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顧恒聽了一耳朵, 很快便把事情拋之腦後。
他不認為一個內宅女子對他會有什麽影響。
穿越者也好, 重生者也罷，從來都不是既定的主角。
四皇子.……
顧恒眼睛微微一眯, 聽說四皇子是奪嫡的熱門人物，生母淑妃出自書香世家，朝中有不少文人支持他, 按照正常情況來講, 穿越女的男人最後肯定是贏家。
但是, 按照顧恒的經驗來看，這樣高調的穿越女, 最後肯定會壞事，正如上輩子遇見的那個小姑娘, 還沒長大就炮灰了。
曲鴻闊之所以來揚州, 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躲避皇子的拉攏, 他家已經是承恩公何必攪入奪嫡這潭渾水。
顧恒覺得他將來也不會卷入這潭渾水，因此，穿越女什麽的他根本不必在意。
時間過得飛快。
過完春節。
“咚咚咚咚！”
半夜三更，顧府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顧澄睡得朦朦朧朧。
外麵小廝急切道：“少爺, 該起了，再不去考場就遲了。”
“啥？”顧澄有些懵逼, 什麽考場，什麽遲了, 肯定是他沒睡醒。
小廝焦急道：“大少爺已經侯著了。”
顧澄愣愣道：“我哥？”
大半夜的, 他哥能有什麽事。
顧源就是一個書呆子, 考了這麽多年科舉都沒中，家裏早已對他放棄希望，還是母親心疼兒子，看見他學業進步，幹脆便把大哥也送來，他們兄弟三人一起讀書。
顧澄打著哈欠，慢吞吞的穿衣裳。
來到正廳。
顧源已經等候多時，傻愣愣的坐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顧澄微微皺眉：“我出去看看。”
外麵院子吵吵鬧鬧，小廝說話含糊不清，他很擔心二叔家有什麽變故。
還沒走出院子。
顧恒已經過來了。
“三弟。”
“大哥，二哥。”顧恒笑道：“考棚已經準備好，走。”
什麽考棚。
顧澄來不及問話，他們兄弟兩人便被顧恒送到一個模擬考場，棚子是顧父悄悄令人搭建的，為的就是突然襲擊增加他們的緊張感。
顧恒發現大堂哥學問還是不錯的，雖然隻是死記硬背，但他學了二十多年，很多知識他都了然於心，之所以沒有考中科舉，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太緊張。
每次進去考場，腦子就一片空白，緊張的什麽答案也寫不出來。
顧恒覺得這是考場綜合症，大堂哥想要考科舉必須克服這個難關，因此，他才和父親商議弄了一個模擬考場。
半夜三更敲鑼打鼓，也是為了增加緊張的氣氛。
然而，顧恒萬萬沒有想到。
兩個時辰過後。
顧源緊張的滿頭大汗臨場暈倒。
顧澄嚇壞了，當即什麽也顧不得，焦急的命人抬起大哥，剛剛走出模擬考場，顧源醒來了。
“嗬嗬。”顧澄嘴角一抽，不知該說什麽好。
顧源慚愧的垂下頭，他又丟人了。
顧恒聽說考場出事，急匆匆的趕過來。
顧澄不滿道：“三弟，為什麽你不進考場。”
顧恒鬆了口氣，大哥沒事就好，聽見顧澄的問話，淡定道：“我學問好。”
這個理由太強大，顧澄無言以對，其實，弄個模擬考場他也讚成，但是，考場又髒又臭又亂，時不時還有悉悉索索的聲音，聽得人心裏緊梆梆的，就連他都熬不住更別提大哥。
顧恒瞟了大哥一眼：“二月即將縣試，考場還繼續嗎？”
顧源咬了咬牙：“繼續。”
模擬考場太逼真，每次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就像看見考官在考場走動，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緊張的就連呼吸都困難，他知道自己沒用，但是弟弟們這樣費盡心思幫助他，他如果再不爭氣，就連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顧恒笑道：“那好，下次半夜敲鑼大哥做好準備。”
顧源重重點頭，他一定要克服困難。
真實情況是……
一直到縣試來臨，大哥才勉強過關，連續兩次沒在模擬考場出亂子，顧恒稍稍放心下來，而這時，縣試也開始了。
今年顧氏有十三人參加縣試，六人參加院試。
對於顧恒大家一致看好。
對於顧源和顧澄，基本沒人抱希望。
大伯母憂心的晚上睡不著，甚至還想勸說長子別考了，每次長子從考場出來總會大病一場，至於次子，她雖然也不抱希望，不過，次子皮粗肉厚，隨便他怎麽折騰熬上幾天幾夜沒關係，她不心疼。
顧澄就是一個娘不愛的。
二月天氣依然寒冷，好在顧氏考生多，經驗足，家裏人早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一應物品。
走進考場。
顧恒的位置還不錯，不前不後，牆不漏風，頂不漏雨，坐在考棚裏不會感覺到寒風刺骨。
顧恒側頭望去，兩個堂哥的位置也不錯。
所有考生全部到位，過了一陣，考官發放試題。
縣試的題目很簡單，大多都是一些死記硬背的東西。
顧恒輕輕鬆鬆答題，走出考場的時候依然是個溫文如玉的佳公子絲毫不見狼狽。
顧澄的狀態也還可以。
隻有顧源麵色慘白，他從考場出來就病了，大伯母心疼的直抹淚，然而.……
縣試放榜，顧恒穩拿案首。
顧源考中第四名。
顧澄考中第九名。
聽到這個消息後，顧源的病不治而愈，立刻變得精神起來，他甚至有些不可置信，他真考中了？
他什麽都不記得。
進入考場他就緊張，拿到試題，他連忙按照三弟教他的方法屏蔽思想，接著就開始寫寫寫，就連寫了一些什麽都忘了。
顧恒覺得他生病應該是心理原因。
得知兩個兒子都上榜，大伯母高興的喜極而泣。
顧大伯高興的當天便想大擺酒席宴請賓客。
顧澄嚇得連忙阻止，這才哪跟哪啊，接下來還有府試院試要考，等他們考中秀才再擺宴席不遲。
大伯父好歹還有理智，雖然沒擺酒席，但他封給顧恒一個大紅包。
府試放榜，他又封了一個紅包。
院試放榜，大伯父直接送給顧恒一個莊子。
認識九房的人全部驚呆了。
顧澤考中秀才理所當然。
但是，顧源和顧澄……
這兩人一個屢試不中，一個無心學問，他們怎麽可能全考中，並且名次還不錯，顧澤是頭名秀才，顧源考中稟生，顧澄考中十九名。
今年科舉顧氏五人上榜，九房就占了三個，狠狠壓了沈氏一頭。
族長笑得合不攏嘴。
九房熱鬧了半個月，激動的情緒才漸漸冷卻。
與此同時，顧恒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
“澤兒，你如今考中秀才，婚事也該定下日子，明年鄉試過後成親如何？”
顧恒覺得他還小：“娘，我想先考進士。”
顧母輕笑起來，嗔他一眼，道：“你這孩子，舉人還沒考中呢就想考進士，你和彤兒定親多時，難道一直讓人家等你，十六歲也不小了，娘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已經嫁給你爹，你呀，別害羞，娘保證先把媳婦給你娶回來。”
顧恒還想掙紮一把，他哪裏害羞了，他隻覺得太小行房對身子不好。
顧母笑道：“彤兒是個好姑娘，李家……”
顧母微微皺眉，李大人最近有些飄了，就連她在揚州都聽見一些閑言碎語，若非這門親事早就定下，她還真不想跟外戚結親。
顧恒知道反抗沒用，想了想，道：“我聽娘的。”
反正圓不遠圓房旁人又不會知道，他心裏已經決定了，十八歲以後再碰女人。
顧母滿意的笑道：“那我改日便和親家商議婚期。”
顧恒笑了笑，她高興就好。
顧母迅速忙碌起來。
隻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婚期尚未定下，李父連跳三級晉升為五品京官。聽說李美人懷了龍種，現在已經被皇上封為貴人。
李家的地位水漲船高。
李大人變得灸手可熱。
顧母再想商議婚期，李母就開始支支吾吾，總說李大人舍不得，女兒現在還小，她想多留兩年。
顧母被她氣笑了，李大人什麽德性誰不知道，他若舍不得女兒，也隻會舍不得長女。
李母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她若覺得顧家高攀，大不了退親，澤兒少年成名，作畫一絕，如今還是頭名秀才不愁娶不到好妻子。
“顧夫人，都是老爺的意思，我.……”李母說著說著眼眶紅了。
顧母眼神微冷：“你家要去京城，婚事你說怎麽辦。”
原先是商議明年成親，現在顧母想把婚事提前，但是，無論李父還是李母都不答應，李母若是願意，哪怕為了宮裏貴人的名聲，李父也不敢繼續拖延。
李母連忙道：“顧夫人，你放心，彤兒的婚事不變，明年十月如何，剛好是鄉試過後。”
顧母麵色稍緩，如非必要，她也不想兒子擔上退親的名聲。
李家人.……
顧母這會兒後悔死了，當初她看李母賢惠，對待原配子女猶如己出，李彤長相漂亮，溫柔可人，再加上李父又是官身，她覺得李家這樣的門庭配她兒子剛剛好，誰知.……
顧母心中懊悔，她忘了人是會變的。
李母曾經的隱忍、賢惠，全是被世情所逼，她沒有底氣也沒有能力反抗。
如今隨著李珊進宮以後，李父為了女兒的名聲，也要顧及正室的顏麵，李母在家稍稍有了點地位，出門參加宴會常常被人巴結討好。
享受過這種眾星捧月的生活，作為一個商戶出生的女人，她心裏自然也會生出野心。
顧母明顯感覺到，李母麵對她的時候沒了從前的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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