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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翎羽

  石洞里,打理得很乾凈,林岩和幻真在裡面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憐露和那女子沒有在洞里,女聲都是愛乾淨的,那麼多的污垢,她早已是忍受不了的,現如今有了這個機會,又怎麼會不好好梳理一番了。


  林岩天生是坐不住的,幻真倒是閉著眼睛,念著佛經,沒有表現的像林岩這般無聊。


  「喂,小和尚,你在幹嘛?」


  「念經。」


  「什麼經?」


  「佛經!」


  「……」


  沒想到這個小和尚也學會打趣了,林岩笑了,問道:


  「到底你們說的妖修是什麼啊?」


  「林兄,真的不知道?」


  幻真還是有些難以相信這個上雲宗的弟子會是對這些事情這般的空白。


  「真的不知道,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在上雲宗待的日子並不久,便跟師傅請求下山來了。」


  「難怪……」幻真一嘆倒是釋懷了。


  佛經沒有繼續往下念,幻真來到了那洞口,講道:


  「天地之間,萬物皆靈,一花一葉,一禽一獸皆可尋自然之理,曉天地之道,以身修行,得證大道。」


  聽幻真講了這麼多,林岩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可又不好出口打擾,只得由他繼續講著。


  幻真又轉身往林岩走來,繼續講道:

  「雖然萬物有其自身所該有的修鍊之法,可卻又不少奇人異士將妖物,鬼怪的修鍊之法用在人的身上,那姑娘便是以人之體修鍊了妖怪之法。」


  「哦,竟是這樣,可為何你們會這般地排斥修鍊這種功法的人了?」


  「妖修之法本就是不適合人類所修鍊,人若是修鍊這種功法多是會喪失心智,最後淪為嗜殺成性的半人半妖,所以我們多是排斥的。」


  林岩吞了吞口水,試探問道:「這麼說,她也會這樣,怎麼會……」


  林岩難以置信,低垂著頭,顯得很懊悔,似乎在替她傷心著。


  「是啊,我就是這樣的人,現在你明白了,是不是覺得我可恨,想要將我殺之後快?」


  她的聲音響起,林岩抬頭望去,見她和憐露已經回來了。


  林岩有些吃驚,吃驚地看著那洞口的女子,有些說不出話。


  勝雪的肌膚映著淡淡的粉紅,細膩的肌膚光是看去便覺光滑;蛾眉下的眼眸,含著一汪化不開的秋水,輕啟的朱唇富有彈性而又含有光澤,未來得及吹乾的發,輕輕鋪在身後,更顯黝黑。


  「為什麼要覺得你可恨?」林岩反問起了她。


  「因為我是妖修啊!」


  憐露和幻真沒有插嘴,他們覺得自己此時也不好開口說些什麼。


  「那又怎樣,就因為你是妖修,難不成就該對你有所怨恨?」


  「他們不都是這樣嘛?」


  林岩注意到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角滑過了一滴淚珠,想來這話是她心裡糾結了許久的苦。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我們不能左右別人的思想,難不成還讓自己的思想被別人左右?」林岩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好笑。


  「那你剛才那般模樣又是怎麼回事?」


  原來,剛才林岩顯得懊悔的情況她看見了。


  「就因為這個?」林岩笑了,不過沒多久,笑容也是收了起來,看著她柔聲道:

  「我雖然不明白你為何要這般修鍊,不過猜來也多是被迫的,沒有誰不會憐惜自己的性命,你不過是一介女流,要做出這種決定內心的煎熬有多少我不清楚,可想來不會比做任何決定時輕鬆;我感到悲傷的不是你修鍊的方法,而是對你經歷的過去,我無能為力。」


  林岩說這話時,內心有的只是一個男子應當站在女子身前的擔當,沒有其他絲毫的意思,可這話在兩位女子聽來卻不是那麼簡單了。


  「誰,誰要你經歷我的過去……」


  她哭了,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從決定妖修之後便心志堅定的她,終究還是潛藏著女兒家該有的柔軟。


  憐露也是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看著幻真,說道:


  「小和尚,以後人家不開心了,你也要這樣安慰人家,知道沒有?」


  「啊……」幻真顯得有些糊塗,可內心卻升起了一絲異樣,連忙低頭念起了佛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憐露冷哼一聲,看到幻真這般模樣心裡雖是不好受,卻也不能說些什麼,上前拉住她的手說道:

  「羽妹妹,不要理會他,他就會騙我們女子的淚水,我們走,不理他們。」


  「啊!」


  林岩倒是疑惑了,自己貌似沒有怎麼啊,怎麼又成了騙子?

  「小和尚……」


  「阿彌陀佛……」幻真喚了一聲佛號也離開了,面色有些發紅。


  「奇怪,一個二個都怎麼了,我又說錯了什麼嗎?」


  各自整理了一下情緒,便又坐在了一起,憐露先是對林岩和小和尚介紹了起來:


  「你們聽好了,以後這就是我的妹妹翎羽了;你們對她就要是對我一樣。」


  「這倒沒問題,只要翎羽不要像你對我們似的就行了。」


  「小岩,嘀咕什麼了?」


  「沒,憐露姐姐真是一個善良、可愛、純真的大美人了,這個決定做的很好,我雙手外加兩隻腳都贊同。」


  「這還差不多。」


  憐露似乎永遠都不知道害羞,在他們面前。


  「好了,現在不不和你們開玩笑了,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回去再找一遍那個勵陽城主。」


  「勵陽城主?」林岩想了想,說道:「是那個景陽城城主嗎,為什麼?」


  憐露的目光落在了翎羽的身上,翎羽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勵陽曾經在大肆地逮捕人口,無論男女老少,我父親、母親、弟弟都是被他帶走的,自己僥倖逃過一劫;但是他逮捕的這些人口最後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屍骨無存,我……我都未曾再見到過他們一面。」


  說著,說著她的眼又紅了起來。


  「他逮捕這麼多的人口做什麼?」林岩疑惑了。


  憐露也是搖搖頭,表示不解;目光再次看向了翎羽:「羽妹妹,你多次見過勵陽,可覺得他又什麼不對?」


  翎羽卻是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林岩等人忙認真聆聽起來。


  「我記得最怪的事情便是,在他狩獵的時候我曾經親手將他的面部刺傷,可是第二天,他面部別說是傷了,就算是疤痕我也沒有見到。」


  「這麼快的恢復速度!」林岩並不相信。


  「而且,有幾次他的雙眼曾變成了純黑色的眸子,很可怕,看得人心悸。」


  「黑色的眸子!」


  憐露和幻真相視一眼,心裡有了答案。


  「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魔門!」


  「魔門?」林岩又露出了疑惑,不過這一次他不孤單,因為翎羽也跟他一樣不清楚。


  幻真點點頭,解釋道:

  「魔門是道界里能與我慈恩寺並肩的宗派,不過其門下弟子多是以身修魔甘願淪為修羅門徒;其門派坐落在西沙之地,與萬妖林緊挨著,也是萬妖林這道屏障讓魔門得以不受外界影響,穩定發展。」


  「這麼說勵陽是魔門弟子了?」


  「應該不會錯,不過他逮捕那麼多人是想要做什麼?」幻真的目光移向了憐露。


  憐露的表情很嚴肅,顯然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以凡人之血肉養修羅之體。」


  「凡人之血肉!」林岩光是想想便覺得這功法的邪惡了。


  「魔門修鍊多是為了周身的血氣,血氣越多,境界提升也就越快;勵陽這麼做,我想不會是為了他修鍊,不然那天他也不會不堪一擊了,他的背後一定有魔門其他人。」


  「我們該怎麼做?」林岩問道,拳頭已在懷裡攢得很緊,眼裡充滿了一股恨意。


  「既然我們是紅塵三俠自然得替天行道了,問出勵陽背後之人,還那些冤魂一個公道。」


  「阿彌陀佛!」幻真也顯然同意了。


  翎羽見他們決定好了之後出口道:「我也要去!」


  「這……」看著她,林岩想拒絕,可她眼裡的那股倔強,林岩還是沒有說出口。


  「可以,記得姐姐送你的禮物。」


  「恩。」


  翎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林岩似是看見了一道綠色的紋記在她的額頭閃過,卻是不敢確定,看向憐露不知道她又做了什麼。


  「先打坐吧,把精氣神都養好了便去找找勵陽,這一次面對的可就不是上次那麼簡單了,小和尚,林岩不許有任何保留。」


  「放心!」


  一聲招呼過後,幾人都盤膝打坐了起來。


  夜,月光傾灑在地,照不完夜晚的黑暗;幾個身影在空中劃過,往城中最大的府邸而去。


  沿路之上,林岩幾人望著街邊那似是被打劫過後的街道,疑惑了。


  「怎麼了?」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啊,周圍的房間都好像沒有人。」


  的確,周圍許多房間的門窗都未來得及關上,街道上的陰暗角落似乎還有「流水」,林岩仔細一看,卻是驚道:


  「血!」


  那鮮紅色的液體不是血又是什麼,眾人這才注意到,不光是那裡就是門窗之上,也有幹了的血液,只是夜晚難以看見罷了。


  「怎麼回事?」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


  「好重的血腥味。」林岩的目光望向了不遠,那裡是城內最大的府邸——城主府。


  「大家小心,這股濃厚的血腥氣不是凡人所有。」


  而這時,那股血腥氣竟透過這麼遠的距離,將眾人氣機緊緊鎖住;逃,已經是不行了。


  面對著長街,四人一笑,漫步而去,毫無絲毫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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