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羊皮古卷
之後的整整一周,麥哲倫都沒有離開過他所在的皇家聖三一學院。雖然也有熟悉新同事交際繁忙的原因,但最主要還是因為外面太過擁擠吵鬧了。
博覽會的最後一天,麥哲倫終於敢出門了。
雖然博覽會還沒有結束,但無論是參展者還是參觀者,都寥寥無幾。
不管是對看門道的內行,還是看熱鬧的外行而言,兩天前評議會大獎結果宣布之後,發明家博覽會就已經結束了。
會場里大部分展位都已經人去樓空,組織者雇來的工作人員在收拾展位,同時打掃衛生,時不時給還留在這裡的參展者送去一個白眼。
享受到這個待遇的人之中,包括了那天麥哲倫看到的潑辣少女,她看上去很沮喪,連反擊的心情都沒有了。
麥哲倫交給福爾摩斯參展的那個小型精華爐半成品贏得了評議會特殊大獎,為他帶來了兩千個金維多利亞的飛來橫財,這次跑出來參觀已經結束了的博覽會,也是因為錢多燒得慌。
最終,麥哲倫看中了紅髮少女的石油分離機和一個落魄大叔的原始內燃機,把他們叫到一起,給了他們五百金維多利亞。
離開了冷清的博覽會,他就去了貝克街。
「總的算下來,我們一共拿到了四千個金維多利亞的賞金,三個大人物的友誼,啊,麥哲倫教授,我相信是那位女伯爵帶來了好運氣,你快去追求她吧!」亞瑟看到麥哲倫,一臉誇張地叫了起來。
「你真的抓到怪盜羅平了?」
「信手拈來。」
「我聽說他已經逃掉了。」
「從監獄里,反正丟人的不是我。」
「我看他是故意被你抓到的,反正拉托島就是個篩子。」
「不,我抓到他,是因為我比他厲害。再說了,他逃掉最好,我的下一筆獎金就有希望了。」亞瑟笑得格外囂張,「對了,給你這個,從他身上找到的。」
「啊,羊皮紙捲軸,至少七百年前,古老的獸人印章,」麥哲倫說著打開捲軸,「啊,一個失傳了的地名,那裡埋葬了一位強大的騎士,他的遺物讓人心生貪婪……」
「哇哦,不愧是麥哲倫教授!」
「為什麼你會覺得這東西有什麼價值?羅平肯定已經把寶藏挖出來了。」
「不,實際上羅平根本不認識這上面的字,這是他被我追著的時候扔出來吸引注意力的十幾件小東西之一。」
「我得說,不愧是怪盜羅平……」麥哲倫發出了一聲感嘆,然後把捲軸放進口袋,「不過這個捲軸的價值確實不高,作為文物而言,也不算稀有,至於那個騎士的墓葬,幾百年之後,肯定已經找不到了。」
「不是有個地名嗎?」
「二十里堡?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個地方叫這個名字嗎?」
「啊哦……」亞瑟一臉失望,但瞬間又變成了興奮,「不過這東西可以賣給某個騎士小說中毒的大人物,對不對?只要有大名鼎鼎的麥哲倫教授出面證明它是真貨……」
「然後他說不定就會讓我組織一支探險隊跑一趟沙漠,想都別想,亞瑟。」
「好吧,那麼大偵探福爾摩斯先生,你最近在忙什麼?」
「得到發明家博覽會評議會金獎的那件作品,魔法寶石雕刻機的設計圖紙和樣本被盜了。」
「哼,羅平乾的。」亞瑟似乎是脫口而出。
「是的,但是有跡象顯示,他並沒有帶走這兩樣東西。」
「看來這位怪盜先生是在向這個國家的偵探挑釁,簡直就是夢幻般的劇本,不是嗎,福爾摩斯?」
「啊,可惜這樣的謎案馬上就要被解開,而下一個會在什麼時候到來我卻一無所知。」
「祝你玩得愉快,可惜我必須要跟著庫克教授參加一個考古探險隊,沒辦法看到你解釋案情時不可一世的表情了。」
「祝你在又遠又窮的地方過的愉快,說不定會有個艷遇,哈哈!」
麥哲倫背對著亞瑟揮揮手,離開了。
……
兩個月後,獸人阿拉法帝國與賽利洛斯公國交界處,雷托男爵領,石牆村。
麥哲倫看著不遠處的炊煙,取下嘴上的圍巾,小心地喝了一口水。
兩個月前,庫克教授對他說帶他來經歷一次「真正的考古探險」,結果一個月後,麥哲倫就被帶到了這個黃沙連天的地方。
在這裡的整整一個月,探險隊就是在按部就班地挖土,一開始麥哲倫還期待著能不能有什麼發現,結果現在,他因為無聊離開了挖掘工地,來到了最近的當地村落。
傍晚的太陽在風沙里像個白色圓盤,一個臉上髒兮兮的小孩好奇地看著麥哲倫走進村子,然後在大人的呼喚聲中跑開了。
麥哲倫走過一間間低矮的房屋,停在了村子里最大的建築:一座禮拜堂前面。
穿過沒有門板的大門,繞過到處是灰塵的禮拜堂,他在一個低矮的小房間前見到了看守人。
麥哲倫給了他十枚薄薄的獅子頭銅幣,他就答應了麥哲倫在這裡過夜的要求,麥哲倫和他用當地話交談了一會兒,他就熱情地把麥哲倫帶到後面藏起來的水井邊,替他灌滿了水壺。
很明顯,這位「萊昂」很少有機會碰到麥哲倫這樣的「大人物」,甚至很少有機會見到一個願意和他說閑話的人。
天色漸漸暗淡,看門人小心翼翼地拿出珍藏的半截羊脂蠟燭,與「外面來的客人」相談甚歡。
隨著他的講述,麥哲倫漸漸了解了這個村子。
雷托男爵是個好人,最具說服力的證據就是,他只對十三歲以上的新娘行使******。村裡的人們很感激他,但是很遺憾的,他並不是個有能力改善現狀的人,而這裡的村民,也一樣如此。
這個石牆村是男爵領之中最靠南的,和男爵的其他領地一樣,風沙終年不息,村民靠著一點點莊稼過活,「在科學大神的榮光下還過得去」。
當然,在麥哲倫的眼裡,簡直一貧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