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交往
在公安局門口,朱苗苗見到了鼻青臉腫的程浩。
出軌一次,被打兩次。上一次他被江奇用碎玻璃瓶打進了醫院,這一次被朱亞華拳打腳踢進了局子,這對程浩來說,簡直是忍無可忍。
當看到朱苗苗過來,他再也無法冷靜,盯著朱苗苗道:“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朱苗苗有些自責,卻完全沒有歉意,她笑了笑,道:“從你出軌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前就沒有仁義了。”
“行!”程浩深吸一口氣,“我會向法院申請提前開庭。”
看著程浩踉蹌離開的背影,朱苗苗有些發呆,他們居然走到了這一步。最初,不想魚死網破,不想撕破臉皮,可是最後的最後,還是要在法庭上見真章。
將朱亞華保釋出來,免不了又是一頓痛罵。
朱亞華捂著左胳膊,抱怨道:“姐,你也不關心關心我,你弟弟我的左胳膊差點殘廢了。”
“你活該!”朱苗苗氣不打一處來,“一來海城就給我惹事,你給我滾回家去。”
朱亞華梗著脖子道:“就不回去,我決定了,我要在海城找工作!”
朱苗苗現在有些自身難保,自然沒有能力給這家夥找工作,隻能恨恨道:“你沒學曆沒能力,誰要你?你姐姐我重本大學畢業,現在都找不到工作,你又憑什麽?”
“找不到那我就拿個破碗到天橋下麵去討飯!”
“你也不嫌丟人!”
“反正丟的不是你的人!”
姐弟倆一路吵吵嚷嚷離開警局,剛穿過警察局的鐵門,一輛酷炫的跑車就停在了二人麵前。
章鬆羽搖下車窗:“上車!”
“哇,好酷的跑車!”朱亞華不顧受傷的左胳膊,撲過去對那輛車又是摸又是看的,興奮的叫道,“這車子起碼一百多萬吧?”
朱苗苗覺得這個弟弟又礙事又丟人,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將他扯過來,衝章鬆羽不好意思的笑道:“章總,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到你,好巧啊。”
章鬆羽幹脆打開車門下來,聲音比跑車還酷:“我問了黎簡深,他說你在這,跟我上車去取證。”
“取什麽證?”朱苗苗一臉懵。
“上車上車,姐,先上車再問嘛。”朱亞華推著朱苗苗上車,一臉興奮的研究車內的座椅擺飾,還不停地問,“哥,小弟也有駕駛證,能不能給我開開?”
朱苗苗一巴掌拍在朱亞華的後腦勺:“誰是你哥,別亂叫!”
章鬆羽哈哈大笑:“你是朱苗苗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你幫我勸勸你姐,隻要她答應跟我交往一個月,我就送你一輛一模一樣的跑車。”
“啊?”朱亞華驚訝的張大了嘴。
朱苗苗一臉無語,這個人怎麽還想著這一茬?
兩人卻都沒注意到章鬆羽握著方向盤的手,他十指緊握黑色方向盤,玩世不恭的臉上多了一絲認真,精神高度集中,仔細聽著後麵兩人的回答。
朱苗苗懶得理他,轉頭看向窗外,卻發現車子竟然開向城外,連忙道:“對,你之前說什麽去取證,取什麽證?”
章鬆羽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淡聲道:“周老太太的死亡證明材料。”
朱苗苗哦了一聲,又道:“拉我去幹嘛?”
章鬆羽悶氣不說話。
那天,陳暢找了三個妖嬈的少婦甩給他,三個女人像水蛇一樣纏上來,他腦海裏忽然就浮現了朱苗苗的影子,然後興趣全無。當他推開那三個女人離開金鳳苑時,陳暢還笑他功力不夠,需不需要吃點壯陽的東西,他滿肚子氣沒處撒。
這一次,本來是柯岩和唐亞諾帶著嘉業律師事務所的人去那邊取證,他卻非要自己去,還逼著柯岩去嘉業事務所問朱苗苗的蹤影,這才換來了此時此刻。
他怎麽就能惦記那麽個女人呢。
看到她趴在別的男人懷裏,他居然要爆炸。
章鬆羽突然狠狠地垂了一下方向盤。
朱苗苗嚇了一跳,小心翼翼道:“那個,周老太太已經死了,荷楓別居的項目也還要繼續,官司有我們事務所的黎律師給你打,你別氣壞了身體啊……”
“哥,我還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呢。”朱亞華突然把腦袋探到前麵去,“你今年多少歲,家裏還有什麽人,月收入多少,在海城有房子嗎……”
朱苗苗越聽越不對,急忙打斷他:“等等,你在說什麽?”
朱亞華理所當然的回答:“他不是要跟你交往嗎,我考察一下看合不合適。”
朱苗苗滿頭黑線。
她還沒離婚好不好!
沒想到,章鬆羽居然很認真的回答問題:“我叫章鬆羽,今年二十八歲,家裏有父母和一個哥哥,月收入不知道,年收入大概幾百萬,房子應該算有幾套吧。”
朱亞華猛地雙手擊掌,太過於激動拉傷了左胳膊,痛的他齜牙咧嘴,卻不忘衝朱苗苗挑眉:“姐,鑽石王老五啊,趕緊答應啊,別猶豫了。”
朱苗苗忍不住道:“你怎麽不問問他交過多少女朋友。”
朱亞華目光灼灼的盯著章鬆羽。
章鬆羽聳聳肩:“不記得了。”
朱苗苗輕哼一聲,看向朱亞華。
朱亞華吸吸鼻子,無奈的靠著座椅,眼珠滴溜溜轉著,似乎又在謀劃什麽。
車子飛快向小鎮奔去,朱苗苗的手機響了。
黎簡深打來電話:“朱苗苗,章鬆羽不安好心,你當心點。”
朱苗苗道:“我現在隨他去取周老太太的死亡證明材料,對我們辯護有一定的好處。”
“這件事我交給白澤去辦了。”黎簡深似乎有些無奈,“我們和天華集團是合作關係,並不說單方麵聽他們的安排,這件事主要的跟進人還是白澤,你隻是參與學習。”
朱苗苗啞然,在那日離開天華集團後,白澤就告知黎簡深,說天華集團的章總指明隻要她參與案子。黎簡深自然是一口回絕,關於荷楓別居方麵的事宜還是由白澤跟進。但此時,她已經上了章鬆羽的車,就這樣半途下車,好像有點不太好。
黎簡深的意思她明白,她是趙悅然的好朋友,若是在公司惹上了麻煩,他自然不好向趙悅然交代。可是,朱苗苗心裏明白,章鬆羽對她隻是一時的好奇,或者連好奇都談不上,隻是對她進行言語挑逗,看她發窘的模樣。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
如果是五六年前她正青春時,有章鬆羽這樣的男人對她死纏爛打,她或許會動心猶豫,可如今,經曆一場破敗的婚姻,她再也不相信這些東西了。
工作,隻是工作而已。