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傲月狼
陳楓默默地凝視著白狼,他沒有說話,不管是誰在回憶的時候總是百味會雜,有甜美歡笑,有痛苦煩雜,但一點一滴,卻是它漫漫長路上的一筆,容不得別人去打擾或踐踏,唯一的便是等待。
約莫半響過後,白狼從回憶中走了出來,看了看正望著自己的少年,又撇過頭望著山洞深處開口道:「一場大戰使一些宗族都遭到滅頂之災,但某些血脈卻經過變異而流傳了下來,雖然血脈稀薄不純,但以能讓我們進化為狼人,戰鬥力也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便已超過了一般的宗族,而我族就是含有著血月狼血脈的高貴狼族,傲月狼族。」
提到傲月狼的時候白狼的呼吸明顯的加重了幾分,言語中帶著幾分不容侵犯的高傲,陳楓沒有接話,只是耐心的聆聽著。
白狼繼續道:「但並非我族才延續了血月狼血脈,同為狼族的天魔狼族也同樣擁有血月狼族血脈,與我傲月狼族分庭抗禮,在獸境雖算不上一方霸主,地位卻非一般獸族能比擬的。兩族常年爭鬥不休,多年爭鬥導致兩族傷亡不斷,兩族實力開始下降,再加上周圍一些獸族虎視眈眈,在眾多壓力的迫使下,兩族最後打成協議,每五年一次族會比拼,輸的一方為贏得一方進貢五年,而且似乎還要讓出什麼血月玄地,據說去了哪個地方會帶來巨大的好處,但具體怎樣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一些族類天才才能涉足。還記得那年我剛懷上天兒,天兒的父親更是家族的天才,年輕一輩中鮮有幾個是它的對手,它便成了五年會拼的種子選手之一,只要贏了比賽,那麼就能得到化生果決明子,進入血月玄地中修鍊,能早一步脫化狼身變化為人,雖然我傲月狼通所有的獸族一樣,並不喜歡人類一樣的身體,但那畢竟是一種實力的象徵,而且似乎能修鍊奇奧的武學,變得更強。」
每個女人在提到自己孩子和丈夫的時候嘴裡笑得總是那麼的甜蜜,白狼也不例外,特別是提到自己丈夫是族類天才的時候,那份甜蜜,那種思夢般的眼神,內心的美更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那場比賽卻成了一場噩夢,因為比賽要求比較嚴格,即便是觀看比賽的觀眾也有一定的要求,比賽一切都進行的十分的順利,一直持續到決賽,眼看決賽逼近,當時孩子又剛出世不久,我就在家等待消息。我一直等到晚上,才聽見『砰,砰,砰』的敲門聲,當時我懷著激動的心情抱著懷中的孩子急忙跑去開門,開門后並沒有見到我的夫君,而是一個黑衣人和四個狼人,我認識那四個狼人,不應該說我傲月狼族沒有狼不知道它們的存在,刑法四狼,掌管我傲月狼族生死的存在,族內一般狼犯了錯誤它們是不會出現的,只會由執法隊去管理,但這次它們居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跟在一個黑衣男子身後,在我族能化身為人的狼,至少是長老以上的存在,那刻我心中便已泛起了不詳的預感,他們帶著我去了一個我從來沒去過的地方,我不知那是哪裡,我也不知道去幹嘛,看著他們凶厲的目光我不敢開口,心裡好害怕,我……」說道這裡白狼的聲音已有些咽噎了,身子微微的捲縮,彷彿看到了嫉妒恐懼的東西,那種來自內心的害怕,或許該說是曾今心靈上留下的深深創傷,無法磨滅的陰影。
白狼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身子不停的顫抖,彷彿自言自語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是一個大殿,大殿四周全是用固鐵石砌成,堅硬非常,除了剛剛我們進來的那扇門以外,就只有陰暗的角落上有扇鐵門,牢牢的閉合著。大殿四周布滿了刑具,在大殿正前方有一尊石狼像,狼嘴含著一個黑乎乎、圓圓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當我抬眼向正前方深處看去,我卻看到,我卻看到了我的夫君,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眼睛被厚重的眼皮所包裹,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微弱的呼吸聲若有若無,我用嘶啞的聲音對天悲嚎,努力的跑到我夫君身旁,那段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在那刻卻如山海相隔,我抽空了全部的力量才來到夫君身旁時,我拚命的吶喊,懷中的孩子也不停的哭泣,我夫君的眼才微微的眨動,就在破涕為笑的時候。那個黑衣人卻來到了我們面前,我抬頭望著他剛欲說話,他卻打斷了我的話,他開口道『不要問為什麼,吾乃刑法裁決長老傲決,你夫君他戰敗了,敗得很慘,你應該知道五年會戰的重要性,而且是關鍵的一場,全族的希望,但他敗了,按照族規,所以請你讓開。』『我求求你,求求你,我的夫君已經這樣了,你放過他好嗎?我求求你了。』我當時竭力的呼喊著,可那個聲音依舊如噩夢般再次響起『他這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敗吾族榮耀,他必須受到吾先祖的制裁,他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你,滾開。』我直覺的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推開,而後感覺一股恐懼的力量瞬間向我夫君襲去,那個神秘的力量我當時即使被傲決推開的很遠也感覺灼熱難耐,心躁難平……」
陳楓終究還是沒忍住,打斷了白狼的話,道:「那個力量,就是你開始詢問我的那個?」
白狼點了點頭,那曾今一族的信仰,讓它痛苦一生的噩夢,讓它至今難忘,所以當它再次從陳楓身上感受到那個力量的時候,才會收手,它想知道那個力量到底從何而來,它想找到這個讓它痛苦噩夢的根源,不過顯然這一切都無果。白狼越想越痛苦,抽泣道:「我夫君就算全盛時期也承受不了那個力量,何況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我看著自己的夫君慢慢的消失在我的面前,他嘴裡不停的念叨著對不起,直到他消散,這種痛苦又有誰能理解,嗷……」
白狼一聲怒豪響徹天地,心中多年的痛,多年的悲,在此刻終於得到了宣洩。死亡本就是一種必然,但當你死後為你難過為你哭,最最痛苦的,便是那陪伴你走過風風雨雨的人。
「我能。」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伴隨著白狼的悲豪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