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6章 全抹殺的猶豫

  公元前約20000年。


  原裏海與白海之間現在是相通的，歐洲大陸與亞洲在這裡分開了，被一條大海分開，伏爾加海，海西側歐洲是眾神教會的勢力範圍。


  喜馬拉雅山脈延伸到了北極圈，山脈與伏爾加海之間，包括西亞南亞都是冥神教會的地盤。


  喜馬拉雅山脈往東，是人類的地盤，包括東亞、東南亞、大洋洲、南極洲，現在已經連成一片。


  不過南極洲分三段，東側屬於人類，中部也與非洲大陸相連，與非洲大陸都是獸人的地盤。


  西部屬於與南美洲相連，並通到北極，北美洲和南美洲，是巨人族和墨利阿得斯樹族共有的地盤。


  他們的目標明確，神域眾神是他們的敵人，其他人只要不冒犯他們，就可以共存，所以地盤內有很多人類和獸人。


  眾神教會和冥神教會同樣允許其他人行走在領地之中，不過數量相對較少。……


  山崎裝成一個人族，隨便挑了個地方，去了大洋洲大陸西部的巨鷹部落。


  部落人口有三億多，供奉的是族長巨鷹。


  山崎發現，這個部落所有人都是族長巨鷹的血脈，所有的人都在為他而活著，任由他予取予求，活得猶如行屍走肉般，每天工作繁殖，禱告，奉獻信仰給巨鷹。


  而他每天睜開眼也是繁殖，每天都跟幾十上百個女人繁殖，卻是挑選出來的，容貌上佳的女子。


  另外，他還保證種植順利，能夠耕種出足夠裹腹的糧食，保證所有孩子能夠順利出生。


  至於食物營養搭配、族人的疾病、痛苦等等等等，他完全視而不見，任由族人去生老病死。


  他要的只有自身實力，恐怕他就是這麼跟族人說的。


  看看我有多痛苦，為了能讓你們存活，我要沒日沒夜的辛勞。


  你們要多多提供信仰給我，只有我強大了，我才能保護你們，只有我強大了，我才能保證風調雨順。


  吃不飽？忍一忍吧。


  有痛苦？忍一忍吧。


  生病了？忍一忍吧。


  部落里有這麼多人，如果我對你特殊照顧了，那就要對其他人一樣。


  你們提供的信仰力太少了，我沒有那麼的能力，所以，忍一忍吧，等我強大了再說。


  這一等，就是幾百年數千年，死了一批，又來一批，巨鷹還是那個巨鷹，他的後代早已不是那些個後代了。


  山崎嘆了口氣，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文明。


  這是失去制衡的絕對統治，以強大的武力進行毫無憐憫的獨裁，自私自利到了極致。


  是，這就是人類，還是，這只是他一個？

  只是，原來的時代，似乎也不缺這樣的人，比如黑心的老闆。


  山崎又去了別的地方，除了幾個超大型部落，感覺各部落都差不多，都是一群人供養一個人，而這個人大量收取，少量回饋。


  真的是因為外敵嗎？


  如果沒有外敵又會怎麼樣？

  山崎猶豫了一下，沒有做實驗，繼續觀察。


  而超大型部落，則是一群人供養一些人，信徒們除了信奉，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這與眾神相似，沒什麼好說的。


  只是，他們限制家族之外的人成長，明明有大量受供奉所得的信仰力，卻不用，反倒讓那些辛辛苦苦從生靈處獲取信仰力的人去用信仰，讓他們無法變得強大。


  不僅如此，這一些家族的後代還在族中作威作福，卻沒有懲治，或者說根本無法懲治。


  完全沒有公平公正可言。


  部落中有一部分人知道誰好誰差，卻無法說話，那些頂層家族做什麼都是對的，任何說他們錯的人都一定是錯的。


  山崎這些大型部落，也是無話可說。


  同樣是由頂層的人做決定，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好好的對待每一個人？


  是因為人嗎？

  話說，自己是二十世紀末的人，知道什麼是善的秩序，知道什麼是奴隸社會，什麼是封建社會，什麼是共和社會。


  而現在的人，根本沒有任何概念，或許他們認為，他們天生就是來奉獻的，除了奉獻，不能有任何要求，任何要求都是錯的，任何想要要求的想法都是錯的。


  也許正是認知的不同，導致不同的秩序，帶來不同的結果。


  又或者，其實，自己也是自私自利的，只是五十步笑百步？

  打著為了人類的旗號，便要憑自己的喜好去抹殺一個文明，這算不算是為了一己之私？

  明明有實力去管事，去制定一個全世界同行的秩序，卻不去管，這算自私嗎？

  唉，再看看吧。……


  之後，山崎去了美洲。


  發現，生活在這裡的人族部落大致分為三種，一是和之前看到的部落類似。


  二是整個成為獸人部落的奴隸，任由獸人部落魚肉，這恐怕就是高手被殺掉，又後繼無人的關係。


  三是整個部落散掉了，艱難求生，其中有一些仍然走一群人供奉一個人的路子，另外一些卻有了變化。


  他們是舉族修行，信奉不是個人，而是整個族群，信仰力加持在象徵整個族群的物體上，比如樹，抵禦外敵，保證風調雨順，都由全族一起祭祀舉行。


  族中的傷痛，疾病，則有長老們一起調動信仰力幫忙，一視同仁。


  族中雖然有矛盾，但都能調和。


  山崎仔細察看了一下，這些部落都是被打散的部落，然後成為了一家人，這大概就是不破不立吧。


  山崎很高興看到這樣的部落，絕對的正面加分。


  山崎再觀察其他族的部落，先是巨人族和墨利阿得斯樹族的部落。


  他們本是長壽種族，痛苦疾病等幾乎與他們無緣，就是有也能找神殿，而神也會幫助他們。


  山崎忍不住思索，如果人類也是長壽種族，是不是就可以脫離困境了呢？


  暫時不得而知，再觀察獸人族。


  發現，他們分兩種，一種是人類那種，也不知道是誰帶壞誰的。


  另一種是弱肉強食型的公平競爭，在沒有進入修行門檻之前，先通過角斗的方式獲得資格，然後可以位列族中神殿，分一份信仰。


  雖然每次都會死很多獸人，但是總有人活下來，也算是引進新人了，而且公開公正公正。


  山崎認可這種制度，但不喜歡。……


  之後，山崎去了冥神教會的地盤。


  冥神教會地盤的秩序按照眾神教會照搬，人們的生活也算是安寧祥和，豐富多彩。


  生活在這裡的人供奉冥神，而冥界眾神也會回應眾人，為眾人解除痛苦和疾病。


  唯一，不幫的，就是延壽。


  在冥界眾神看來，死亡就是另一個開始，冥界才是他們真正的地盤。


  話雖如此，人們的壽命也有一百多歲，能夠踏人修行門檻的，也能夠憑藉生靈的信仰，延年益壽。


  山崎突然發現，這些人的精神力量增加的很慢，根本無法大規模的從生靈身上獲取信仰。


  似他和美黛子那般，每天從數十億生靈那獲取信仰，實在天差地別。


  不過，仔細觀察也就釋然了，他們的雜事雜念太多，而且堅持不下來。


  相比之下，山崎和美黛子那時候除了修行，就剩下修行了，偶爾才放鬆一下，就算現在也是一樣。


  算起來，他們數萬年就這樣修行過來了。


  而且那些人中也不是沒有突出的，或許很多年後他們能夠成為高手。……


  最後，山崎來到眾神教會的地盤。


  這裡的秩序是山崎按照二十世紀末時訂的，充分肯定了每個人的權力。


  教會與各族的關係是一個交易關係，你向神奉上信仰，神幫你解除困難痛苦延年益壽。


  當然，前提不是殺人搞破壞什麼的困難。


  原來不信神的，遇上急事了，信了，那也可以補上，先救人，后收信仰。


  城市也是現代化的，水塔，上下水道什麼的，都是用信仰力置換物質造出來的。


  山崎隨便找了個城市，進去逛了逛，卻也發現了問題。


  市集的商品雖然齊全但卻很單調，人們喜歡去酒館，舞場等地方，風俗業力壓其它任何一個行業。


  不是為了錢財，只是為了歡愉。


  山崎隨便找了個酒館，很快就有女人圍了上來，而且都是美女，似乎找神整容，很流行。


  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疾病，不愁生命。


  為什麼一定要做這個？

  答案是喜歡，沒別的事情可以做了。


  山崎無語，無憂無慮的生活，似乎只有無盡的空虛，她們不去做有益意的事情，卻在這裡浪費生命。


  對了，話說回來，什麼才是有意義的事情？

  修行嗎？

  山崎自問，對他來說，是的。


  但山崎不能要求，別人把修行當作生活的全部。


  有人喜歡獨處，有人喜歡交往，有人喜歡繪畫，有人喜歡唱歌，有人喜歡種地，有人喜歡放牧，有人喜歡花前月下，有人喜歡對月邀飲。


  每個人都有不同，喜歡才是好的。


  山崎回過神來，因為就要被旁邊的女人偷襲了。


  山崎連忙閃了，在這些女人的笑聲中，落荒而逃，似乎能夠聽見美黛子的笑聲，因為她一定在月亮上看著呢。


  山崎在城中逛了一圈，發現很多在拿吃喝玩樂當事情做，包括黃金人族，除了信仰，就是吃喝玩樂了。


  雖然說這是他們的選擇，應該尊重，但山崎總覺得不對勁。


  仔細思索，原來的時代，如果科技發展下去會怎麼樣？

  機械人代替人類，把大部分人從工作中解放出來。


  人們能得到安逸的生活嗎？

  不能。


  沒有工作就是失業，沒錢什麼都不行。


  那麼，建立福利，讓所有失業的，都能夠正常生活，這可以嗎？


  錢從哪裡來？

  機器人稅，用這筆稅，發放給人類。


  也許一個機器人養活不了一個人類，但一百個機器人，可以能夠養活一個人類。


  可是，全球幾十億人口，那就需要幾千億機器人，恐怕要到星際時代才會需要這麼多機器人吧。


  只是，被機器人養活的人類，真的會幸福快樂嗎？

  恐怕還是如現在一樣，有的只是無所事事的空虛，哪怕眼前有一條長生久視的路，也只是得過且過，三天打漁，兩天晒網。


  和平地帶還好，戰亂地帶，恐怕一天也生存不下去。


  不，也許戰亂地帶，反而能夠促進修行，但最後，也只有個別人能夠成為強者。


  山崎有些啼笑皆非，明明有機會，卻好逸惡勞，不管是這個文明，還是原來的科技文明，最終結果就是竟然大同小異。


  當人們不再為物質而活著的時候，大家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最終就是渡過空虛卻充實的一生，跟原來相比，差別就是沒有痛苦。


  也不對，這個文明，有他來修正，只要一個命令就行了。


  而原來的文明，在去掉神的因素后，需要自行修正，也許花費上數千年，再次經歷過數次世界大戰，也許是世界末日也說不定。


  這樣，真的對嗎？

  山崎回到神域，坐在神王的王座上思索。


  干涉，真的對嗎？

  不干涉，真的對嗎？


  可是，明明有能力干涉，能夠讓世界所有人生活在一個互相尊重的社會，一個所有人都能夠無痛無厄，長生久視的世界，為什麼不做？

  自私嗎？

  只是，把自己的意志加在所有人之上，這難道不是另一個自私嗎？


  又或者，需要一個過渡？

  在向所有人灌輸一個平等自由的思想后，再放權給他們？

  可是，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洗腦。


  究竟該怎麼辦呢？


  山崎想不出答案，乾脆召開眾神會議，把問題拋給十一位提坦和他們的三位長輩。


  蓋亞好笑的問道：「我的孩子，你說你能統一整個世界？」


  「是的，輕而易舉，就算世間所有神聯手，也不是我的對手。」


  山崎釋放出包含實力的氣勢，整個地球，上至神域，下至冥界，無處不在威懾之中。


  整個世界的生靈都匍匐在地，所有人都很害怕，只有黃金人族很興奮，高呼著神王庇佑。


  就算十四位主神以及冥界的高手們也是一樣匍匐在地，根本無從抵禦。


  他們一個個臉色無比難看，想過神王強大，但是沒有想過會如此強大，強大到無可抵禦。


  山崎收斂氣勢，「抱歉，不過，現在相信了吧？」


  十四位主神都站了起來，蓋亞說道：「我的孩子，你既然擁有如此力量，自當統領整個世界。」


  山崎猶豫道：「可是，我真的該插手嗎？」


  秩序女神忒彌斯說道：「我的陛下，您在擔心什麼？建立一個有序的世界，總好過現在混亂無序。」


  思考神科俄斯說道：「確實，我的陛下，不管怎麼樣，也比現在好。」


  智慧女神菲比說道：「我的陛下，不管怎麼樣，只有真的去做過以後，才知道對錯。」


  山崎想了想，確實是這樣。


  「你說的有道理，那麼，就麻煩你去冥界跑一趟，請黑夜女神來商議此時。」


  死亡命運神伊阿珀托斯笑道：「我的陛下，何必要多此一舉，直接命令她過來就是了。」


  山崎說道：「我相信實力可以解決大多數問題，但實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記憶女神摩涅莫辛涅對丈夫說道：「我們的陛下要的是冥界臣服，而不是要鎮壓冥界。」


  聖光神許珀里翁說道：「我的陛下，冥界就算臣服也只是一時的。」


  山崎說道：「我知道，一切以實力為基礎，等他們強大了，肯定會反叛。」


  光輝女神忒伊亞說道：「我的陛下，希望您永遠記得，不要放鬆警惕。」


  「我明白。」山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