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靈鳥明白靈愫雪不想告知狐王實情,於是順著她的話頭,繼續編造道:「是啊,那日我與爺爺正好從天空經過,聽見靈愫雪姑娘哭的悲天動地,便跳下雲彩詢問了因由。這才有了今晚我帶她來狐王宮殿的事情。」
酆逝隱眸中一派漆黑,沉吟了許久后道了一聲謝謝。卻又覺得自己滿身殺戮不是好人,而且自己曾經也與某些神仙有過過節,倘若還有神仙出手相助,那神仙要麼是西方蓮花座上的如來轉世,要麼就是腦子進水。故而,他凝視著靈鳥,慎重道:「你爺爺是哪路神仙?」
靈鳥一愣,想隨便編個靠譜的仙爵來敷衍,無奈自己羽毛多見識少,半晌也扯不出一個合適的仙爵。納悶之際,虧得靈愫雪反應快,腦筋一轉便道:「他爺爺曾是太乙真人坐下座下仙使之一,因修鍊有道離天而去雲遊八方,所以我能遇著他們真乃三生有幸。」
幸好屋內一片漆黑,酆逝隱看不到她臉上慌張的表情。
靈鳥很會接茬,聽她如此立刻呵呵笑道:「是的,我爺爺曾是太乙真人座下仙使,所以用來幻化您雙腿的仙藕也是從太乙真人那兒借的。」說畢,他暗暗佩服靈愫雪的頭腦,如此一來借仙藕之事正好順水推舟,毫無破綻。
酆逝隱聞言果然相信,再一次向靈鳥遞上感激的話語。
靈鳥承不住他多次的感謝,連忙轉回正事,從袖中掏出兩根事先縮小的仙藕放在手中,動唇念了一句訣,仙藕隨即幻化成兩根長長的大藕,通體上下仙氣繚繞,金光氤氳。然後他再揮手將牆旁高挑的所有燈盞點燃,室內一片通明。
「請狐王將下衣撩起,露出雙腿斷掉的部位,我好施法安藕。」靈鳥指示著。
靈愫雪戀戀不捨地從酆逝隱胸膛離開。
因無雙腿做發力的支撐,平躺的酆逝隱十分難起,磨磨蹭蹭許久終被靈愫雪摁回床:「你躺著吧,我來。」
酆逝隱眸露一絲羞澀:「可你還未嫁予我……」
靈愫雪淡淡搖頭,柔聲道:「我遲早會是你的人。」況且,她只剩下五年壽命,能多為他做點事才不枉短暫的此生。
她輕輕掀開被褥地下半部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他空蕩蕩的下肢,咬牙顫抖著將衣袍撩開,然後褪下質地軟滑的深藍色褲子,望著被截斷的一雙大腿,熱淚洶湧地滴落在腿上的肌膚,一顆一顆滾燙灼人。
酆逝隱心中悲痛萬分,纖細的眼角也淌下熱淚。
靈鳥在一旁端著兩根仙藕,笑盈盈地安慰:「二位莫要悲傷,我很快就將仙藕給狐王安上。」
說罷,靈愫雪抹了一把眼淚自覺後退,騰出位置站在一旁,默不打擾。
靈鳥將一雙雪白的仙藕放置在腿旁的空處,然後握起一根手法嫻熟地比對了一番后,削去多餘的部分,施法安腿。萬縷金光從掌心散發而出,他的手在藕與腿之間捏了捏,又拂了拂,一雙雪白纖長的腿完美無瑕地呈現在他眼前。
他滿意地容光煥發,點頭笑了笑:「大功告成。」又將酆逝隱從床上扶座起來,指著一雙雪白道:「你可滿意?」
酆逝隱見過大世面,表情並不多震驚,淡淡地再一次感激道:「多謝小仙使的幫助。」
靈鳥受他三次感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這沒什麼,一副仙藕對於太乙真人來說多的事,所以狐王不必總將感激之言掛在嘴上。」頓了頓,接著又道:「對了,這蓮藕腿暫時還不能動,待你多用法力調養,要不了一個月就能下床行動自如。不過蓮藕生性脆,日後你走起路來一定要小心,莫要讓腿碰著堅硬鈍重的東西……」
他還說了許多注意事項,殿外的天色漸漸泛白,朝陽迫不及待地向大地灑下幾縷淡黃的光線。待他臨走時,天空已然全部泛白。他深深打了個打呵欠,然後匆匆離去。
靈愫雪則留下來照顧。
酆逝隱坐在床榻上,一頭凌亂的銀髮泄在肩上、胸前、背後到處都是。她掏出隨身攜帶地梳子,跪坐在他身後,手法輕柔地幫他打理的頭髮。
酆逝隱表面雲淡風輕,內心波涌激動,萬萬沒有想到今日會是自己的黃道吉日,不僅恢復了雙腿,還有佳人陪伴為自己梳頭。於是靜謐地坐著,享受著梳子帶來的酥酥麻麻之感。
許久,藍色絲帶輕輕盤結在發尾時,他悠然開口道:「愫雪,你可要照顧你姐姐?」
靈愫雪微微搖頭:「姐姐數日前已經搬至司府,有司母與一群僕人伺候,我很放心。」
難怪她能安然地留在這裡,原來她早已獨身一人。
酆逝隱轉過身拉著她的手,輕輕揉搓:「如今你也沒什麼牽挂,可願意為我在這宮殿住下?」
靈愫雪一愣,眸光黯淡,心中泛起一絲抵觸,不想在妖界長住。但一想到自己還有五年壽命,在妖界熬一熬還是可以的,於是輕輕點頭答應。
酆逝隱已經看到她明明滅滅的內心,體貼道:「待我雙腿能夠下地,便與你一起離開妖界,尋一處世外桃源長相廝守。」
靈愫雪聽了,心情真正地愉悅起來,脆聲答應:「嗯!」
聽得酆逝隱心頭髮癢,又加之今日是個好日子,他忍不住提醒道:「你可還記得那日我跟你說的話?」
靈愫雪微微蹙眉,他同她說過千言萬語,每一句都記得,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一句?
酆逝隱未等她回答,嘴角揚起一抹狡黠,反手將她從後背拉入懷裡緊緊抱著:「今日我要與你製造一場意外。」
意外?
靈愫雪一時間未反應過來。俄頃想起那日自己說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場意外,瞬間漲紅了臉,推著他:「你的腿才剛剛安好,不適合激烈動作。」
酆逝隱壓唇在她櫻紅小嘴上濕濕一啄:「正因為今日恢復雙腿,我才想雙喜臨門。」說罷,他寬大且有些微涼的右手,朝她衣襟內溫柔探去。
靈愫雪還欲再說些什麼,卻已經被他黏膩而又溫暖的舌攪地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