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最會害人的
嫿靈兒自然也能看出他遭到反噬的內傷，眼裏的鄙夷之色更甚，嬌豔的朱唇勾起諷刺的笑意，道：“玄惑，想你堂堂天狐王，竟落得要靠吸食凡人精血來維持功法，真是可笑呐！”
狐狸一族本就天生媚態，無需刻意去偽裝，嫿靈兒天生嬌媚，就連一副嘲諷的媚態，都叫人心癢癢，卻又叫玄惑手癢癢……
嫿靈兒又豈會不知，他想要龍膽，就是想要治愈內傷，提升境界，可他卻威脅到自己頭上來了，眼底的寒光又閃了一閃。
嫿靈兒毫不掩飾的嘲諷，使得玄惑五指緊握，捏的咯咯作響，眼裏閃爍著冷意的綠光，但到底是沒對嫿靈兒怎麽樣。
玄惑冷哼一聲，道：“你又比我好的到哪裏去？高貴的九尾狐族，竟看上一個低賤的凡夫俗子。”要比毒舌的功夫，他和嫿靈兒可謂是旗鼓相當，以前在狐族，便是誰也沒不輸誰！這也是狐族的一種天賦！
“你……”嫿靈兒嬌軟的身子氣氛的一顫，捏緊了纖細的手指，冷幽幽的瞪著玄惑。
玄惑似是再沒有耐心和嫿靈兒多說廢話，揚手一擺身上的黑披風鬥篷，最後給了她一個帶有威脅性的眼神，說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之後，房中又恢複了安靜，玄惑來去一陣煙的不見人影。
嫿靈兒緩緩鬆開了捏緊的指尖，放鬆了神情，若有所思的斜靠回榻上，嘀喃了一句：“上神…”
……
而菩提寺的後院山下，有著一口古井，井水甘甜可口。
“井水打好了，我們回去吧！”
“那我們走吧，娘娘還在等著我們呢！”
被嫿靈兒差遣來打井水的兩個宮婢，打好了井水，正準備提著井水往回走。
突然之間，吹來了一陣陰風，隨後那兩個宮婢便暈倒在了井邊。
片刻，井邊又憑空出現了兩個身影，性子直率的瑾溫拍了拍雙手，毫不費力的就弄暈了這兩個宮婢，看了一眼身邊的瑾言，隨口就問道：“大姐，我們為什麽要弄暈她們兩個啊？”
瑾言眼角一抽，斜了一眼瑾溫，道：“二妹，你這腦袋可就不能想點事嗎？”
說話間，一擺手，暈倒的兩個宮婢就連屍體都不見了！
瑾言搖了搖頭，她這二妹什麽都很好，就是說話做事像是從來不經過大腦一樣，再簡單的事情都要問上一問。
這要是離開了自己，瑾言真擔心她這二妹可怎麽辦呐？
瑾溫一撇嘴，滿不在乎的盯著瑾言，道：“大姐，你這是拐著彎的罵我嗎？！”
好似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弄暈兩個宮婢，也沒有讓她們連屍體都不剩，從瑾言和瑾溫的臉上，看不出有一絲的憐憫，就像碾死了兩隻螞蟻一般不值一提的。
“好啦！別鬧了，我們變作那兩個宮婢的樣子，然後跟隨其中，不就能混進皇宮了！”瑾言說話間搖身一變，立即就是一個普通宮婢的打扮了。
“大姐真聰明！”瑾溫說著亦是隨意的一轉身，變成與瑾溫同樣的宮婢模樣，挽著瑾言的手臂，笑兮兮的說道：“大姐我們走吧！”
“不要胡鬧。”瑾言拍掉了自己手臂上纏著的那兩隻手，瞪了一眼瑾溫，她們現在是宮婢，正要打水回去給那貴妃淨手呢！
瑾溫這樣子挽著她，哪有個作宮婢的樣子？！還不得被人看出端倪呢！
“端起水，我們走了。”瑾言說罷便直接往廂房方向走去。
身後的瑾溫氣鼓鼓的鼓起了腮幫，頗像一副委屈的模樣說道：“大姐！為什麽要我提水啊！”可是手下的動作卻毫不含糊，輕輕鬆鬆的就提起了那一桶水，她們又不是嬌弱的凡人女子，一桶水算得了什麽！
……
而就在玄惑進出菩提寺之時，實際上他已經被坐在寺外不遠處茶樓裏的卿魅影和櫻空察覺到了。
隻是櫻空故作不知，像是什麽也沒發覺的樣子，但看卿魅影輕淺皺起的眉間，他自然知道她是為何皺眉。
“魅兒，你可是還在為剛才在事而煩憂？”櫻空淺笑一聲，同時提壺給卿魅影倒了杯茶水，茶水滴入杯中的細脆聲，讓卿魅影鬆了鬆眉頭。
微微搖了搖頭，飄忽的眸光透過敞開的窗柩，望向菩提寺的方向，幽聲道：“你多慮了，我沒事，櫻空……”
喚了句他的名字，卻又沒了後文，櫻空知道她有話想說，勾起唇角的笑意越發的明媚，使人感到溫暖，抿了一嘴茶水說道：“魅兒，你有事大可以對我直說無妨。”
他似乎想讓她更加的信任他，一點一點的讓她不再生疏他，至少目前為止，一切都那麽合理的順理成章。
他的話讓卿魅影執杯的手微微一頓，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緊緊注視著他那靈氣天成的臉，可到底還是看不出個究竟來。
看不透他便罷了，起碼他對自己並無惡意，卿魅影又接言道：“你說若是妖魔害人，該不該殺？”
櫻空加深了笑意，不假思索便回答：“該也不該。”
在卿魅影略帶疑惑的目光下，櫻空笑著又為她新添了一杯茶水，這才說道：“魅兒你可知，這世間會害人的，不止是妖魔，最會害人的，是人，有的人其心之狠毒，更甚妖魔，那魅兒覺得這樣的人又該不該殺？”
卿魅影忽閃了眸光，緊抿了唇瓣，思量著櫻空的話，又不露痕跡的掃了一眼身邊各色各樣的人，最會害人的，是人……
或許櫻空說的沒錯，似乎是她將人與妖魔之間分的太清了，看似平凡的人，往往能在一念之間變成魔，如此，又如何能說妖魔就一定該殺呢？
難道是她對妖與魔心生了偏見嗎？在她眼裏，六界眾生應是平等的才是。
卿魅影忽而朗然一笑，道：“你說的不錯，倒是我成見低了。”
雖知他並非常人，這見解也比常人要高遠的多，但她也不去點破，他既不願說，她便將他當作常人來看待，隻不過，是個厲害角色的常人呐！
“魅兒，哪裏是你成見低，隻是我這人在俗世中待久了，我看魅兒可像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呢！”櫻空說這話像是半分玩笑半分真的，叫人難以琢磨，斂眸之際，遮蓋了眼中一閃而過失落。
卿魅影認真的瞧了他一眼，卻隻看到他嘴角的調笑，更像是說了句玩笑話一般，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
不過這玩笑的話卻引發了她趣味的心思，複而像是自我調侃著一番說道：“我這樣哪是什麽仙子，隻怕叫那天上的仙子聽了此話，都該生氣了，橫豎不過是我見識短罷了。”
看著這樣的卿魅影，有那麽一瞬間讓櫻空迷了眼，嘴角的笑容卻有增無減，她真的和小時候不一樣了，變得越來越開朗，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了。
……
而另一邊，菩提寺內的後院廂房之中，瑾言和瑾溫二人端著打來的井水，進了嫿靈兒的房中。
低著頭，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像個宮婢，像模像樣的福了福身子，道：“娘娘，井水打回來了，娘娘可以淨手了。”
本在閉目假眠的嫿靈兒聞聲，緩緩睜開了美目，“嗯”了一聲，便坐起身來，伸出白嫩如玉的雙手，讓她倆伺候淨手。
微微低著頭的瑾溫遲疑了一下，倒是瑾言率先反應過來，端著盆器半跪在嫿靈兒身下的榻前。
瑾溫像是這才明白過來，上前輕柔的波著井水，伺候嫿靈兒淨手，因為略微低著頭，所以嫿靈兒並未看到瑾溫翻了個大白眼！
平時都是奴婢伺候她，現在倒好，她居然還要像個奴婢一樣去伺候別人！
但是為了混入皇宮，拿到龍膽，怎麽著也得忍了！
嫿靈兒神態慵懶的抬了抬美目，看見眼前伺候的兩人，猛的一驚，抽回了正在被瑾溫伺候淨水的雙手。
盆器裏的水，也因嫿靈兒的動作，灑到了盆沿上，幾滴水滴落了地麵。
嫿靈兒這突然的一個動作，瑾言和瑾溫同時抬起了頭，眼底伸出一閃而過的疑惑，難道她們被發現了嗎？
這一抬頭，才看清了眼前的女人，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詞就是：狐狸精。
這女人長得像狐狸精一樣狐媚，還是素來沉穩的瑾言壓低了聲音，像是害怕的問了一句：“娘娘怎麽了？”
瑾溫又是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立即跪在了榻前，顫抖的低聲說道：“娘娘，可是奴婢弄疼娘娘了？請娘娘恕罪！”
實則心裏卻已經罵開了花兒，想她堂堂的魔界公主，竟然要伺候一個凡人，還要給她下跪，若不是為了不穿幫，混入皇宮拿到龍膽，她何至於這麽卑躬屈膝！
瑾溫瘦小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就像是很害怕被嫿靈兒責罰一樣，可實際是因為心裏氣的發抖的！
瑾言畢竟要沉穩的多，表現得害怕之餘，更注意著嫿靈兒臉上的表情。
可是，除了那抽回手的一驚，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不尋常的神情，彈了彈指尖的水漬，一副寵妃高貴的派頭，道：“本宮隻是覺著今日的井水甚涼，一時間不適應如此涼意的水罷了。”
又自顧自的拿起了盆沿上搭著的棉布，擦了擦手，這才看了一眼下跪的兩人，擺了擺手說道：“起來吧，出宮許久了，皇上該擔心了，吩咐下去，回宮。”
瑾言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但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是個尤物，難怪能得寵，低聲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瑾言起身時，胳膊肘不露痕跡的輕撞了一下瑾溫，瑾溫這才和她一道起身，彎身退了出去。
房中的嫿靈兒皺起了眉頭，卻又在下一秒，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媚惑的笑容。
退到四下無人的拐角處，瑾溫一揮手，那盛水的盆器便化為烏有，可是這樣，還是不能發泄她心裏的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