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他們家的孩子。
他是長子名叫顧澤, 十四歲, 定親李氏嫡次女。
長女顧清莞十二歲,顧母正在幫她相看。
次子顧澈八歲, 目前正是進學的時候。
顧恒溫和笑道:“我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族學乃宗族所立, 夫子皆是大有學問之人, 且不管他們如何教學, 我隻問你是願在家讀書, 還是願意去學裏。”
顧澈糾結起來, 他舍不得小夥伴,也舍不得騎射課程。
顧氏非常注重晚輩的教養, 孩子從小就培養他們君子六藝, 顧氏族學在揚州一帶非常有名,就連不少官家的孩子也想削尖了腦袋往裏送。
偏心的夫子也隻是各別而已。
南方文風盛行, 顧氏鼎鼎有名,與之並駕齊肩的隻有沈氏。
顧恒眸光含笑, 緩緩言道:“你若不喜夫子, 更該努力進學了, 等你升去乙班,自然會換間課堂。”
顧澈驚訝的張著嘴, 哥哥今天有些不一樣。
要是換了從前,哥哥肯定會跟爹娘一樣, 要求他尊師重道。
顧清莞若有所思, 原來還能這樣勸學嗎?
顧母笑容滿麵, 長子大病一場,更有兄長風範了,長子溫文如玉,君子端方,一直都是她的驕傲。
顧澈思索了片刻:“哥哥,我會好好進學。”
他覺得哥哥說的很有道理,升去乙班他才能擺脫現在的夫子。
顧恒輕笑:“不懂的學問來問我。”
經過半個月整理,顧恒已經把原主的知識融會貫通,再加上他前兩世的記憶,學問方麵他自認為考個秀才沒問題,舉人的話還得繼續努力。
君子六藝,射,禦,數,三項他很精通,書法暫時勉強過關,禮,樂,必須惡補,樂理知識他懂,但他隻會鋼琴吉他。
原主習古琴,就算他有原主的記憶,但他畢竟不會古琴,必須他自己學會以後,知識才能真正屬於他。
琴藝不同於學問,學問他有前兩世打底,四書五經早就學完,融匯原主的知識自然容易。
古琴對他來說是門新技藝,顧恒很喜歡,用過飯後,便跟顧母提出請求,他想去山上寺院住幾日靜靜心。
學習古琴肯定不能在家裏,否則的話無法解釋原主的琴藝水平為何會彈出不成調的樂曲。
顧母稍一思索便答應了,她雖然擔心兒子的身體,但又想著過幾日放榜,她怕兒子觸景生情,去寺裏住幾天清靜清靜也好。
三天後,顧恒帶著小廝出發。
顧母不放心,幫他收拾了一車東西,弟弟妹妹也添了不少物件,顧澈還把功課交給他,讓他一定要快點回來,要不然顧澈很擔心自己又要被夫子責罰。
顧澈覺得夫子上課還沒哥哥講的好,哥哥講解的知識他都懂,夫子講課他聽的雲裏霧裏。
要是早讓哥哥教他就好了,都怪爹不好,不許他打擾哥哥讀書,其實,爹講課的水平沒比夫子好到哪去,不像哥哥一樣引經據典講故事,每次他都聽的意猶未盡。
“哥,你要早點回來。”
顧恒輕笑:“好好進學,放假了你可來山上尋我。”
顧澈眼睛一亮:“好!”
春日裏正是踏青的好時候,他早想出去玩了,隻可惜爹娘總說他年紀小怎麽也不答應讓他獨自出門。
顧恒舉止恭謙,緩緩行禮:“孩兒拜別母親。”
顧母殷切叮囑:“山上夜裏寒涼,你要仔細身子,下月老夫人壽誕你要記得提前回來。”
顧恒頷首,祖母的生辰禮他也必須開始準備了。
拜別家人,顧恒踏上馬車。
來到寺院,他先添上香油錢,然後才在主持的安排下尋了一處清靜的院落住下。
山上的空氣很很好。
春季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顧恒小睡了一會兒,吃過齋飯,他便抱著古琴去了後山,如今正是科舉的關鍵時刻,寺院裏的香客很少,正合適他學習古琴。
坐在後山的涼亭裏,顧恒焚香淨手,打發走兩個小廝,端正地坐在琴案前按照原主的記憶開始彈琴。
“叮叮咚咚!”
聲音果然不好聽,曲不成調,不堪入耳。
顧恒再次回想原主的記憶,從最簡單的開始學習。
他發現自己這輩子的學習能力又提高了,像是遊戲裏的熟練度,多彈多練,學會一首曲目後,他能把樂曲深刻的印在腦子裏,再學下一首曲目感覺容易許多。
顧恒一直練到傍晚才回去。
吃了一點東西,顧恒把自己關在房裏練習禮儀,他自認為禮儀還不錯,但是對比起顧氏這樣的名門望族,他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坐姿,形態,言行舉止,還有各種各樣的禮節等等。
回憶起原主腦子裏的各種禮儀,包括吃飯喝茶的各種講究,顧恒簡直頭暈,但是頭暈他也必須學。
練習了半個時辰後,顧恒開始鍛煉身體,熱出一身大汗,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
顧恒梳洗完畢後,便在院子裏活動筋骨。
小廝沒有覺得奇怪,原主本就學了騎射,偶爾鍛煉鍛煉身體很正常。
顧恒在山上的日子很愜意,每天練字,讀書,彈琴,畫畫,很有規律的學習各種課程。
三天後,山上多了不少遊客。
顧恒恍然想起院試已經放榜,連忙吩咐小廝打聽打聽顧氏這回可有人考中。
“少爺.……”青鬆欲言又止。
“快去吧。”
顧恒淡淡一笑,他又不是原主,自然不會為了缺考的事情傷神。
不過,他們九房的人確實應該爭氣了。
就好比隔壁家的對照組,他們九房的人,除了他爹考中秀才,其餘人全部沒有功名,也難怪外麵那些人看輕。
因此,原主才特別努力,特別嚴格要求自己,誰知因為太緊張的緣故反而錯過了這次科舉。
顧恒輕聲歎息。
目前看起來原主家庭和睦,族人自幼學習禮儀品性都很不錯,至少表麵看起來都很和氣,就連針鋒相對說話也是溫溫和和的。
暗地裏的齷齪原主不知道。
原主的爹更不知道。
他們一家都信奉正人君子光明磊落。
九房從不爭權奪利,當然,他們也沒有那個底氣爭,原主眼睛所看到的腦子裏所學到的,全是一切以家族為重。
原主的一切似乎都很平淡。
但是……
根據顧恒的經驗來看,他穿越的身份絕對有坑,生活不可能這麽平順。
不管未來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自身強大才可以規避任何風險,穿越過兩次顧恒已經不信什麽主角定律,他隻相信人定勝天。
努力多學習知識,他才能更好的應付未來的突發狀況。
現在這個家庭他很喜歡,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難得遇到一次好相處的家人,顧恒自然要好好珍惜。
青鬆走後。
顧恒吩咐硯竹拿來畫具,祖母生辰當天,他準備送給祖母一副畫像。
目前他學識有限,無法從學問方麵勝過別人,那他就另辟蹊徑。
祖母壽辰當天,他要一鳴驚人。
不管他因為什麽原因錯過科考,外麵肯定有人看笑話,他要把這些聲音壓下去,他不喜歡外麵的閑言碎語。
正如他爹,考了三次舉人都沒中,不僅族人讓他放棄,就連祖母也不報希望,每次科考,每次失望,每次讓人看笑話,還不如安安心心在家做學問,或是去族裏教書也行,免得每次都要受人嘲笑。
顧恒不想讓家人因他受到委屈。
作畫比不上科舉,但是,他的畫風自成一家,少年成名誰都會高看他一眼。
吃過下午飯,青鬆過來匯報,大房四房的少爺考中秀才了。
大房少爺考中三十六名。
四房少爺考中第二名。
顧恒問道:“沈家呢?”
沈家同樣是名門望族,同顧家一直是競爭關係。
青鬆猶豫一下,回答道:“沈家三房嫡子中了案首,另外還有三人考中秀才,第八名,第十名,二十七名,全是沈家人。”
顧恒思索道:“族長恐怕不高興。”
青鬆低頭不說話,族長的事情不是他一個下人可以評論。
顧恒心裏高興,原主和七哥關係好,這回七哥考中第二名,稍微挽回了一點顧氏的顏麵,族裏肯定會看重他,七哥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這一次院試沈家下了血本,兩年以後的鄉試.……
顧恒心裏升起了雄心壯誌,兩年後,他也準備考舉人到時候分一分高下。
接下來的日子,顧恒一邊用心讀書,一邊埋頭作畫。
為了怕遇見穿越者,顧恒沒有選擇油畫,他隻利用中西結合的技術臨摹祖母的畫像,以水墨畫為主,畫了一副又一副,撕了一張又一張。
青鬆,硯竹,心疼的都快哭了。
少爺畫的那麽好,老夫人看起來那麽逼真,為什麽要把畫撕了。
撕了不算,少爺還非要拿去燒掉。
顧恒微微皺眉,這些畫確實逼真,但是西方的痕跡太嚴重,他必須改進又改進,一副不行他就重新畫一副,務必保證看不出任何西方畫法的痕跡,他可不想再讓老鄉穿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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