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自殘
朱苗苗站在屋子裏,緊緊抱著兒子,哆哆嗦嗦的拿手機偷偷報了警。
她喊道:“別打了,我已經報警了,你們這是非法扣押和綁架,要坐牢的!”
章鬆羽被人按著,弓著腰,望向那個渾身顫抖的女人。她很怕,很慌,但還是為他報了警。不知怎的,章鬆羽覺得心口一熱,這個女人應該對他有那麽一丁點的喜歡吧?要不然怎麽會害怕的緊緊抱著兒子,又勇敢的報警保護他呢?
在被人帶走的前一刻,他喊道:“苗苗,今天千萬別去幼兒園……唔唔唔……”
他的嘴巴被黑衣人捂住,四個男人拖著他往電梯口走,朱苗苗站在窗前,看到小區樓下,章鬆羽被人塞進了商務車裏。樓下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但是那群人毫不避諱。朱苗苗臉色發白,他們根本就不怕警察找他們麻煩……
她抱著程百易出門,滿腦子都在想怎麽救人,完全將章鬆羽的警告拋到了腦後,坐上公交車,直朝幼兒園去。
商務車一路朝郊區疾馳,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處停下來。
“二少爺,對不住了,還請你在這兒待一夜,明天我們就放你出來。”
章鬆羽陰著臉:“這真的是我哥的意思?”
那人點頭:“沒錯,確實是大少爺吩咐的。”
章鬆羽默然的垂下手,他哥哥比他父親,更令人害怕。隻要是章天羽決定了的事情,無論是誰勸說,都無法改變。哥哥既然決定關他一夜,那無論他怎麽鬧騰,這一夜他都必然會在這個廢棄的倉庫裏度過。
薑美杉和黑手黨的交易,哥哥一定知道。
他不會主動出手為難朱苗苗,卻不介意看到別人出手,甚至,還會幫一把。章鬆羽出拳,狠狠地砸在水泥牆上,混泥土剝落,他的手骨也破了皮,浸出血。
他愛上朱苗苗,沒給她帶來任何好處,卻一次又一次的讓她陷入狼狽危險的境地。難怪朱苗苗總遠遠躲著他,也是,他這樣的男人,一事無成,連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憑什麽讓別人接受他?
他狠狠地砸牆,一下又一下。
斑駁的水泥牆上,染滿了鮮血。
屋外,章天羽的助理看不下去了,打通了電話:“大少爺,二少爺有點不對勁,一直在自殘。”
“別管他。”章天羽淡淡的道,看向落地窗外的朗朗晴空。
享受著天華集團帶來的一切財富和榮耀,怎麽可能不為他付出某樣東西?
他付出了青春和精力,而他的弟弟,隻需要付出婚姻,多麽簡單,為什麽章鬆羽就是做不到?章天羽搖頭,愛情,是多麽虛無縹緲的東西,這個世界上,隻有金錢和權利,才是永恒。
章鬆羽想一輩子做浪蕩的公子哥兒,就必須付出婚姻,沒有別的選擇。
章天羽的眼神黯了黯,他已經做好了承受暴風雨的準備,不懼。
朱苗苗送完兒子上班,就去了公司。
她報警的事情也有了結果,警察說那是章鬆羽的哥哥,兄弟兩在鬧著玩,並不存在什麽扣押和綁架。朱苗苗回憶那黑衣人的話,好像是提了什麽大少爺二少爺的,而且那些人雖然凶神惡煞,卻根本沒有打傷章鬆羽,反倒是章鬆羽將其中三人打的頭破血流。於是搖搖頭,將這件事甩到了腦後。
公司開業第二天,一切才走上正軌。前台的工作專業性不強,卻得顧及方方麵麵,尤其是公司初起步,繁瑣的事情十分多。朱苗苗忙了一天,也不知道自己忙了什麽,在記事本上略略記了記,就感覺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她收了東西,準備下班。
“等等。”朱苗苗剛收好包,就見黎簡深提著公文包出來,“我跟你一起走。”
朱苗苗詫異道:“你不是應該加班嗎?”
黎簡深出來開工作室後,原來嘉業律師事務所的很多客戶都轉到了這邊,光是合同洽談就占用了黎簡深的一大半時間,不加班不行。這時候才剛剛六點,他這麽早下班,著實讓朱苗苗吃驚。
沒想到黎簡深也微微詫異道:“反正都是去陽光餐廳,正好一起,有什麽不對嗎?”
“啊?”朱苗苗發愣。
黎簡深猛地拍了拍額頭,解釋道:“你看我,一忙就忘了。今天趙悅然生日,請我們去陽光餐廳小聚,她讓我跟你說一聲。走吧,再晚就遲到了。”
朱苗苗一想,趙悅然的生日好像就是這時節,於是點了點頭,讓黎簡深先陪她去接程百易放學,然後再一起去陽光餐廳。
有黎簡深開車,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幼兒園,因為來得早,幼兒園還沒放學。兩人站在幼兒園對麵的香樟樹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隨著時間的流逝,幼兒園門口的家長越來越多,人群聚集在門口,既熱鬧又混亂。
“有人盯著你!”黎簡深沉沉的聲音響起。
朱苗苗一愣,想起之前在餐廳黎簡深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偷拍,於是隔了不到三天,沈珍珠就拿著照片找上了門。雖然覺得黎簡深的話匪夷所思,但她還是警覺地看向四周,就怕又有人暗地裏給她找麻煩。
“別看!”黎簡深突然伸出手,攬住了朱苗苗的肩膀。
周圍蟄伏著至少四個人,在不到一百米的距離,緊緊的盯著他們,危險的氣息彌漫在四周。黎簡深的手不由得用了勁,手下是朱苗苗柔軟圓潤的肩膀,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連忙鬆了手,虛虛的攬著身邊的女人。
黎簡深的大手十分溫熱,隔著薄薄的打底衫和針織外套,感覺十分明顯。朱苗苗不由得一顫,連忙往右側移了幾步,躲開了那灼熱的碰觸。
“朱小姐,好巧。”正在朱苗苗低頭尷尬時,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朱苗苗回頭,是葉國成。他臉上也有尷尬別扭的神色,牽著女兒葉雨薇走過來,程百易也跟在旁邊和小朋友有說有笑,葉國成走近,道,“之前的事情,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