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佛還是魔
路上，沉默了不少，平白無故被人找了麻煩，的確不怎麼好受。
本不想節外生枝的丹雲哪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時間內心也是有些不悅。
瀟函看著前面的長老，掙扎了一番還是上前，試探性地說道：
「長老，他們說的會不會是師兄啊？」
「岩兒……」
丹雲的腳步一停，轉而一想，搖了搖頭，說道：「不應該啊，前幾日我們才得知岩兒在妖林，又那會這麼快出現在這裡了？」
的確，瀟函也覺得這種說話有些不對，可她還是忍不住去這樣想。
可他們是否忘了從妖林過來的使者需要時間，這段時間也足夠讓林岩御劍趕往這裡了。
或許，在他們的印象里，林岩也許不可能有這麼快突破到融丹境境界的速度吧！
玄墨卻是聽到了一些他們談話的內容，上前好奇道：
「長老是說大師兄在妖林嗎？」
「恩？」丹雲沒有想到玄墨聽見了，雖是對他有所猜疑，卻也不好表現出來只得點頭說道：「是啊，也不知他跑哪裡去幹嘛？」
與妖林交好的事情在宗內是保密的，玄雲長老對玄墨也是瞞了下來。
「妖林是妖族的群居之地，也不知大師兄的安危怎樣？」
見他關心，瀟函一笑，說道：「你放心吧，他沒事的。」
得到了瀟函的回答，玄墨也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可他內心的想法卻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上雲宗因為自己而招惹到的一場麻煩林岩是不知道了，現在的他和憐露正處在群山中；他靠著一個岩石洞口，嘴裡叼著草，仰頭看著天，擺頭道：
「你說小和尚怎麼回事，早不突破，晚不突破，偏偏這個時候要突破到融丹境；妖林那麼多空閑的時間，咋進不突破了？」
躺在樹上眯著眼的憐露聽了他這話，不喜道：
「就你話多，你以為誰都跟你是的，突破弄的跟玩似的，現在都融丹二層了；我家小和尚就不能了？」
「我沒說不能，我是說時候不對啊；你想啊，那東海異寶都快出世了，我們得快點去啊，要不然被別人搶了就可惜了。」
聽了他的話，憐露一陣鄙視，看著他不解道：
「你都有仙劍了，還在意那異寶幹什麼；且不說這異寶會給你帶來多少殺身之禍，就是收服都是難事啊！」
「我可沒那麼貪心，是他跟我說要我將那異寶拿到手的。」
看著林岩指著自己的額頭，憐露驚道：「夢中人？」
「是啊，在妖林的時候他突然又出現在了那個什麼神識空間，把我帶進去，說什麼東海有異寶現世，與我息息相關，叫我必須將那異寶拿在手中。」
「與你息息相關？」憐露疑惑了，一個異寶能與林岩有什麼關係了。
看著他，此時憐露也明白了，為什麼林岩那麼著急離開了。
「你說那異寶會是什麼啊？」
「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帶著一面旗幟在街上到處招搖撞騙了！」
憐露卻是看著他，搖搖頭，說道：「不用那麼麻煩，你只需要把眼珠望上面一翻，上街就可以，活脫脫的神棍，簡直了。」
習慣了她的玩笑，一句切便已經了事，目光落在了那深幽幽的洞口，林岩說道：
「你說和尚這一次要花多久？」
「誰知道了，快的話，兩三天，慢的話，十天半月！」
這答案讓林岩抓狂，兩三天還能等下去，十天半月確實太多了。
看他著急的樣子，憐露一嘆，開口提醒道：
「別擔心，那異寶現世怕是還得熬上一段時間，現在不過是祥瑞出現，預示異寶出世罷了。」
「那你估計要多久？」
「我要是知道，早就帶著一面旗幟在街上到處裝葯撞騙去了。」
「你……好，真好！」
林岩連忙做了幾個深呼吸，和憐露說話，總是自己憋氣，難受。
懶得理會他，林岩坐到了那洞口前，感悟他的劍道去了。
日升月落，洞內的氣息越來越凝實，林岩也知道應該是到了幻真即將出關的時間了，還好，日子只過去了兩天。
憐露也感受到了，看著林岩祝賀道：
「恭喜啊，看來你還能趕上！」
「這就叫天要眷顧，怎麼擋也擋不住。」
看著得意的林岩，憐露一笑：「你就亂開心吧，小心被它玩哭啊。」
「呸、呸，你嘴裡怎麼就沒有一點好話了？」
「事實了……」
話，戛然而止；林岩和憐露都是一愣，目光鎖定了幻真那洞口。
「烏鴉嘴！」
林岩罵了一句，感受著那洞口傳來的氣息，滿臉的疑惑：
「這是什麼氣息？」
「似乎是魔氣！」憐露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魔氣，怎麼會？」
林岩雖是不願相信，可那熟悉的氣息的確是與當時在於邊離身上感受到的氣息是一樣的，甚至這股氣息比於邊離的氣息還有純粹！
「現在該怎麼辦？」
魔氣應該是幻真散發出來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現在幻真的安全卻是讓人擔心的。
憐露搖了搖頭，看著洞口說道：
「突破的時候是不能被人打擾的，不然修為不進反退，而且會影響後面的修行，現在只能等！」
「可這魔氣若是侵入幻真的身體怎麼辦？」
「別忘了幻真體內有佛骨，那對魔氣的是有克制的。」
「若是兩股力量相撞會怎樣？」
「你別那麼多廢話，好不好？」
憐露突然雙眼一紅，對著林岩吼道；這一吼，太過突然，林岩愣在了原地，心裡雖是有些怨氣，可看著淚珠滑落的憐露，他還是柔聲安慰道：
「沒事的，沒事的；正不勝邪，幻真一定沒事的，一定！」
洞口魔氣的氣息越來越強，林岩二人站在洞口前都感到一陣的窒息，也不知洞內的幻真此時的情況到底是怎樣？
疑惑間，那漆黑的洞口突然一道金光咋現！
「是佛光！」
憐露似是看見了希望，興奮道，目光緊盯著洞口，深怕漏掉了什麼。
佛光不時地閃現，幾番下來，魔氣與佛光似乎是在進行一種互相的對抗，時而佛光壓過魔氣，時而魔氣壓過佛光。
憐露突然盤坐在地，在林岩不解的眼神中雙手合十，嘴裡念起了什麼。
「佛經？」林岩與幻真在一起久了也知道憐露念的是什麼了。
隨著佛經不斷地念出，一道道金色的經文慢慢地在空中成形往那洞內奔去。
許是憐露的佛經起了作用，洞內的金光漸漸越加強盛了起來，而洞口的魔氣漸漸削弱了。
「有用了嗎？」林岩疑惑道。
金光不斷閃爍，魔氣似乎正在慢慢地消散，可林岩的內心卻慢慢地緊張了起來；一股壓迫感，正在洞內傳來，林岩眉眼緊皺，心裡閃過一絲緊張。
目光緊緊盯著洞口，林岩右手已經捏成了劍訣，他總覺得要發生什麼。
佛經依舊在繼續，佛光的光芒仍舊彼起此伏，可那股壓迫感越來越重。
「到底是什麼？」
額頭竟慢慢滲出了細汗，這無形的壓迫感竟讓林岩的內心產生了一絲恐懼。
洞，依舊是漆黑一片；林岩望去，瞳孔慢慢搜索，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道道劍影在林岩身後成形，虛影浮動，林岩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那東西在動，慢慢地蠕動，林岩確定那裡一定有什麼東西。
突然，它的速度猛然加快，林岩一把將還在原地打坐的憐露推開，劍影在身前陣陣排開。
與此同時，啪的一聲巨響，林岩被那巨力衝撞，被逼得只退，劃下道道痕迹。
「噗」一口鮮血吐出，那劍影也是嘭的一聲全部碎開。
「林岩。」
憐露看清了場中的情況，一道綠光突然將林岩籠罩在其中，那團黑氣碰到那綠光，似是忌憚了一般，退回到了半空之中。
危機暫時緩解的林岩看著那團漆黑的黑氣，擦開嘴角的鮮血，問道：
「這是什麼？」
「魔氣，純粹的魔氣！」憐露的語氣有些顫抖，她還從未見過這麼純粹的魔氣。
「魔氣！」
林岩知道幻真的確吸入了不少的魔氣，可什麼時候有這麼多了，不解道：
「怎麼回事，在景陽城和西沙吸收的魔氣也沒這一半啊，什麼時候積蓄了這麼多？」
「不，這不是那些吸收的魔氣；那些魔氣沒有這些純粹，這似乎是最本源的魔氣。」
「本源魔氣！」
但是這幾個字，林岩便知道不會簡單，看著那些魔氣，他陷入了疑惑，幻真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疑惑的二人突然見那黑氣往洞口涌去，而此時洞口處也傳出了腳步之聲。
林岩和憐露望去，他們猜到了什麼，可卻不敢去相信。
腳步聲，近了。
漆黑的洞里，一襲袈裟先露了出來，隨後不該看到的畫面還是出現了。
幻真穩穩站在那裡，黑氣突然一下全都從幻真的眉心湧入，消失了。
此時，幻真睜著眼，兩個眸子卻是一黑一金，顯得極為詭異；一輪似是虛幻的圓盤靜靜懸浮在他的身後，半金半黑，且還在散發著微光。
見到這一幕，林岩和憐露對視一眼；這還是幻真嗎？
他究竟是佛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