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鋪路
上了車，趙東握著方向盤的手還在輕微顫抖，殷姿捕捉到這個細節，微微一笑。“在想什麽？”
趙東發動汽車，舔了舔嘴角。“在想對上她身後的那個男人我能扛上幾分鍾。”
殷姿對於趙東的武力值不了解，可是從他輕易就能擺平秦明來看，應該足夠恐怖，隻不過她想到趙東竟然扛不住那個看外貌不算驚人的大個男人。“怎麽說，你沒勝算？”
趙東眯著眼。“身上有點舊傷，對付一般的高手沒事，對付這種登堂入室的練家子那就是致命的軟肋，被抓到就是死穴。”
殷姿沒細問，隻是擔心的問道：“要緊麽？我認識幾個醫學方麵的專家，在國內很權威，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聯係。”
趙東搖了搖頭，開著玩笑道：“狗屁專家，我信不著他們。”
殷姿把視線挪向窗外，輕描淡寫的說著。“雖然不知道你怎麽認識的那個女人，不過我勸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和殷姿接觸深了之後，趙東偶爾也敢大著膽子開幾個玩笑。“阿姨，這話怎麽說？怕我對李芳始亂終棄？”
殷姿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我怕小芳守活寡！”
趙東一臉驚訝，試探道：“很難纏的娘們？”
殷姿捂著嘴巴笑了笑，聽見趙東用“娘們”這兩個字來形容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大美女她不覺著粗俗，反而格外的應景。“如果沒看錯，她應該是洛斌的獨生女，至於洛斌我想你應該聽說過，一個被人稱作江海地下皇帝的男人！”
昨天從王燕的嘴裏聽說過這個男人，站在什麽樣的高度，接觸什麽樣的人，所以趙東並不意外這個名字會從殷姿的嘴裏蹦出來。“這個男人阿姨了解多少？”
殷姿想了想，一臉隨意道：“了解不多，見過麵，沒說話，隻是點過頭的交情。其實我不願意跟道上的人打交道，但是也不願意交惡。我對這個領域的男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抵觸情緒，不是說看不上，隻是信不過。用一個秦明做保安部的頭頭已經是我的底線，位置再高一點就沒興趣了。至於洛斌這種人，不是我夠不到，而是這樣的人太難纏，是把雙刃劍，玩不好就得受他連累，會把這個家族拖下水。老爺子辭世之後李家算是元氣大傷，再加上李家沒有能扛事的男人，我一個女人根本鎮不住他，跟他打交道那就是與虎謀皮。這個陰暗領域一直就是我的短板，要不然也不會被項家的那幫豺狼咬了一口。”
“阿姨，你放心，以後這個惡人我來做！”趙東沒有太實質性的表態，這句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他已經清楚項家就是龍騰集團背後的真正東家，而那天見過一麵的項家勇就是項家繼承人，龍騰集團的少東家，不過跟項家勇之間的恩怨趙東沒有主動提過，至於殷姿了解多少趙東也不清楚。
沒有回李氏集團的總部，趙東載著殷姿直接去了城外的江海國際高爾夫，車剛剛到地方，一條短信進來。“來機場接我！”
趙東把電話揣進兜裏。“阿姨，我去機場接個朋友。”
殷姿點點頭。“車你開走吧，我一會找人送我回去。”
……
看見寶馬七係消失在視線之內，一個男人走到了殷姿的身邊。“阿姨，為了趙東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當初我那麽求你幫忙跟仲伯伯牽條線，結果你死活不肯，這就白白便宜趙東了？”
殷姿邊走邊笑。“那是我未來女婿，我不向著他向著誰？”
男人正是徐翰，聽見殷姿的口氣他一臉苦澀。“看來這小子已經深得老佛爺喜歡了？”
殷姿回頭。“怎麽，你覺著委屈？說實話，原來我也覺著以你的腦瓜和家世，在李芳這件事上輸給趙東的確有點委屈，現在一看，趙東的潛力的確比你高出許多。就拿這次的事來說，我以為這小子回了江海之後肯定會鬧個天翻地覆，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不急不躁，謀而後動，知道先鋪路再拆橋，這套行事風格我很欣賞。”
徐翰有些意外能從殷姿的嘴裏聽出這麽高的評價。“那阿姨是在擔心二虎？”
殷姿嗤之以鼻。“一個小雜碎，你真以為趙東怕他？說實話，當初之所以不讓趙東回江海，就是擔心他的那點根基經不住折騰。這小子脾氣太臭，在江海樹敵太多，孫浩，齊正海，還有田然，都被他得罪一個遍。就連項家的小崽子也結仇的挺深，聽說還是為了一個女人，他不說難道就以為我不知道？小王八蛋，滿肚子花花腸子！”
殷姿罵歸罵，臉上卻滿是笑意。“孫浩這幫人為啥不動趙東？一方麵是顧忌我，另一方麵就是在等趙東犯錯。站在趙東這個位置，走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真跌下去，我就算想拉也拉不住他！二虎就是孫浩準備好的一個套，趙東他怎麽會看不出來？這小子鬼精呢！上層社會看著光鮮亮麗，背地裏誰也不比誰高尚多少，一幫善用陽謀的小崽子，一個個下套玩人的本事雖說手腕生疏，但宰人的時候可不比上一輩人手軟。”
徐翰點著頭不說話，從孫浩等人的動作來開，殷姿的這番分析的確是入骨三分，他隻是有些好奇，這些話殷姿為什麽不對趙東說，反而要對自己交代。
殷姿看向他。“小芳那裏你沒機會了，與其跟趙東內鬥不如聯手幹點大事，你們徐家和我們李家的恩怨多少年了，我這個當事人不好說什麽，但是連累你們這一代總歸有點虧欠。人不能活在仇恨當中，我跟李東方這個男人生活了十年，以他的本事你肯定動不了他的根基，如果拉上趙東還有幾分勝算。別看不起趙東，機會從來不拒絕窮人，趙東的上位有他的偶然性和必然性，你也別拿骨子裏的那點驕傲來衡量趙東，往上數三輩你們徐家不也是農民？這些話之所以跟你說，是想幫你和趙東搭個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輸了沒啥，不丟人，過不去這個坎才讓人瞧不起。趙東在河口起家，算是半個河口人，多少年了，河口就走出你們這兩個能讓人正眼相看的人物，要是再內鬥那就讓人看笑話了。”
殷姿今天話不少，也不知道徐翰能聽進去多少，不過她沒有再嘮叨的意思，收住話頭。
徐翰深吸了一口氣。“阿姨，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了，我會幫他擺平孫浩，但是想讓我做的更多，得讓我看見他的本事！”
殷姿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的眼光，趙東他自己也在布局，真要沒本事，這小子早就在河口栽了，哪有機會回江海？跟他做對手絕對比做朋友吃虧。”
徐翰點點頭，殷姿的背影也在他的心中逐漸高大起來，一個強勢的丈母娘，一個賢惠的女人，兩個女人在背後的默默付出，鋪路搭橋，成就不了一個趙東？徐翰從來沒有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