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豐厚戰果

  收拾好了那蠻族天才的首級和那對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刃爪后，辛甲等人就看到在一對母女的帶領下，一眾蠻人婦孺緩緩走出了營寨，也沒人說話，眾人只是默默地收斂著地上屬於自家親人的屍身，偶爾才會有壓抑的哭聲零零星星的傳來。


  辛甲見那對領頭的母女就在不遠處緊緊抱著那蠻族天才的無頭屍身低聲啜泣不由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自己的大黑臉，此刻那人的首級可就在他手上提著呢，這事估計擱誰身上都會覺得有些彆扭。


  一旁辰甲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一眾婦孺，面沉如水地低聲喝道：「前日因今日果，你等既然派出精悍族人襲擾我長安城就要做好如今這般家破人亡的準備，這裡有誰是能做主的？站出來！」


  一眾蠻族婦孺的哭聲驟然一靜，片刻后，一個看上去大約有六七十歲的老蠻人拄著一根頂部鑲了一顆山魈（猩猩）骷髏的拐杖步履蹣跚地走出了人群。


  「小老兒便是這營寨的族長，當初提議要襲擊將軍領地的人如今還活著的只剩我一個了，將軍若是覺得不解恨便斬了小老兒吧，只是還請您莫要遷怒這些無辜之人。」


  有些詫異地打量了一番這個看上去似乎風吹就倒的老蠻人，辰甲冷哼一聲道：「倒是個有膽氣的，不過我家領主大人不為已甚，今日便放你等一條生路，不過……」


  那老蠻人臉上剛剛露出一抹狂喜之色，但一聽辰甲那句不過頓時臉色微微一變，低聲道：「將軍！」


  擺了擺手制止了那老蠻人的祈求，辰甲低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除每人留足三天的口糧之外，給我把家中所有財物交出來，膽敢藏私者斬！」


  似乎是為了加強辰甲的語氣一般，一旁的辛甲等人猛地一頓手中的鐵矛，那還沾染著他們親人血跡的鋒銳槍刃頓時閃過一道道懾人的寒光。


  那老蠻人鬆了口氣，連連賠笑道：「這是應該的，這是應該的，如今小老兒準備帶族人遷離此地，但一路上林深路險，不知這些石刀石斧……」


  「你們可以帶走。」打量了一番那些蠻人屍身旁雖然還算鋒利但卻脆生得厲害的石制武器，辰甲覺得這種東西讓他們帶走了也是無所謂，既然要確保這些蠻人婦孺能順利抵達別的蠻族營寨，給他們一些防身武器倒也並不過分。


  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喜色，那老蠻人連連躬身，隨即用蠻人土話大喝著讓一眾婦孺回家把東西收拾出來。


  不到半個時辰后，辛甲等人面前的空地上已經堆了至少數百斤的山貨。


  根莖上還帶著泥土的草藥和未經冶鍊的礦石，獸皮與熏制的獸肉、新鮮水果以及少許類似野生青稞的糧食，這些就是這營寨中蠻人的所有家當了。


  一旁剛剛從寨子里那些空蕩蕩的竹樓中巡查過一番的辰乙見辰甲投來徵詢的目光，頓時輕輕點了點頭，在鋒利的槍刃面前，這些蠻人婦孺倒是相當乖巧，除了些許衣物和口糧之外，沒有人膽敢藏私。


  點了點頭，辰甲沖一旁的辛甲使了個眼色，後者招呼一聲，帶著辛乙等人衝進營寨中，手中的鐵矛橫掃，將那一盞盞掛在房檐下的油燈抽得粉碎，四濺的燈油落在竹樓上被辛甲等人用火摺子點著，眨眼間整個蠻族營寨就已經籠罩在一片火海中。


  蠻人婦孺中傳來陣陣騷動，孩子們看著自家熊熊燃燒的竹樓大聲嚎哭起來，一旁的母親們唯恐他們的哭聲惹得辰甲等人不快，連忙低聲呵斥著自家的孩子但當她們想起家中戰死的親人和未知的前路時也不禁悲從中來，同她們的孩子一起抹起了眼淚。


  老蠻人長嘆一聲沖辰甲躬身一禮，見他示意讓自己帶著族人們快些離開，那老蠻人重重一頓手中的拐杖吆喝一聲，當先向那營寨附近的山林中走去。


  見身後的族人們依然沉浸在悲戚的氛圍中，老蠻人清了清嗓子，大聲用蠻族土語唱起了一支山歌，歌聲蒼涼而雄渾，起先整支隊伍中僅有老蠻人一個自歌自答的聲音，等到一眾婦孺翻過一個山頭后，漸漸的第二個，第三個乃至更多聲音也應和著老蠻人的調子響起，昂揚高亢的歌聲遠遠傳來，甚至連隔了一個山頭的辰甲他們也依稀可聞。


  「這生活態度倒是積極的很。」感嘆一聲，辰甲低聲對身旁的辰丁辰戊交待了幾句，又把自己連同辛甲等人隨身攜帶的乾糧交給他們帶上，兩人沖辰甲和辛甲抱了抱拳后，悄然鑽進山林中遠遠綴上了那群遷徙的蠻人。


  一如五指各有長短，斥候隊的五人擅長方向也是略有差別，像辰甲身為伍長，控弦之術比起尋常弓箭手還要強上少許，而辰乙辰丙則是埋設陷阱的好手，但要說起追蹤行跡，勘察地形的能力，整個斥候隊中還要數辰丁辰戊兩人最為出色。


  而見兩人飛快地追了上去，辰甲倒是不擔心他們會失手，如今這群蠻人唱歌唱得正歡，絲毫不用發愁會跟丟了他們。


  而在送走了辰丁辰戊之後，擺在辰甲等人面前的難題就是這些從蠻人手中搜刮到的財物了。


  林林總總的山貨經過辰甲他們的挑揀加起來也還有數百斤上下，以他們如今這八人是不可能一次全部運回長安城的，找了個隱蔽的樹叢挖出了一個方圓米許的大坑，辰甲等人將那些短時間內不易腐壞的青稞和沉重的礦石用袋子裝好埋進了坑中，至於剩下的新鮮水果和藥材獸肉，則被他們用先前搜刮來的獸皮兜著背在身後，飛快地向長安城趕了回來。


  而此刻，指揮室的光屏前，方翎與許行並排而坐默然無語，目睹了這座蠻族營寨走向毀滅，兩人的心情雖然談不上有什麼傷感，但或多或少都有些沉重，此刻方翎不由有些慶幸在將那蠻族天才擊殺之前便不顧公輸瑜的抗議將她趕出了指揮室，否則之後發生的事說不定會給她造成一定的心理負擔。


  至於正披星戴月趕回長安城的辛甲他們，先前眾人趕去突襲那蠻族營寨時連偵查帶摸索走了差不多三個時辰，如今回程時由於攜帶了大量的戰利品速度想來只會更慢一些，等他們回來怕是天都亮了。


  將臉色有些難看的許行送回了資源轉換站，方翎在同依然面帶微嗔的公輸瑜道別之後意識也返回了外界馬車中自己的身體內，雖說在這長安城中待上一夜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但常年養成的睡眠習慣不是說改就改的，在馬車上飽睡一夜，等到天亮后馬車在一眾玄甲軍士卒的護衛下繼續向扶風城前進時，方翎也繼續將注意力投注到了長安城中。


  此刻辛甲他們已經返回了長安城，在小睡了片刻後幾人又再度輕裝上陣趕向他們藏匿那些礦石青稞的地點，直到日頭偏西時，踩著晚霞歸來的幾人才算是將所有的戰利品全部運回了長安城。


  好好誇獎了一番勞苦功高的辛甲等人後，方翎找張老漢借了他的牛車將那堆戰利品送到了資源轉換站中，望見許行看著自己一趟趟搬運那堆山貨時的愕然目光，方翎雖然不清楚這些東西到底價值多少食品點數，但它們無疑是自己入駐長安城以來獲得的最大一筆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