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鬧市搶男人
“好。”花子衿應道,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依然緊閉的房門,花子衿轉身,內心卻是無限苦楚。
花泅水,你這是怎麽了?
“主人……”帥哈跑了過來,仰頭望著花子衿了梨花帶雨的臉,不由一愣,隨即一臉憤憤不平地道:“主人,誰欺負你了?”
花子衿不禁莞爾,在這泅水山莊,一共也就這幾個人,誰欺負了她還用問嗎?
她搖了搖頭,強展笑顏,道:“沒事。走吧,我們下山去玩。”
帥哈依然沒有恢複人身,而是繼續以呆萌的狐狸形態,被花子衿抱在懷裏。
“哎,我說你能夠自己下去走嗎?”花子衿抱得手有些酸,於是輕歎口氣道。
帥哈用力搖頭,道:“主人,人家不想被人類給踐踏致死。”
“……”花子衿白了帥哈一眼,咕噥道:“懶貨!”
帥哈正想為自己辯白的時候,突然聽到前方傳來吵鬧聲,隱隱約約的,似乎還有人在喊救命。
“主人,我們去看看吧?”帥哈問道。
花子衿點了點頭。
兩人往前走去,隻見一名白衣男子正被一名女子罵得狗血淋頭。
那女子背對著花子衿,花子衿看不見她的麵容,白衣公子的臉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很斯文的一個人,皮膚白淨,說是白麵書生一點兒都不為過。許是因為他一身白衣裝束,讓花子衿想起了青界,是以心裏對他徒然生出幾分好感。
“你這個淫賊,毀了人家的清白,居然就想這樣逃之夭夭!知道天下間為什麽有那麽多冤魂在飄蕩嗎,就是因為像你這樣連畜生都不如的男人太多了!歐陽艄公,你以為我蘇白魚是你可以吃幹淨就抹嘴走的人嗎?各位鄉親父老,今天你們可一定要為小女子討個公平啊!嗚嗚嗚……”
女子說著,掩麵嚶嚶嚶哭泣起來。
周遭的人頓時紛紛譴責起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手足無措地看著眾人,慌忙擺手,急得臉都漲紅了,他慌慌張張得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沒……沒有的事,我跟這位姑娘素……素不相識,我哪裏能夠毀了她的清……清白,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你還敢狡辯,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你呢,歐陽艄公,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敢作敢當這四個字怎麽寫你知道嗎?”女子一步逼近白衣男子,手往前一抓,就揪住了白衣男子的衣領。
帥哈小聲道:“主人,這白衣男子真是淫賊嗎?”
花子衿默然不語。
她打算再多看會,別貓捉耗子多管閑事,到時人家還真是一對鬧了啥別扭的小情人,或者又是那男子知人知麵不知心,她可就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了。可是,等等……
隨著女子緩緩轉過身來,花子衿不由驚呆了,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帥哈也驚呆了,密音給花子衿,“這……這不是蘇晴晴嗎?”
花子衿沒有理會帥哈,手一鬆,徑直將帥哈給扔地上了,然後怒氣衝衝地走到蘇晴晴跟前,笑得擠眉弄眼,“喲,蘇晴晴大小姐什麽時候開始改名叫做蘇白魚了啊,嗬嗬,我看蘇死魚才對!怎麽,上回偷包子被英雄救美之後上癮了是吧,如今居然開始上演清白被毀的戲碼了!我說蘇晴晴,您老人家能不能別那麽折騰呢。嘖嘖,瞧瞧把人家多好的一書生給嚇成了這個樣子,你心裏難道就不會過意不去嗎?我可……”
“停!”蘇晴晴沒有想到居然會冤家路窄遇到花子衿,更加沒有想到,這個上次還有些傻愣愣的,被自己三兩下就氣跑了的小乞丐,今兒個倒像是吃了虎膽一樣,居然敢對著自己劈裏啪啦地說這麽一堆廢話。敢情是從花泅水那兒聽說了自己的身世,如今特地過來取笑自己的吧!
想到這,蘇晴晴簡直就是怒火能夠燒得三丈高了,她一下子就衝到了花子衿跟前,手幾乎都要指到花子衿臉上來了,怒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我跟前來撒野!上次要不是花泅水罩著你,你以為你可以安然無恙嗎?”
“蘇小姐,說話請放尊重點,不然豈不是辱沒了清風殿堂的聲譽。”花子衿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落地振振有詞。再加上她一臉的正義秉然,態度不卑不亢,即便是蘇晴晴如此無禮,她的臉上也依然端著得體的笑意,這讓圍觀眾人不由都有些向著花子衿了。
喏,這不,就已經有人開始打抱不平了。
“這位姑娘,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說話還是要淑女點好,像潑婦一樣滿大街地胡鬧,跟瘋狗都沒什麽區別,也難怪你男人不肯要你。唉,你還是多多反省一下吧。”
“是呢是呢,的確是太凶了點,跟母老虎都沒有什麽區別,像這樣的女人,即便是長得跟天仙一樣漂亮,又有幾個男人禁受得起啊!”
“可不是嘛,我家死鬼就老說我溫柔得跟水一樣,讓他恨不得一直泡在我這灣水裏,怎麽著都不想拔出去了……”
不想拔……拔出去……
咳咳咳……
此言一出,眾人的臉都不約而同變色了。
閨房之樂搬到了台麵上來講,就有點讓人難為情了。
那婦人估摸著也是害羞了,訕訕地笑了幾聲之後,轉身鑽出人群,飛快地走遠了。
花子衿雖然聽得不大明白,但卻也並沒有去細想,隻是定定地看著蘇晴晴,眼中微微流露出鄙夷。
蘇晴晴幾時丟過這臉,當下把花子衿撕碎了的心都有,卻礙於眾人在場,不便發作,隻得生生忍著,她一跺腳,回頭就去扯那白衣男子的衣袖,道:“快跟我回去!”
“這位姑娘,在下真的不認識你,真的不認識你。”那白衣男子急得不行,想要伸手去推,卻又因為蘇晴晴是女的而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一張臉幾乎都漲紅變成了豬肝色。
花子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朗朗乾坤,居然有女子敢當著眾人的麵這般歪曲真相,她一時之間頭腦發熱,上前就扯住白衣男子另一隻衣袖,對著蘇晴晴怒目而視,道:“蘇晴晴,你放開他!”
“喲,你們是什麽關係呀?啊?他是你什麽人,你這麽護著他?”蘇晴晴陰陽怪調地笑道。
花子衿冷聲道:“我隻是見不慣你仗勢欺人。”
“你說我仗勢欺人?嗬,真是搞笑啊!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人,你見過我欺負人嗎?哦,你是見過,我曾經欺負過一條亂闖別人殿堂的狗,最後被主人抓個正著的時候,居然就那麽不負責地跑了。真是好搞笑啊!哈哈哈哈……”
“蘇晴晴!”花子衿抬高聲音叫道。
聲音十分冷厲。
蘇晴晴看向花子衿,隻見她麵容如同籠罩著一層寒霜一般。
依稀之間,就仿佛是看到了花泅水。
想起花泅水,蘇晴晴的眼神頓時像是淬了毒汁,她勾唇,極盡諷刺地笑了起來,“怎麽,有了一個還不夠,如今還想著從我這裏將他也奪走嗎?”
“他根本就不認識你,你這樣死纏不休,有意思嗎?”花子衿不想再跟蘇晴晴多說,手上一用力,就將白衣男子給扯到了自己身後。
蘇晴晴沒有想到大半年沒見,花子衿的功力居然增長得如此快,麵上掠過一絲詫異,隨後,她卻是突然將雙手卷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叫道:“來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打死人了。”
喊著這些話的時候,蘇晴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衝向花子衿身前,兩條胳膊死死地就抱住了花子衿,硬是纏著花子衿死死地倒在了地上,她雙手上修剪得尖細鋒利的指甲,深深紮進了花子衿的皮肉裏,疼得花子衿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自然,這涼氣被周遭所有人都忽略了。因為,蘇晴晴此刻正滿臉淚痕,哭得跟如喪考妣一般,她的哭聲又大又淒厲,很多不明就裏的人還當真以為是花子衿欺負了她。而那些之前留下來圍觀的人見這蘇晴晴手段如此潑辣,又聽聞她是清風殿堂的人,為了避免惹禍上身,頓時一個個地都悄然走開了。
於是,形勢一下子就逆轉了。
蘇晴晴的兩隻手沒少使壞,臉上卻一派唱作俱佳地扮演者弱者的身份,淚水漣漣,讓人好不心疼。
花子衿被蘇晴晴壓在身下,還要忍受著肉都被掐得分離的疼痛,當下真是氣得不行,可是蘇晴晴壓得很是巧妙,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動用法術,心裏長歎一聲。此刻,終於是明白了什麽叫做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了。
“主人,主人……”
花子衿眼睛一亮,是帥哈。
帥哈眼見自家主人受欺負了,忙搖著尾巴就跑了上來,對著蘇晴晴的腿就一口咬了下去,可是半分都沒有留情。
隻聽得一聲慘叫聲,蘇晴晴一掌擊向帥哈,而花子衿已經趁著這當口,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已然起身,一把撈過帥哈入懷裏,另一隻手則拽住那白衣男子,死命地朝胡同裏跑。
跑啊跑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花子衿實在是跑不動了,她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鬆開白衣男子的手,半彎下身子想要平定自己的呼吸,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白衣男子“哇啦……”一聲,與此同時,空氣中頓時蔓延開一股酸腐的氣味……
敢情是……跑得吐了?
花子衿頓時覺得有些惡心,擔心傷到這個看起來書生模樣的男子自尊,她不著痕跡地往前挪了挪,關心地問道:“你怎麽樣了?”
那個白衣男子輕喘口氣,擺手道:“我沒事。”
隨後,踏步上前,站在花子衿對麵,雙手抱歉,行禮道:“這位姑娘,今天真是多謝了。在下歐陽艄公,敢問姑娘芳名?”
“啊,你還真是叫歐陽艄公啊?”花子衿吃驚不小,看來那蘇晴晴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人,居然連人家名字都給知道了,難怪這戲演得這麽逼真,敢情是做過準備的啊!
歐陽艄公點頭,道:“正是在下。”
“哦。”花子衿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麽……咱們就分道揚鑣,各走各的吧。”
“等等,這位姑娘,等一下……”
正當花子衿抱著帥哈準備離開的時候,歐陽艄公突然語氣急切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