊得出來。你別有心理壓力，我聽人說過，B類也是本科，用人單位都認這個畢業證。」
鍾哲鼻頭一酸，母親永遠都是這麼為他著想，即使做錯了事，也不捨得責備他一句。只可惜，當年自己年輕氣盛，聽不進她的話，也體會不到她的良苦用心。
…………
鍾哲很快就將高考的事情拋在腦後，下午，他把攤子交給表弟，就出門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新華路那邊的手機店，花了幾千塊，買了一台手機，又辦了一個號碼。沒有手機，聯繫太不方便了。
新手機的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鍾劍鋒，告訴他這是自己的號碼，並且提議在市場里找一間湊和先用著。
很快，鍾劍鋒就回電過來，給他一個號碼，讓他聯繫市場的經理。
老闆兒子的面子果然好使，市場那個姓高的經理，在二樓找了一間超過一百平米的房間給他。
他記得，這個房間，在不久後會租出去，成了一間網吧。
有了辦公場所，他借了市場的電腦和印表機，列印了幾張招工啟示。辦公室里那個文員好奇地看了一眼，誇張地說，「工資一千塊一個月？靚仔，我到你那裡打工算了。」
「好啊，只要高經理肯放人。」鍾哲笑著說。他打聽過，像普通的辦公室文員，工資也就七八百。一千算是比較高了。
那名文員嘖了幾聲，終究還是不太信得過他。他心理年齡再大，面相還是太嫩了，想取得別人的信任不太容易。
他也不多勸，謝過之後，拿著招工啟示就走了。
在市場和周邊都貼上招工啟示后，他又跟老爸借摩托車，一邊心想，到時要把鍾劍鋒那輛奧迪借來裝門面才行，就是駕照要考，需要花時間。
想到這裡，他突然一拍腦袋，現在又不是十幾年後，沒有管得那麼嚴格，有門路的話，搞一張駕照是很容易的。於是又給鍾劍鋒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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