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任總經理
殷姿把心裏的那種奇怪感覺壓在心底，見勸不走趙東，她也就不再試圖改變這個男人的價值觀。“小東，依你看咱們以後該怎麽辦？”
殷姿這話有了一點以趙東為主心骨的味道，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在趙東這次力挽狂瀾幫她解決了這次的危機之後，殷姿已經開始下意識的依靠這個男人。
趙東煙癮又犯了，習慣性的掏出煙盒。“我可以抽煙麽？”
殷姿沒說話，她以前一直很反感男人在自己麵前抽煙，今天竟然主動接過火機給趙東點上。
趙東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適應了好半天才說道：“阿姨，這次的事你也看出來了，不管你的對手是誰，他們顯然清楚你的軟肋，無論是建築工地的事，還是拆遷工地，這裏麵或多或少都有江海道上人物的影子，有句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以後不能任由這幫人揉捏！”
殷姿聽出點門路。“你是說……？”
趙東吸了一口煙。“還是那句話，台麵上的交給你，台麵下的事我來處理。”
殷姿搖頭一笑。“小東，不瞞你，做房地產這塊你也知道，沒有點強硬手腕肯定是不行的，咱們李氏也是最近幾年才開始做，跟不少道上大哥有過接觸，現在咱們集團保安部的經理就是我請來鎮場的，不過這次的麻煩來頭不小，這個人幾天沒露麵，顯然是不想摻合這件事。”
趙東夾著煙，眯眼道：“叫什麽，什麽來頭。”
殷姿皺著眉頭想了想。“道上的這些人我不願意跟他們接觸過多，一般有什麽棘手的事我才找他們出麵。這個人叫秦明，是江北區的地頭蛇，以前的幾次麻煩都是他出麵幫著解決的，平時不來坐班，有事的話直接給他打電話。”
趙東聽完這話就立刻想明白，殷姿在道上背景這一塊顯然是很大的短板，這次才會被人鑽了空子。不過這也足見她背後的能量不可小覷，黑白不分家，官商不分家，李氏在地下世界的勢力不夠，那就說明在白道上擁有著不弱的能量，這樣才能支撐起來“李氏集團”的這座高樓大廈。
趙東想了想，耐心解釋道：“阿姨，江北區的這幫混子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你想在江北區搞拆遷，肯定不能用這幫老油條，耽誤事還是次要的，裏麵的貓膩就足夠讓你喝一壺。”
殷姿不傻，聽見趙東這麽一提點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一些門道。“你是說……這次拆遷的麻煩是他們聯手搞出來的？”
趙東抱著肩膀。“不太好說，不過這個叫做秦明的人占著茅坑不拉屎，肯定不能再留。”
殷姿被趙東嘴裏突然蹦出來的這句鄉俗俚語逗樂，一臉成熟女人的笑意。“那我明天就把他開除，然後交給你來做。”
趙東也跟著笑了笑。“不行，還是老規矩，我來唱白臉，這個人還是讓我去得罪，不過你得給我一個能壓得住他的名頭。”
總裁向誌齊的辭職，再加上董事會裏眾位董事今天達成的妥協，造成了集團內部短暫的權力真空，讓殷姿的權力大的驚人。殷姿也不含糊，直接放權。“行，那我給你一個總經理的位子，分管人力資源部和保安部，除了董事會成員，集團內部的所有人事任免，你可以全權處理！”
趙東被煙嗆的咳了一聲，回過頭道：“尚方寶劍？”
殷姿點了點頭，可愛一笑，翹著嘴角道：“沒錯！”
說完，殷姿又像是小女孩一般眨了眨眼睛，臉上充滿好奇的問道：“對了，這個秦明處理之後你打算怎麽辦？如果得罪了江北混子，拆遷小區的事恐怕更加難以處理。”
趙東深思了一會。“江北的混子不能用，我信不著他們！”
殷姿皺了一下眉頭，她不想讓趙東再跟道上的事牽扯過多。“你自己來？”
趙東搖了搖頭。“我不行，我現在代表著河口，真要摻合江海道上的事，那就是踩過界的大忌諱，會被聲討的，太麻煩。”
殷姿看不透男人的世界，也不懂地下世界的規矩，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趙東想怎麽操作這件事，於是追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趙東抽了一口煙，視線放遠，仿佛穿入雲霄，堅定沉聲道：“我要扶植一個新的代言人！”
代言人？殷姿並不知道，這是標準的教父口吻！
……
下午的時候，秦明還在家裏玩著牌，一個小弟把電話打了過來。“大哥，公司讓你過來上班呢。”
秦明叼著煙，一臉的不耐煩，沒好氣的回道：“什麽事啊？如果是江北的事你就幫我推了，就說我病了，在家養病呢。”
小弟模樣的男人膽戰心驚的回道：“我也不清楚，下午來了一個自稱總經理的男人，現在就在你的辦公室坐著呢，他讓我告訴你，一個小時之內要是不來，就……”
秦明沒了玩牌的心情，冷笑道：“有屁快放，就咋的？”
小弟慢慢道：“就……把辦公室裏的東西扔出去！”
秦明一聽這話直接掀了牌桌，罵罵咧咧道：“草，哪來的小子，敢跟老子玩邪的？你在那等著，我這就帶人過去，平了他！”
屋裏的另外幾個男人也都附和道：“大哥，咋了？”
秦明眯著眼睛猜測道：“估計是江北棚戶區拆遷的事，殷姿那小娘們嫌咱們哥幾個事辦的不夠漂亮，又找了一個野小子想頂我的位置！”
幾個男人紛紛冷笑。“誰這麽不開眼，敢跟明哥搶食吃？”
秦明一臉的不屑。“聽說是殷姿的女婿，肯定又他媽一個小白臉！”
邊上一個男人嘿嘿笑著。“明哥，走吧，玩人比玩牌有意思，我喊上兄弟，咱們把事鬧大點，讓殷姿看看咱們哥幾個的本事，順便再給咱們哥幾個漲點工資！”
秦明叼著煙往外走。“對了，你告訴二虎，拆遷的事讓他趕緊搞定，拖久了咱們在公司裏交代不過去。”
一個小弟回道：“聽說昨天二虎的人被外地來的保安公司給掃了麵子，今天沒啥動靜。”
秦明吐了一口吐沫。“二虎就是一個廢物，要不是王鐵軍死了，再加上找到了大靠山，能輪到他上位？人頭豬腦，我他媽的就看不上他，苗軍都比他有本事！”
一幫人罵罵咧咧出了門。
……
十分之後，五六輛麵包車在“李氏集團”的樓下停穩，一幫歪歪斜斜穿著保安製服的人下了車，得有三十多號人。
大廳裏的一幫正式保安早就看不順眼這幫平時不上班，又拿著工資耀武揚威的小混混，不過敢怒不敢言，盡管看見這幫人臉色不善，也隻好當作沒看見，沒人敢去攔，更沒人敢問。
秦明穿著略大一號的保安製服，歪戴著帽子，帶著人一幫人進了電梯，直奔自己的辦公室。
看見這幫很少在公司裏露麵的外保今天竟然齊齊的來了，一些員工也覺著有點詫異，不過他們沒看多問，隻是遠遠看著。
“嘿，美女，幾天不見又漂亮了，下班有時間麽，出去喝一杯？”幾個油嘴滑舌的小混混還大著膽子調侃著公司裏的女員工。
等一幫人走遠，幾個員工才開始私下議論著。
“你們聽說沒，新上任的總經理要整頓公司，第一個就拿保安部的秦明開刀！”
“這幫人活該，都不是啥好人，平時不上班，錢不少拿，也不知道公司養著他們幹嘛。”
“我也聽人說過秦經理是個大混混，在江北區很吃得開，有些事董事長都得找他出麵呢。我看新上任的這位總經理不知道深淺，怕是要吃虧啊。”
……
私下議論不斷，可秦明顯然不在意，門半開著，他還是一腳踹開，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看見那個坐在自己位子上的男人，他一橫眼睛，痞氣道：“你他媽是誰啊，怎麽坐我椅子啊？”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雙腳架在桌麵上，正拿著一本書隨便翻看著，聽見門口突然有人說話，他抬頭一笑，聲音簡短有力，仿佛沒有任何的殺傷力。“我叫趙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