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糖
這天夜裏, 齊照抱著溫歡, 兩個人沒有做其他事, 就隻是互相親吻。
吻眉毛, 吻眼睛,吻耳朵, 吻所有能下嘴的地方。
但他還沒有那個膽子吻脖子以下, 得了她的唇,已經萬分激動。
溫歡的唇又被齊照吻腫。
她在他懷中迷迷糊糊睡過去。
齊照小心翼翼給溫歡塗上潤唇膏, 用自己的嘴輕壓塗開。
內心感恩上蒼一萬遍,決定明天就讓秘書去燒香還願。
直至溫歡進入夢鄉酣睡。
齊照仍未閉上眼。
他傻傻地盯著她, 看了有多久他不清楚,隻知道最後睡過去的時候,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第二天溫歡醒來時,發現手上綁了東西。
綢緞帶不知道什麽時候纏上去的, 一頭綁在她的手腕上,一頭綁在齊照的手腕上。
像警察看牢罪犯,他生怕她逃掉。
泳池陽光明媚。
海風清爽。
齊照四麵朝天,睡夢中一張俊臉笑得開心。
溫歡目不轉睛。
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正式是她的了。
她高興都來不及,他竟然還擔心她逃跑。
溫歡指腹沿著齊照眉眼細細臨摹:“現在開始,你是我的, 隻是我的。”
他解開的襯衫紐扣下, 露出一道淺淺的傷疤。
溫歡悄悄撩來, 看到他身體上留下的舊傷。
她輕柔撫上去, 心疼至極。
是他過去念大學時執行訓練任務時留下的傷。
他做手術搶救的時候,她也在醫院,隻是他不知道而已。
她不希望她的齊哥哥是個英雄,英雄要用命換榮譽,她是市井小民,隻知道平安幸福過一生。
兩年前得知他大學畢業後回歸社會,做了一名普通的投資商人,她總算鬆口氣。
但說起普通,其實她的齊哥哥也不普通。
當年那個腦子不太好使的齊哥哥,在沒有任何專業知識的前提下,揮金如土竟然也能闖出一方天地。
有家族助力的因素不假,但能運用好各方資源,也是一門本事。
世界那麽多富二代,也不見人人二十四歲就能建立自己的投資王國。
溫歡看著齊照,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她沒有仔細了解過他的事業,隻是從報紙新聞上粗略讀過,她是衝著他的近照才訂閱那些雜誌,沉迷美色,對其它沒有興趣。
要是算上他如今的成就,她的齊哥哥就是名副其實淮市第一金龜婿。
溫歡這時候慶幸蔣之香給她的那些財產,她有錢,有她自己的事業,她的見識足以和他談天說地,這六年,他成長了,她也成長了。
他們都變成了更好的自己。
溫歡沒能忍住,啄了啄齊照的嘴。
啄到第五下,齊照從夢中醒來。
他一睜開眼,望見她,惺忪睡眼閃耀喜悅光芒,第一句話就是:“你還在。”
溫歡:“我不在,能去哪?”
齊照抱緊她:“我做夢,做夢自己在做夢。”
“夢中夢嗎?”
“對。”齊照尚未完全清醒,試探問:“現在應該不是在做夢了吧?”
溫歡坐他懷中,咬他耳朵,牙尖研磨:“痛嗎?”
“有點痛。”
“知道痛,那就不是在做夢。”
齊照直接抱著她站起來,傻笑:“你知道嗎,我最近投資了一個人工智能的項目,通過計算機模擬,可以量身定做夢境,並且能讓一個人徹底沉迷其中,我試過,很逼真。”
溫歡纏緊齊照,任由他抱著她四處走動,她的手指在他臉頰畫圈圈:“你定做的夢境裏,有什麽?”
齊照:“全是你。”
後半句真話留著沒敢說。
全是她。
以及和她一起做少兒不宜的事。
溫歡湊近,吐氣如蘭:“你怎麽一大早上就說情話。”
齊照笑著問:“那你喜歡嗎?”
溫歡故意努努嘴:“勉強喜歡,明天還請再接再厲。”
齊照迅速偷親她一口。
溫歡擦了擦嘴:“你都沒漱口。”
齊照嘴都要笑咧,又親一口:“剛才你吻醒我的時候,我可沒嫌棄你。”
溫歡不甘示弱。
兩個人互相抹了對方一臉口水,才肯作罷。
“幼稚鬼。”
“你才是幼稚鬼。”
齊照哼哼,抱著溫歡下樓。
樓下沒有別人。
昨晚他回來的時候,在路上就給別墅裏其他人發了短信,讓李媽帶著人暫時回避,放假一周。
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這一周,他想自己照顧她。
溫歡掛在齊照身上,兩手環過齊照的脖子,專心致誌看手機。
齊照:“在看什麽?”
溫歡:“我回國那天不小心撞了車,我找人查車主信息,想要賠錢給他,過去十幾天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齊照心頭一咯噔。
他怎麽忘記這茬了。
他們已經走到一樓客廳沙發,溫歡從齊照身上滑下去,半跪在沙發上,仰著脖子說:“當時那個車主不要命一樣追,可嚇人了。”
齊照揉揉頭發:“有那麽嚇人嗎?”
“就跟玩極速飛車一樣,幸運的是,車主雖然瘋,但他交通意識不錯,沒有闖紅燈。”
齊照羞愧躲開溫歡的目光。
還好當時許馳勸他不要闖紅燈。
是時候給這個秘書漲工資了。
溫歡扯了扯他衣角:“齊哥哥,你人脈廣,幫我查一下。”
齊照:“不用查,我知道車主是誰。”
溫歡驚訝:“是你認識的人?”
齊照:“嗯。”
溫歡:“是誰?你帶我去,我正好向那個車主道歉賠錢。”
齊照指了指自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溫歡瞪大眼:“當時開車追我們的那個人,是齊哥哥?”
齊照坐下:“嗯,就是我。”
溫歡仔細看他。
數秒。
她明白了什麽,眼裏蘊含笑意,問:“看到我了?”
齊照雙肩環抱,腦袋瞥向另一邊,不想讓溫歡覺得他太瘋:“你們撞了我的車,我追得凶了點也是情理之中。”
溫歡撲過去,坐到他身上,眼神嬌嬌媚媚:“說,是不是因為我?”
齊照底氣全無:“不是,是因為錢。”
溫歡不信:“你缺錢嗎?”
齊照撒謊毫無技術含量:“我不缺錢缺什麽。”
溫歡點點他的鼻尖:“你缺我。”
齊照還能說什麽。
他被她製得死死的。
甚至連半分鍾都無法堅持住。
齊照攬住溫歡的後背,語氣寵溺:“對,就缺你,所以你要將自己賠給我嗎?”
溫歡將嘴微抿,笑得如同玫瑰花一般靈動明媚:“你這個苦主未免也太貪心。”
齊照:“也是,你是無價之寶。”
溫歡咯咯笑,捂住他嘴不讓繼續說:“賬戶拿來,我賠你五十萬。”
齊照翻身將她壓住:“我才不要五十萬。”
溫歡:“那給你打一百萬。”
齊照:“你竟然對著全城最有錢的男人說給他打一百萬。”
溫歡:“覺得被羞辱了?”
齊照高舉溫歡的雙手輕輕摁住,低頭舔舐她小巧白嫩的耳垂:“是。”
溫歡控製不住地扭來扭去,聲音和身體一樣,越發綿軟:“能羞辱到全城最有錢的男人,我莫名有點高興。”
齊照換另一邊,聲線性感低沉:“明天我讓人取現金,你拿錢砸我,可能會更高興,隻要你高興,想怎麽羞辱我就怎麽羞辱。”
溫歡被逗笑:“齊哥哥,你怎麽這麽沒有節操。”
齊照放開她雙手,手指插進她的指縫,迫不及待說正事:“苦主追債自然毫無節操,不要錢,就要人。這周放假,你在家陪我,好嗎?”
溫歡笑意盎然。
她原本就打算纏著他,直至她吻夠為止,這下好了。
她有整整一周的時間,日日夜夜,感受初吻後的興奮。
溫歡故作矜持,眼睛卻全是媚笑:“陪你?你想怎麽陪?”
齊照捏住她下巴吻過去:“這樣陪。”
又是一場直到麵紅耳赤才停下的接吻。
對於彼此的身體異樣,兩個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誰也沒有挑破。
太美好。
想要好好珍惜。
不想搞砸這一切。
溫歡羞著眼將自己的視線轉移,擁抱的時候,特意避開:“齊哥哥,我餓了。”
齊照騰空抱起她:“我們去廚房看看。”
廚房隻留了午餐。
微波爐加熱,兩個人吃過午餐,又開始為晚餐發愁。
溫歡蹙眉:“家裏沒人,我們吃飯的問題怎麽辦?”
齊照實在不想讓人破壞他和溫歡的獨處時間,自信淡定地表示:“我們自己做。”
溫歡看了看時間:“等會我們去菜市場買菜?”
齊照:“ok。”
作為戀愛後的第一次出行,兩個人嘴裏不說,但卻在出門前,特意打扮一番。
兩個人從房間裏出來,看見對方的樣子,隆重得像是要去參加什麽頒獎典禮。
溫歡忍俊不禁,指著齊照笑:“齊哥哥,我們去菜市場買菜而已,你為什麽穿西裝三件套?”
齊照瞄了瞄:“那你為什麽穿小禮裙,還搭那麽高的細跟鞋。”
溫歡:“我樂意。”
齊照:“我也樂意。”
兩個人站在走廊兩端,對望數秒,朝對方走去。
“不換了。”
“我也不換了。”
溫歡低眸:“我們穿得這麽鄭重去買菜,別人會不會覺得我們神經病。”
齊照牽起她的手:“於別人而言是買菜,於我而言,是約會,約會當然要鄭重。”
溫歡咧嘴笑,從拎著的愛馬仕裏掏出墨鏡戴上:“嗯,第一次約會,出發。”
他們沒有開車庫裏那些豪車。
開的是那輛黑色機車。
寬闊的沿海公路上。
西裝革履的男人騎著機車,發動機轟隆作響,風快速撩過他一頭烏黑短發。
在他身後,坐著一身玫瑰紅圓領小禮裙的女孩,肌膚勝雪,在陽光下白得發光。
寶石般的兩個人,本該坐在豪車裏優雅出行,如今一個加速飆車,一個拎著限量皮愛馬仕在空中揮舞。
不合常理的瘋狂。
十字路口停下等紅燈的時候。
有同樣開機車的少男少女並行。
男生膽子大,不懂就問:“你們穿成這樣去哪裏?”
溫歡單手抱住齊照,貼在他的後背,笑得一臉燦爛:“去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