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心厥駕崩，幼皇帝，輔政大臣
……
林天看了已經自殺的宮女血書，皺眉輕嘆了一聲，收好，手中暗勁一震，已經化為碎屑！
完顏康雖然荒hx淫，被人謀害致死，但是他的這個死因，卻當然不能做為官方的解釋。——官方更不會承認這個死因！
就像普通人都需要臉面一樣，朝廷也需要臉面！
林天道：「將那三個宮女送出去埋了吧！」張望領會，又問：「聖上駕崩，如何對外說？」
林天「唔」了一聲，說道：「這且等會，先派人去將袁相請來！」
張望領命，命心腹將三宮女屍體帶出去，秘密處理了；另派人去袁府。
袁泰已經入睡，被家中老僕叫醒，說宮中有天使來！
來到堂上，袁泰見到了一太監，便問道：「不知公公深夜而來，有何要事？」
那太監道：「奴奉聖上和秦王之命，來請袁相進宮議事。」
袁泰心奇，問道：「不知何事？」
太監道：「那奴就不知道了。」
袁泰暗道：「聖上和秦王深夜叫我，定是出了大事！」於是不敢怠慢，隨太監進宮。
過天乾門，遙遙便見天乾宮四周禁衛重重拱衛！心中一緊，暗道：「果然是出大事了，就是不知出了什麼大事！」
林天聞袁泰已到，親出引進，將事情與他說了。
袁泰知曉真相后，大驚失色！
又又又死皇帝了？？？！！！
皇帝寢室中。
袁泰看了完顏康屍體，哀嘆道：「我曾進諫，望他能收斂，哪知他聽不進去，唉！~」忽然問道：「那三個宮女呢？」
林天道：「已經處理了！」
袁泰眼中閃爍出懷疑之色，壓低聲音道：「秦王，此次是否是你……」
林天遙遙頭，苦笑道：「不是！袁相不要多想！」
袁泰仍舊有些不信。
林天道：「唉，世事難料，並非所有事都在本王掌握之中的！」
袁泰將信將疑，心道：「我看十有八hx九是你乾的！」
他這可真是冤枉林天了！
林天的確對完顏康動過殺心，但是完顏康之後的連續低姿態討好，軟化了他的殺心。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完顏康偏偏就死了！
紙包不住火，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完顏康都知道穆念慈在秦王府了，中都城中消息靈通的人，當然也知道了！
袁泰也早就知道了！
沒人男人會忍受自己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枕邊，被其他男人壓著！
袁泰心中暗想：「莫非聖上也知道了這事，和秦王之間生了矛盾，暗恨秦王，秦王於是索性就將他給……殺了？」
他心中懷疑，但是真相如何，誰知道呢？
袁泰輕嘆了一聲，事已至此，就算是秦王林天所為，他也沒有為完顏康盡忠的想法！說道：「秦王，聖上駕崩，此事該如何對外說？」
這也是先前張望問林天的問題。
林天道：「本王掌理樞密院，此事不歸我管，當由袁相做主。」
袁泰道：「這……」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聖上勤政愛民，事必躬親，稱帝一年余，常批閱奏章至深夜，殫精竭慮，忽然心厥駕崩！」
林天聞之，笑了，說道：「很好！」
***
大金這不知道是怎麼了，接二連三的死皇帝！
前年一年死了兩個皇帝！
去年算是太平的，本來以為總算太平下來了，哪知道今年，又出事了！
皇帝完顏康，又駕崩了！！！
皇帝大婚，就在後天，普天同慶，天下正熱鬧呢，哪知道突然出了這事！
百姓如草，隨風而到！
先前，朝廷吹的是大喜大慶的風，現在，朝廷發出大悲大哀的風了！
於是，百姓只得收拾收拾，再次如同喪父了！——這三年，百姓已經喪父三回了！
一切按制而行。
國不可一日無君，天乾宮偏殿，守靈重臣商議新皇人選！
古來安穩的新皇產生辦法，不過兩種：兄終弟及、父終子繼！
這兩種辦法，是最安穩的，像什麼立君立賢，這其實很不靠譜！
因為賢這個東西，怎麼定標準？怎麼才算是賢？是根本說不清的，既然說不清，就不能服人，不能服人，就會有爭鬥……所以立君立賢聽起來好，實踐起來，禍患無窮！
所以完顏康駕崩，皇位繼承人，只有兩個人選。
第一，走兄終弟及的路子，完顏洪烈有兩個兒子：完顏康、以及完顏安！完顏康駕崩了，完顏安可以登基做皇帝！
第二，走父終子繼的路子，完顏康有一個兒子：完顏福，完顏康駕崩了，完顏福也能繼承皇位！
那麼在完顏安、完顏福兩人之中，由誰做皇帝呢？
林天不表態，袁泰也不表態，他們讓百官先表態，百官面面相覷。
穆念慈在秦王府，她是完顏福的母親！——這消息，在坐的恐怕沒人會不知！
百官心道：「終究完顏福與秦王親近些！」
於是，百官「商議」后，便皆贊同推完顏福為帝！
林天面無表情，心中猜到他們的想法，暗道：「念慈必然不會想自己的兒子做皇帝！」心中已經否定了這個提議！
「袁相以為呢?」林天問袁泰。
袁泰老油滑，說道：「皆可。」反問：「秦王以為呢？」
林天道：「唔，那好，本王看就安殿下吧！」
安殿下，當然是指完顏安！
百官聞言，不由驚詫，袁泰也是一驚。
「諸位贊成不贊成啊？」林天淡然的掃了眾人一眼。
袁泰心道：「難道真不是他下的手？」又想：「啊，是了，是了，安殿下不過十歲之齡，怎能親政？就算親政，宮中宦官禁衛、舉國兵權都在他手中，又能怎樣？」
百官都沒有異議，立即推倒了自己先前的意見，應和秦王之見！
朝堂百官，於是做下了決定：推安殿下為帝！
決意既下，便入正殿，稟太皇太后、太皇太貴妃、皇太后，三人皆無異議。
皇太后包惜弱，此時正沉浸在喪子之痛中，宮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完顏康荒hx淫無道，偏偏消息封鎖，包惜弱一點也不知道。
在她的腦海中，兒子還是為天下人操勞而死！
這身在宮中的包惜弱，都不知道真相，放眼天下，又有幾個人能知道完顏康的真面目呢？
權力！
權力的威力！
因為權力的指使，消息封鎖，所以包惜弱不能知道真相！
百姓也一樣！
權力的控制下，百姓也不會知道真相！——百姓的意識，由權力控制！
權力的運作下，黑的能成為白的；白的也能成為黑的！
***
忽忽二十七日過去，先皇完顏康下葬景山。
包惜弱傷心過度，病了！
這晚，林天終於能回到王府。
終究夫妻數年，聞聽完顏康驟然而亡，穆念慈也傷心落淚了！
她當然不信官方所說的死因，問林天，林天沒有隱瞞，穆念慈聞聽，長嘆了一聲。
翌日，新皇登基。所謂新皇，還是個孩子，穿著趕製的龍袍，坐在龍椅上，扭動不安，張望在旁伺候。
諸禮畢，百官朝拜，聲出洪亮，幼皇帝被嚇了一大跳，竟然從龍椅上摔了下來！~
皇帝磕壞了額頭，大典草草結束。張望帶著皇帝去太醫院了！
這個登基大典，充滿了荒誕性！
翌日早朝，龍椅空置，皇帝年幼，沒有親政之能力，按制，當由太后垂簾聽政。
包惜弱忍病上朝，垂憐坐於龍椅之後。不過，她只是一個村婦，哪懂國家大事？
百官朝議，最後決定仿周召共和，推袁泰、林天，為輔政大臣，兩人共決中書省事，代執國政，待幼皇帝十六歲，再按制親政！
然而，袁泰秉承袁家祖訓，不爭人先，沒有爭權之心，所以實際上，中書省也落入林天手中了！
自此之後，林天朝堂之上的四趾金龍椅，搬到了龍椅的左側！下朝之後，坐勤政殿理事！
大金江山，踩在他的腳下，大金國計，出於他的掌中！
***
穆念慈聞知包惜弱生病，心中有些擔憂，問林天要了腰牌，進宮看望。
包惜弱見到了她，大為驚喜。婆媳如母子，穆念慈為人兒媳時，賢惠孝順，包惜弱是滿意的。
穆念慈聽包惜弱言辭之間，竟然不知道完顏康的真正死因，心中暗嘆，也不說破。
包惜弱知她必然想念兒子，便吩咐叫完顏福來。
穆念慈從被休，出趙王府，就再也沒有見過兒子，心中當然想念至極！
母親想念兒子，兒子又何嘗不想念母親？
母子相見，相擁大哭！
穆念慈一連半月，皆進宮侍候包惜弱，包惜弱之病漸好。
這天，時間已晚，包惜弱正要出宮，完顏福大為不舍，再次哭鬧，在宮人拉扯之下，看著母親離去，離去的穆念慈，又何嘗不是拂袖擦淚呢？
林天見穆念慈每天回來，雙眼皆紅，像是哭過，暗中命人調查，知曉原委后，心中有數。
這晚，林天在書房看書，穆念慈敲門進來，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林天待她坐下，說道：「有件事，要告訴你。」
穆念慈道：「什麼事？」
林天神秘的笑道：「好事！」
穆念慈訝然，說道：「有什麼好事？」
林天道：「我已經擬令，明日便會封福殿下為燕王，宮外立府。」
穆念慈聞言，微微一愣，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林天笑了，溫柔的說道：「從今以後，你要見兒子，隨時都可以去了，就是住在那裡，也沒人能說什麼，你畢竟是他的母親！」
穆念慈明白了過來，心中震動，看著林天溫情的眼神，感動莫名，不由動情的說道：「天啊，林大哥你……你真好！」
林天道：「念慈，你既然跟了我，我當然要對你好。」
穆念慈眼中含淚，心兒都酥麻了。
就在書房中，穆念慈被解禁了好多姿勢。
翌日，完顏福被封燕王，宮外建府，王府都是現成的，服侍的人也是現成了，隨至隨住，當天，穆念慈便帶著燕王兒子去王府了，燕王府離秦王府並不遠，母子難得相聚，這一晚，穆念慈沒有回秦王府。
***
林天的書房中，來了一名不招自來的客人。
李凌霜！
「李姑娘，怎麼樣，中都城還住得慣么？」林天笑著問道。
李凌霜道：「恭喜了！」
林天道：「喜從何來？」
李凌霜道：「你們的皇帝死了，現在秦王終於手掌大權了！」
林天搖頭，說道：「大權本來就在本王手中！」
李凌霜道：「唉，可是你卻害了一個女子。」
林天道：「哦？……你是說玉和公主？」完顏康突然駕崩，本定的大婚，當然沒能進行。
李凌霜道：「不錯，你讓他還沒成親，便要守寡了。」
林天微微皺眉，說道：「先皇勤政，心厥歸天，與本王何干？」
李凌霜哪裡相信他的話？
這三年，大金皇帝詭異的連死，極為反常，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背後必然有妖孽作祟！
而秦王林天，無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皇帝的意外身亡，他的地位，卻在一步又一步的高升！
李凌霜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說道：「是啊，與秦王無關！」
林天道：「先皇歸天，大婚未行，玉和公主還沒入嫁，怎麼就要守寡？！」
李凌霜道：「唉，皇家女子的命運，哪能自己說得算？」
林天道：「怎麼？」忽一愣，說道：「是皇子李承貞？！」
玉和公主出嫁金國和親，本是李承貞為加深兩國信任，靈機一動提出來的，回國后，得到了父皇的同意和誇獎！
西夏國君，已經老了！
皇位繼承，無論是兄終弟及，還是父終子繼，這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先皇駕崩前，沒有留下傳位詔！若是有留，那這兩個辦法都是用不上的，必須按照傳位詔來！
李承貞顯然有心爭奪皇位！
所以他要表現！他不容和親之事失敗！
完顏康即便歸天了，大婚即便不能進行了，但是有婚約在，玉和公主必須進宮，必須要有一個名分！
李凌霜道：「沒有錯。」
林天道：「玉和公主是他的妹妹吧？」
李凌霜說道：「是。」
林天暗道：「此人為了表現自己，圖謀皇位，竟然不顧自己妹妹幸福，實非良人，不可信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