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趁年少 勿忘疏狂
天狼寨，白布紛飛，大廳之前更是寨中弟子齊齊跪倒在地。
大廳中，棺材里睡的人並非是天狼寨中人，僅僅是因為他是寨主的親弟弟罷了。
齊木輝跪在那棺材面前，兩邊的臉頰已是一片紅腫，不知是誰下的手。
那棺材后，一魁梧男子站立，滿臉的肅殺之氣。
「木輝，可是不服？」
聲如洪鐘，響徹了整個大廳，齊木輝其身一顫，低下頭，懺悔地說道：
「木輝不敢，是木輝沒能保住三弟，木輝該死，請寨主賜木輝一死。」
「二當家……」
大廳內許多核心弟子連忙呼道，都不希望眼前的二當家遭到處死的決定。
喬天狼知道齊木輝在寨中的影響力不好下令處死他，只得不甘道：
「此事不怪你，只是沒想到那狐媚子的實力竟是到了融丹境。」
喬天狼知道融丹境的可怕，他這次閉關也才剛好突破到融丹境罷了，可不敢與曼穎硬碰硬。
「大哥，我們該如何報仇？」
面對齊木輝的提問，喬天狼卻是搖搖頭，嘆道：
「融丹境的對手不是我可以對付的，現在直接面對她是最錯誤的打算，只得暗地裡找機會下手了。」
「是啊，畢竟這塊地域我們天狼寨才是最大，明面里不是她的對手，暗地裡想要玩轉她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天狼寨才是最大？喬天狼心裡卻多少有些不安，他早已探查到這西沙的水不是那麼簡單，暗地裡似乎有一股很強的力量在涌動，天狼寨一家獨大的場景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吩咐下去，令所有兄弟從今日起對風沙驛展開打擊，除了不與他們正面相對，其他一切都需要。」
「是。」
棺材里，喬偉那張安詳的臉看在喬天狼眼裡卻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或許在他心裡這個廢物弟弟僅僅是與他有些血緣關係吧；這也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他還可以守住自己的理智。
入夜之後，林岩三人選擇帶在風沙驛的屋頂，享受著冷風吹過。
「喂，幹什麼一定要在這裡啊，好大的風。」憐露有些抱怨，可林岩卻是一臉的享受。
伸出手對著滿天星光招手，林岩笑道：
「因為這裡可以看清漫天繁星，你知道嘛，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你就硬要叫上我們了？」憐露對他這理由也是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哎，何必生氣了，抬頭看看夜空，你會發現這個世界其實是多麼的美妙，造物者有多麼的神奇。」
「那是你忘了還有烏雲。」
習慣了憐露的拆台，林岩倒是顯得無所謂，看向了幻真，問道：
「美嗎？」
「美不美，論心罷了！」
「是啊，論心罷了，什麼事不是論心了？」自嘲一句，林岩躺在了屋頂上。
似是有些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憐露猜疑道：
「所以，這就是你要答應曼穎的理由了？」
「哎，希望這次決定不是錯誤的。」
決定之後會發生什麼，沒有人可以定論，所以很多時候的決定，我們都是再跟未來博弈，誰勝誰負，只有時間來認證。
看著林岩，憐露難有地正經問道：
「可以說說你心裡的想法嗎？」
知道憐露疑惑，看看了幻真，他的眼裡也是一番好奇。
「知道嘛，剝開一個人的心這種舉動是很殘忍的！」
「沒關係，反正你已經習慣了。」
「……」林岩知道自己面對憐露贏的機會總是那麼寥寥，擺了擺自己的睡姿，開口道：
「西沙的亂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或許生活太過安逸的我們難以理解他們所在的環境，可我們卻應該卻理解他們，不同的環境總是有不同的人，出淤泥不染的人畢竟是少數；曼穎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當然我覺得她不是一個殘暴的人，或許在她取代了天狼寨后，西沙比現在要好些。」
「可在怎麼樣，她不過就是一個女子，能做到嗎？」憐露作為一個女子，自然知道做這些需要面對多麼大的艱難。
能做到嗎？這個答案現在誰也不能回答，包括曼穎，她最多有自信，沒有絕對。
「女子又如何，誰規定霸業這東西是男人的專屬；至於能不能成功，一方面看她自己，一方面看命運為她準備了怎樣的一盤棋。」
「或許她的心比我們都要堅強吧！」
憐露的話頗有些道理，有了那般的打算的人那個不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管他了，有些事情想到就要去做，誰知道結果是個什麼樣；難不成每一個成功的人當初都有那般自信自己不會敗嗎？」
「原來你還有這般覺悟，不如跟著我家小和尚一起吃齋念佛算了。」
「別，那是你家小和尚的追求，可不是我的。」林岩忙推辭道。
「那你了追求又是什麼了？」
「我的追求……」望著那無盡的夜空，林岩緩聲道：「站在最高的點，俯首曾經的不堪。」
「最高的點！」憐露笑了，看著他說道：「你還是走上了他所期望的路。」
「他？」林岩想了想，憶起了那夢中人：「如果這是他所期望的，那麼我們是不謀而合了；趁年少，笑順清風，勿忘疏狂。」
「趁年少，笑順清風，勿忘疏狂；好自由的心態。」幻真讚賞地點了點頭，他本就很少開口，更別說誇讚了。
憐露見二人都是一腔豪邁，出口道：「你若是如此，我與和尚二人便隨你左右，讓你這漫漫長路，不會孤獨。」
「可當真？」
面對林岩追問，憐露自是毫不猶豫，幻真也是笑道：「紅塵三俠，缺一不可。」
「哈哈哈……」
憐露的目光落到了屋頂不起眼的角落，搖了搖頭，起身準備離開了。
「或許，她與你有什麼想說的。」
「恩？」林岩不解。
憐露卻是不答，拉著幻真下了屋頂進了屋，林岩尚在疑惑，並未起身離開。
遠處卻是傳來陣陣波動，波紋之下慢慢地曼穎的身形顯露了出來。
「原來是你啊？」林岩恍然大悟道。
「恩。」她只是微微點頭，語氣顯得卻是極為溫柔絲毫沒有先前那勾魂奪魄的語調了。
似乎此時的她才是內心最真實的她，林岩這樣想到。
「偷聽到了多少？」
「一點點！」
「真的？」林岩可不信。
忍受不了那近乎審問般的眼神，曼穎妥協道：「全聽到了。」
「看來西沙之地的人除了打打殺殺之外，還喜歡偷聽啊。」
「你就是那麼喜歡對我爭鋒相對？」曼穎露出鮮有的女兒之態。
林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就事論事。」
「哼……」隨著曼穎這句冷哼，氣氛突然一下冷了起來。
林岩知道是自己對她有些偏見了，只得主動服軟，開口轉移了話題：
「天狼寨有著那麼雄厚的實力，即使喬天狼被殺，我想也不是那麼好擊敗的吧！」
「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那麼傻，這麼多年我就會沒有點實力？」
聽她說自己傻，林岩雖是氣憤可想到是自己起的頭，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這麼說來，你很早就想跟天狼寨一搏了？」
「沒錯，我很久以前便有了這個打算，而且目前就是開始實行的時候，只是你們在這個時候出現，明顯是老天眷顧於我。」
「眷顧於你？」林岩笑了，看著她說道：「記住，什麼時候都不要將自己交給老天，什麼事情都必須做萬全的準備，老天給你一件東西的時候，必定要拿走屬於你的另外一件。」
曼穎看著他，面色顯得有些訝異，她難以相信一個年級看起來並不大的少年會有這般的領悟。
「你這些道理都是自己思考出來的嗎？」
「我，我哪有那個本事！」林岩擺了擺頭，不承認。
「那你說的怎麼那麼在理？」
「第一，因為我聰明；第二，因為我愛讀書；明白了？」
聽到這近乎自吹的理由，曼穎一陣鄙夷，眼裡竟是不屑；的確，了解林岩的人，都清楚他對道界那小白般的了解，哪裡會相信他會是喜歡讀書的人！
沒有理會她眼裡的鄙夷，林岩問道：「你有幾分勝算？」
曼穎沒有急於作答，細思之後才保險說道：「你們出手，五五開；天狼寨里喬天狼最厲害的不是實力，而是腦子，只要他除掉了，其他的人不足為懼。」
林岩也想到了剛見不久的齊木輝，的確是一個有膽識的人卻不是一個很有腦子的人。
「那麼，祝你旗開得勝了。」
「這話在我成功之後再說吧。」
「成功之後，抱歉，我可沒打算在這裡待到那個時候，你知道，我們很忙的。」
「要走嗎？」曼穎看著他，眼裡似乎有些不舍，或許是期待林岩能夠留下幫她吧！
「走是必須的，喬天狼伏誅之後便是我們離開之時。」
「這麼快……」曼穎可沒有想到他們會走的這麼急。
「怎麼，捨不得？」
「當然，以你的實力要是肯留下來幫我，我有足夠的把握在短時間內成功。」
「抱歉，道不同，不相為謀！」
林岩也躍下屋頂離開了，看著離去的背影，曼穎躺在屋頂看著頭上的夜空，學著林岩之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