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7章 當街坑的帝侍
宦官游雲祥雖然精明，但此時沒有想那麼多，因為他確實得了口諭，無論如何要把段實帶上朝。
只是一株千年人蔘，他也沒那個膽量替陛下做主同意。
千年人蔘那種東西是給皇帝煉藥，輔助皇帝修行內氣的。
外間傳聞皇帝只是頂尖高手，還不是絕頂高手。是真是假，當下沒人知道，但這葯一直在煉著，在服著。
反正，他是不敢碰，只能回宮請示。
不過琢磨著這一來一去的時間，宦官游雲祥詢問太醫，是不是能段實帶進宮。
太醫院院首表示可以，同時他現在也信了游雲祥說的，因為一進宮，陛下必定會知道。
游雲祥如果真的假傳聖旨，那必定不敢帶段實進宮。
……
院外。
二姑奶奶聆聽得真切，眉頭緊鎖，內氣運轉，努力強忍著才沒有動手。
她知道，一動手就沒有退路了。
但不動手，她也沒有理由阻止他們帶丈夫進宮，更沒辦法阻止他們給丈夫使用千年人蔘。
不僅沒辦法阻止，還得叩頭謝恩。
那可是千年人蔘阿，陛下能賞賜下來治病，那是對臣子的關愛體恤。
為人臣子受此等賞賜，那是莫大榮光。
可是，那是在要丈夫的命啊！
雖然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為臣者不該是這麼死法，為君者更不該是這麼算計！
明明是殺人，卻還要人表現得感恩戴德，高高的供起來！
真是皇恩浩蕩，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
哼，真是豈有此理！
二姑奶奶忍不住咬牙跺足，內氣傳導地下，地磚龜裂一大片。
皇家侍衛們嚇了一跳，紛紛拔刀警戒。
宦官游雲祥與太醫們正好出來，也是心頭一驚。
「咳，」山崎從廂房過來了，人未到就一語雙關的放話，「二姑奶奶不必為二姑爺爺擔心，有各位大人呢。」
山崎說話間走到場，拱手為禮，「各位大人，不知我二姑爺爺患了何急症？」
同時，不著痕迹的站到二姑奶奶身前側位，擋住了她。
行禮後手放下來的時候，落到後面，擺手示意。
宦官游雲祥避而不答，「確已有了初步診斷，只是此地簡陋，太醫們正要帶段大人進宮，去太醫院繼續診療。」
山崎參拜，「哦，既然如此，那真是謝謝各位大人，各位大人費心了，有勞各位大人。」
二姑奶奶皺眉，擔心山崎不知道其中兇險。
不過心思百轉之際，看著山崎的後背，還是冷靜的決定相信一回。
她已經想不出任何辦法了，現在只能相信這個千里迢迢趕來的侄孫。
能夠在千里之外算到京城之事，那真是算得上先知先覺了。
二姑奶奶這麼想著，也就咬牙跟著行禮，「既然如此，有勞各位大人。」
「不敢。」太醫們連忙回禮，真的是不敢受，畢竟他們這回是殺人。
……
宦官游雲祥著人準備馬車，然後拆了床板抬著段實出門。
而山崎走在二姑奶奶的前面，一路壓著二姑奶奶，禮送他們到大門口。
看著滿街的人，山崎笑了，然後大聲發話，「公公且慢！」
「又有何事啊？」宦官游雲祥皺眉。
「公公，這時辰不對啊！」
「什麼時辰？」
山崎遙拱手，「此時當是朝會之時，陛下高踞金殿之上，與文武群臣商議國事，公公卻說奉陛下口諭要接我這昏迷不醒的二姑爺爺上朝，這從何說說起！」
宦官游雲祥驚而大怒，這是說他假傳聖旨，「大膽小兒，竟然敢置疑陛下！其心可誅，來人啊，把他拿下！」
山崎也對轟，「非是置疑陛下，而是置疑公公，說白了，就是懷疑公公假傳聖意，謀害朝廷命官！」
剛接到命令的侍衛們頓時都不敢動了，進退兩難的呆立當場。
太醫院太醫們面面相覷，這也是他們在意的。
街上安靜了，但消息瘋傳了出去。
「胡說八道！」宦官游雲祥則急了，親自上前就要動手抓人。
眼看二姑奶奶帶人把山崎圍護了起來，最後強忍住了。
實在不敢大大出手，不說拿不拿得下，就說一動手，有理也沒理了。
這大街之上，多少人虎視眈眈，萬一藉機把他斬殺在此，他的鬼魂難道還能到御前哭訴，他是忠心耿耿的辦事，被人錯殺？
山崎不管他，對大街上看熱鬧的眾人環拱手，「我家二姑爺爺是段實段誠剛段大人，他在京城為官三十餘年，大夥想必多少知道一些。
「我家二姑爺爺只是一介閑散官，今日突發疾病，不能上朝，有人來點卯查驗，這可以有。」
「但這位公公言及陛下……」
宦官游雲祥怒喝，「住嘴，黃口小兒，你膽敢提陛下……」
山崎拱手，「在下並無對陛下不敬之意，也不想跟公公作對，只是事關我家二姑爺爺性命，不得不說個清楚。」
「就算鬧到陛下面前，陛下要殺要剮，總也要給我等一個說理的機會，不是嗎？」
「總不能全都由公公一個人說，不是嗎？」
「話說回來，在下市井之徒，不知朝中事務，知道話本里總有惡臣把持朝政，難道就是說公公您了？」
宦官游雲祥咬牙切齒，怒目圓瞪，「荒謬，黃口小兒，你這是污衊，本官對陛下忠心耿耿！」
山崎拱手，「那就讓我說完，讓大家都評評理，這天子腳下，你還怕我跑了。」
「哼，沒空跟你這小兒羅嗦，陛下要見段實，我趕時間。」
宦官游雲祥決定不理山崎，招呼侍衛們行動，但侍衛們不敢動。
假傳聖旨這帽子扣下來，他們為了九族的腦袋著想，還是感覺老實待著就好。
山崎拱手，「各位，如今朝會當時，在下就不得不懷疑了，陛下有什麼理由，放著滿朝文武不理，來關心一個閑散官。」
「就算陛下皇恩浩蕩，願意關心一下，我家二姑爺爺，這個苦熬三十餘年仍然是個五品閑官的老書生，也用不著在朝會之時吧？」
「所以，在下的懷疑也就正常了。
「那就是這位與我二姑爺爺有私仇舊恨……」
宦官游雲祥頓時一個激靈，感覺不好，連忙大聲辯駁，「荒唐，敢污衊本官，本官一定要治你的罪！」
山崎繼續，「……看他今日沒去點卯，認為機會難得，所以痛下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