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妖林盛會

  妖林，眾人倚在樹榦上，席地而坐，談笑著。


  聊得歡的只有林岩、憐露、葉靈三人，幻真與幻羽二人卻是從未插過什麼嘴。


  「喂，你們兩個什麼意思了，什麼也不說？」林岩看著二人有些抱怨。


  「阿彌陀佛。」幻真卻只是呼了一聲佛號。


  「說什麼？」幻羽看著林岩，面有疑惑。


  林岩怕了拍自己的額頭，講道：「隨便了，聊天而已什麼都可以說的。」


  「可我不想說了？」


  「呃……」


  得到幻羽這般回答，林岩也只得直覺地住了嘴，面對這麼淡漠的人，只能算他倒霉。


  葉靈見到這一幕卻是輕笑了起來，看著林岩解釋道：


  「幻羽從小就是這樣一個人，林岩你別怪他，他能跟你說話，已經是把你當朋友了。」


  「恩，是嗎？」林岩看著幻羽，不怎相信。


  幻羽沒有做什麼回答，所幸閉上了雙眼，連看他們都拒絕了。


  自討沒趣的林岩撇了撇自己的嘴角，對著葉靈說道：


  「小靈給我們講講妖林吧！」


  「小靈？」未等葉靈開口，憐露卻是低哼一句，看來是對林岩這話不滿。


  見她神色有異，林岩不解，問道：「怎麼了？」


  「你知道妖物化形需要多久嗎？」


  「不清楚……」


  「不清楚你就叫人家小靈啊，沒大沒小。」


  「哦……」林岩看著眼前葉靈的樣子不過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樣子，難不成不是？


  葉靈卻是開口替林岩辯解道：「沒事了，如果按照你們人類的生命期限為標準的話，他也沒有叫錯啊。」


  「切……」憐露卻是不買賬。


  這下林岩倒是好奇了起來，對葉靈問道：

  「那你化形花了多久？」


  「恩？」葉靈仔細回憶了起來，好半晌才說道：

  「從有了意識到開始修鍊，最後融丹境化形一共是花了三百五十年之久。」


  「三、三百五十年……」


  見林岩這幅吃驚的樣子，憐露開口又補充道：「這還是算快的。」


  「那慢的了？」


  憐露指了指周圍的樹木，說道：「這裡的大樹多數已經是有了意識，你覺得他們花了多久？」


  看著那幾人都難以懷抱的大樹，林岩吞了吞口水，砸了砸嘴，嘆道：

  「你們的修鍊之途想來是艱難萬分啊。」


  「還好了，我們植物化形是慢了點，不過妖物化形卻是快很多，所以我們植物化形的妖怪只能居住在離人最近的西部，因為地位不高，那些動物化形的妖怪卻是居住在離我皇最近的地域。」


  「那幻羽了？」林岩卻是好奇起了他，他的原形不是一隻白色的飛禽嗎？

  幻羽此時也睜開了雙眼，那眼裡充滿了一股難掩的殺氣；葉靈看向他，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能不能說？


  好久，幻羽眼裡的殺氣減弱了不少，又重新閉上了雙眼，似是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經歷了什麼？」林岩見幻羽這般表情，清楚他的過去應該有著難以揭開的傷疤。


  林岩已經沒有指望可以聽到幻羽過去的打算了，畢竟揭開一個人傷疤這種殘酷的事情，他不想去做。


  可事與願違，葉靈還是開了口：

  「幻羽本不是我們西部妖林的妖，是一場災難讓他來到了我們這裡。」


  林岩注意到了此時幻羽的拳頭已經是青筋盡露，捏的發紅。


  「幻羽本是居住在東部妖林，因得罪東部妖林之主的兒子被迫一家遷徙到了我們這裡，可惜，好久不長，在他們搬來這裡沒有多久，他的父母外出被魔門弟子屠殺。」


  「啊……」


  原地的幻羽突然一聲怒吼，一飛衝上了樹梢，不斷地傳來那聲聲的怒吼之聲。


  林岩幾人仰頭望去，沒有誰選擇這個時候上去安慰，這個的時候他需要的是自己獨自發泄。


  「原來他憎恨人類是這麼一回事。」憐露有些愧疚地說道，想來是自己對他的看法太過偏激了。


  「也是因為這些幻羽一直都是一個孤僻的人，他迄今為止還沒有什麼朋友，林岩，你也許能成為他第一個朋友。」


  「沒朋友，你也不是嗎？」林岩看著葉靈，有些疑惑。


  葉靈頓了頓，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或許，我在他心裡也只是一個毫無輕重的人吧。」


  見她這幅樣子，林岩有些訝異，似乎葉靈對幻羽的感情不是那麼簡單啊。


  時間差不多了，林岩突然身體一拔踩著樹榦也跟上了樹梢。


  憤怒的吼叫已經停止，幻羽穩穩站在樹梢之上，目視著前方，看不出悲喜。


  似是感受到了身後來人，他的頭微微一偏，又收了回去。


  「我知道那種疼。」


  「哼……」


  回答林岩的是一聲冷哼，幻羽此時的心情怕是誰也不想見。


  「失去至親的人並不是只有你一個，所以你的感覺我能體會。」


  「恩？」幻羽看向他，目光充滿了疑惑。


  「人們常說痛苦的事莫過於陰陽相隔，可若不是陰陽相隔卻又再也見不到了，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


  聽著林岩的話，幻羽疑惑了，他是否內心也有著與自己相似的痛苦。


  「怎麼會見不到？」


  「我也不清楚，或許算是天意吧。」


  天意？幻羽仰頭望去，對著那藍天，一聲力喝：「若是天意，那便有生之年親手葬送他吧！」


  「葬送他？」林岩一愣，看著那碧空藍天也生出一種豪邁。


  「好，依你所言，有生之年，必定勝天。」


  年少的人總是狂妄的，那種自大與無知卻又是那麼的恰到好處。


  「喝酒嗎？」


  林岩的手裡不知何時已經提上了一壺酒，他記得那是曼穎為他們準備的，可惜幻真不喝，憐露一個女子也不喝，那麼這些順理成章地成了他的了。


  「好喝嗎？」幻羽可從未喝過。


  林岩揭開酒封聞了聞，感受到那濃厚的酒香，笑道：


  「應該還不錯，來試試，保證你會愛上這東西。」


  「真有那麼神？」幻羽一把接過。


  不知酒烈，竟狂灌一口；烈酒入喉，那喉嚨般的感覺豈是那般好受。


  「咳……咳……」


  看著止不住咳嗽的幻羽，林岩一笑，轉身下了樹梢。


  「若是覺得酒還不錯，下來吧，咋們繼續。」


  「哼……」


  幻羽扯開一絲笑意，不甘落後，連忙緊跟而上，與林岩一齊落地。


  看著幻羽面色好轉的葉靈，不可思議道：

  「你真的做到了？」


  「也不看看我什麼人，那可是千年難遇的璞玉，知道璞玉嗎？」


  「知道，不過你是最差的那塊。」


  面對憐露再一次地無情打擊，林岩能做的只有裝作沒有聽到。


  繼續席地而坐，不過這一次多了幾壺酒。


  幻羽因第一次的教訓慢慢得熟練了起來，如今倒是有些自得其樂了。


  葉靈好奇地看著那些酒壺，疑惑道：

  「這就是酒嗎？」


  林岩沒有說話，指了指酒罈子上那大大的酒字，示意沒錯。


  「很香啊，我可以嘗一點嗎？」


  啊？林岩看著她，想了想點了點頭，示意可以。


  與她淺淺一杯，酒入喉，又是一翻吐著舌頭，扇著手。


  「不是那麼好喝嗎，為什麼你們和爺爺都會喜歡了。」


  「男人的世界，小姑娘不要插事。」林岩打趣道。


  「你莫不是忘了我的年齡。」葉靈輕笑道。


  林岩有些啞口了，妖怪的年齡普遍比自己大，這方面吃虧的永遠是自己。


  「你說是男人的世界，那為什麼幻真不喝了？」葉靈看著旁邊打坐的幻真開口道。


  幻真一陣無語，自己什麼也不說貌似也逃脫不了什麼。


  「靈兒姑娘，貧僧是喝不得酒，吃不得肉的。」


  「咦，做和尚那豈不是太沒趣了，不如不做了吧。」


  「哈哈哈，靈兒妹妹，我就喜歡你這種率真的性格；小和尚不如聽了靈兒妹妹的話，還俗吧！」一旁的憐露卻是開心地笑了起來。


  幻真擺擺頭，看著憐露，說道：

  「靈兒姑娘不懂，你也跟著胡鬧。」


  「哼，開玩笑也不行啊，小氣。」憐露嬌怒一句，別過頭不想理會幻真。


  見她這樣，幻真清楚不會有什麼大礙的，所以也沒有解釋什麼。


  葉靈此時望著幻羽，想起了什麼，說道：


  「那這次妖林盛會，你去嗎？」


  幻羽愣住了，眼神飄忽拿不住主意。


  林岩卻是好奇道：

  「妖林盛會，是什麼啊？」


  「是妖林每三年舉行的盛會，眼下時間倒是快要到了，對了，你們有興趣嗎？」


  「有，當然有。」林岩連忙點頭，有熱鬧還是可以去看看的，何況這種熱鬧可不是一般的小熱鬧。


  「算了吧，妖族的事關你一個凡人什麼事情，小心被生吞活剝了。」


  憐露的提醒倒是一個難題，林岩的目光看向了葉靈，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沒事的，妖林盛會有許多妖修之人參加，你們可以說自己是妖修啊！」


  「妖修！」林岩想起了翎羽，這個倔強的女子。


  憐露也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不過還是提醒道：

  「妖修之人多多少少是有妖氣的，你打算怎麼辦？」


  「這……」林岩搖搖頭，示意沒辦法。


  葉靈卻是突然笑道：「爺爺一定有辦法的，到時候不就可以了。」


  「妖主！」林岩三人都是一笑，想來應是可以了。


  見到了林岩三人也想去那盛會逛一逛，幻羽突然開口道：

  「好，這一次我也去。」


  「真的……」在聽到了幻羽的答案之後，葉靈臉上的喜色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