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再立血誓
帥哈恢複了容貌，青羅越發喜歡跟帥哈膩歪在一塊了，看著他終於恢複到與自己在未鏡裏看到的一模一樣俊美的臉，青羅頓時就覺得自己做什麽都是值得的了。
“帥哈，來，嚐嚐這塊糕點。”青羅將糕點切成小塊，用木簽紮給帥哈吃。
知道帥哈喜歡吃玫瑰花糕，而紅蓮宮隻有數不勝數的紅蓮花，為了能夠讓紅蓮花糕吃出玫瑰花糕的味道，青羅可算是煞費苦心，做了很多次試驗，最後才有信心端出來給帥哈品嚐。
“怎麽樣？是什麽味道？”看著帥哈吃了一塊又一塊，青羅隻覺得心情好得不得了。
帥哈想了想，道：“想來該是紅蓮花糕才是，畢竟紅蓮宮隻有紅蓮花。可是還真奇怪了，我竟然吃出了玫瑰花糕的味道。”
“太好了！”青羅用力鼓掌，大笑著起身走到帥哈身邊，探手將帥哈抱住，道：“我終於成功做出玫瑰花味道的紅蓮花糕了，帥哈，你要是喜歡吃，那麽往後我天天都做給你。以後我不但會做玫瑰花味道的紅蓮花糕，我還可以做玫瑰花味道的菊花茶花各種花糕了。”
為喜歡的人，做出他喜歡吃的食物，這實在是一件能夠讓人心情愉悅得不行的事情。
青羅抱得太過用力，是那種恨不得能將帥哈嵌入骨子裏的那種。
她多怕一鬆手，帥哈就又拋下她走開了。
帥哈能夠明白青羅心裏頭的擔憂，所以任由她抱著，並不多說。他平日裏在花子衿花泅水跟前，都是伶牙俐齒的，可是到了青羅這裏，卻經常覺得言語的無力。很多時候，很多話都會覺得詞不達意不如不說。
直到侍女來敲門，說紅蓮仙子有請，青羅這才戀戀不舍地鬆開帥哈，卻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道：“你好好吃糕點，一定要吃完，等我回來檢查。”
“是，遵命。”帥哈笑容天真無邪。
青羅看著看著，便有種醉了的感覺。
但願長醉君柔眸，不問天下事。以我三千青絲，換君三生情意。
紅蓮仙子含笑看著青羅，就像是看著自家妹妹一般，親切地道：“幾日不見，青羅還是那麽天真可愛，這就是不會長大的好處，隻是……”
說到這裏，紅蓮仙子的目光似有意無意地落在青羅微微鼓起的胸前，抿嘴笑道：“我原以為花子衿算小的了，沒有想到……”
青羅麵色登地便紅了。
紅蓮仙子語調越發輕柔，道：“青羅不用害羞，大家都是女兒身，說說這些不礙事的。更何況，我可不僅僅隻是說說而已，我還有法子能夠讓你長大呢。”
青羅目光一亮，可隨即想到這事紅蓮仙子早就跟自己說過，而自己最後選擇的是挽回帥哈的容貌。相比自己想要長大的渴望，青羅覺得挽回帥哈的容貌更加重要。這個選擇，她不後悔。因此，她目光堅定地看著紅蓮仙子的眼睛，搖頭道：“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不想長大。”
紅蓮仙子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笑道；“是不想長大，還是因為害怕我再次讓你發血誓？”
青羅迎上紅蓮仙子的目光，語調透著微微的諷刺，道：“難道不是嗎？仙子應該從來都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吧。”
“的確是那樣沒錯。可是青羅你這麽可愛，又是青界最疼愛的師妹，我自然該優待才是。”紅蓮仙子捕捉到了青羅眼中那抹驚喜的光芒，她將身子微微往前傾，湊近青羅的耳畔，道：“放心吧，這回，不用你發血誓。”
“仙子此話當真？”青羅激動地問道。
長大，長大，像天下間所有少女一樣正常長大，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發生變化。那該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
紅蓮仙子點頭，正色道：“我說話自然當真。”
“仙子可是有什麽事情需要青羅去做的？”盡管猶豫，可是青羅還是勇敢地問出了口。
紅蓮仙子眼中含了抹讚許之色，道：“你倒也是蕙質蘭心，我的確是有事情要拜托你去做。不過，那件事情倘若成了，對你是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的。所以，我相信你會非常樂意去做的，而且一定會做得非常好，不留下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
青羅聽得心頭疑竇重生，壓低聲音問道：“仙子說的是？”
“某些人，本來是如同野草一般卑賤，可是偏偏得了某些奇遇，一躍而起，但是這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終究不過是一種可笑的障眼法罷了。青羅，你覺得我說的對嗎？”紅蓮仙子目光灼灼地看向青羅。
青羅起初並不解其意，但是後來看到紅蓮仙子的眼神，再聯想到紅蓮仙子對青界的情意，頓時瞬間腦海一片清明，陡然就明白了過來。
“仙子說的是她？”
這個“她”，不用明說，兩人卻都是心如明鏡。
紅蓮仙子含笑看著青羅，一雙美麗的眼眸中透出絲絲殺氣。
“不……”青羅下意識想要拒絕。
紅蓮仙子卻輕啟紅唇，冷聲道：“說不，也得審時度勢看清楚了再說。青羅你以為眼下你說不當真說對了嗎，你為什麽說不，是為了青界對她的情意，還是為了你跟她之間那點自以為是的可笑情意，還是因為她與小狐狸之間的那點主仆情誼？”
“我……”青羅被紅蓮仙子逼問得一時之間竟是無言以對。
紅蓮仙子哈哈笑了起來，道：“青羅，你是個聰明的女子。跟聰明人說話，從來都不需要廢話太多，我相信你此時已經知道怎樣的選擇最為明智。當然，如果你仍然要沉迷在假象中，不願意明白的話，我不介意幫助你明白。”
“我明白。但是……”青羅欲言又止。
“但是什麽？”紅蓮仙子語調有些急切地問道。她已經看出青羅此刻內心鬆動得十分厲害，隻要自己抓住她內心糾結的重點，再一舉擊破，此事便是成了。
青羅麵露難色，道：“她已經與帥哈進行血契，如果她死了，帥哈也會魂飛魄散。”
“原來是為了這個呀。”紅蓮仙子輕笑起來，道：“這個你大可放心，我沒有想過要她的性命。有時候，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並非死亡，而是讓她活著，煎熬地活著，這遠比簡單的一了百了的死亡要有趣太多。”
“那麽，仙子可是已經有了好計策？”青羅輕聲問道。
紅蓮仙子點頭，道：“好的計策，也得有像你這樣聰明的人才能發揮效果。青羅，我紅蓮仙子向來謹慎，你若是當真願意做這件事情，那麽便此刻當著我的麵立下血誓。”
又是血誓。
青羅猶豫了。
紅蓮仙子卻不給青羅猶豫喘息的機會，她目光牢牢鎖定住青羅的眼睛，一字一句就宛如從淤泥當中生長出來的藤蔓，瞬間就將人纏得死死的，“青羅，青界對她如何？帥哈對她如何？你又對她如何？可她呢，她又是如何對青界？如何對帥哈？如何對你？”
“你今日下不了這個決心，來日被人輕而易舉毀掉你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到時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再說小狐狸眼下容貌已經恢複了，的確是翩翩玉麵，他現在心智尚未成熟，還不懂得一個女人的美體現在何處，可是妖族成熟起來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到那時青羅你覺得還能夠憑借自己這副永遠十六歲的身子討到他長久喜歡嗎？”
這句話，就像是往薄冰上刺下一片鬆針，雖然隻有小小的一個點，卻在瞬間潰破。
青羅的臨界點，終於被觸發到了。
害怕失去帥哈，是她內心深處最大的憂患。
“好。”她終於點頭，神情中透著一絲堅定。
紅蓮仙子微微一笑，看著青羅拔下頭上的發簪，對著自己的胸口刺進去。血誓，必須要取心尖上的那滴血方可有用。聽見悶哼聲響起，紅蓮仙子頓時笑得眉眼彎彎。滿意地看著血契完成過後臉色有些蒼白的青羅，她正準備上前查看血契留下的印記，突然有個侍女歡喜地跑了進來，大老遠就聽到她在高呼：“仙子，仙子，上仙來了，是青界上仙！”
青界來了。來得可真是快啊。紅蓮仙子麵上露出一絲絕美的笑意，回頭看向青羅，道：“記住我剛才跟你說的話，這事情想要辦好，今天可就是最好的時機。”
“是，仙子。”青羅點點頭。
紅蓮仙子再也顧不得其它了，快步走向侍女，問道：“青界上仙在哪？”
“回仙子，在望蓮亭。”侍女回道。
紅蓮仙子快步走了幾步，隻覺得心頭狂跳。從前，想要見他一麵，總是要盼了又盼，月兒都不知道圓了多少回了，可他的身影卻依然遠在天邊。而如今，距離上次也不過短短幾個月罷了，他竟然又來了。
這一刻，紅蓮仙子竟然忘記了青界來到自己紅蓮宮的真實原因；
這一刻，紅蓮仙子相信青界就是為了看望自己而來；
這一刻，活了幾萬年的仙子，感覺自己就跟凡間十八九歲的少女無二般。
仙子懷春，緋色漫天。
“上仙。”紅蓮仙子努力遏製著自己內心翻滾的心緒，露出完美溫柔的笑意看著青界，可是下一秒，她便發現了不對勁，向來完美的青界，此刻他的衣角竟然被撕破了，這……
看出了她目光中的驚疑，青界淡淡一笑，道：“在蒼月國，遇上了一批小妖，不過不礙事的。”
青界說得輕描淡寫，紅蓮仙子心中卻是不免心驚肉跳，什麽妖竟然這麽厲害，能夠傷到仙力如此高超的上仙。她心中一緊，上前一步，關心地問道：“我前段時間去太上老君那兒拿了不少上好仙丹，等下我讓人取來給你。”
“不用了，仙丹罕有，仙子還是自己留著吧。子衿呢，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